第177章 继母是所有人唯一的光9
段泠妩在贝般般回来前过得那么苦,也有宋月的手笔。
阴阳怪气,背地抹黑段泠妩,还总是在这两个小魔鬼身边说段泠妩的坏话,致使段泠妩险象环生。
现在结了工资就离开,对她而言算惩罚吗?
虽然被贺家解雇,就相当于被整个上流圈子排除在外,但是她拿着这么多年在贺家的钱去往别的城市,一样能过得自在。
而且……
泠妩余光看了眼眸中阴翳的贺听澜。
这个小恶魔的恐惧,也该让她试试。
这群人下了地府也是要受刑的,只是远不如现世报来的解气。
从指使者到受虐者,因果轮回罢了。
听泠妩毫无痛色的就能道出“贝小姐”,贺城张了张口想要解释,却不知从何而起,只低声唤了句:“泠妩……”
泠妩冷淡,“还是喊段泠妩吧,毕竟贺先生说的很清楚,不该妄想的不要妄想。我照顾好窈窈和澜澜,你依旧是心藏白月光的贺氏总裁,片叶不沾身的京城大少。”
话落,泠妩便带着一对兄妹转身朝餐厅走去。
一番话并不带半分感情,但因着女人含着温情的声音,很难让人生出厌恶。
反而让贺城垂眸,开始后悔起曾经的自己,是否做的太过。
别墅里的佣人也莫名有些欣慰。
以前的夫人太善良太重情了,夫人她早就该这样了!
但欣慰之余,又担心贺城会因此而生泠妩的气,所以有人出声开了头:
“先生,我来贺家四年了,每个晚上夫人在哄好小姐少爷之后,都会一个人坐在客厅里等您回家。所以,您别怪夫人她现在这样……”
她话落,一个接着一个地开了口:
“先生,我来贺家八年了,夫人她对小姐和少爷一直都是视如己出,连我们也比不上。”
“先生,夫人她头痛好几年了,好几次自己还生着病,却还是不忘担心您还有小姐少爷。”
“夫人她每年都会给您和少爷他们亲手织衣服,只是您每次回来还没和夫人说几句话,就会和夫人吵起来,所以您一直不知道……”
“……”
你一言我一语,每一句都把贺城压的喘不过气来。
他扫了眼瘫软在地上的宋月。
突然想起为什么她会看起来这么熟悉了。
因为每一次说听澜和听窈被泠妩欺负的,都是她!
可是现在这一群佣人说的段泠妩,和这个女人口中的段泠妩,完全相反!
江渡忍住想要跟上泠妩的步子,在一群佣人说完之后,他才淡声补充:“您那天离开时地面摔了很多瓷片,夫人当时刚好头痛……”
他没有说话,只把想象的空间留给贺城。
见时间差不多了,他才又道:“等我发现时,已经迟了。后来夫人在床上待了将近一周的时间,自那之后,夫人就再也没有等您回过家了。”
贺城沉默了许久,夜风把他吹的四肢百骸都浸着寒气。
“我知道了。”
他的嗓音低沉沙哑,像被砂砾摩擦。
所以是从鬼门关上走了一遭,才变成这样的吗。
餐桌上
兄妹两在泠妩的颔首下才准备用餐,刚拿起餐具却被泠妩制止,“蓁蓁姐姐给你们准备了新的晚餐,吃完就上楼睡觉吧。”
说完,娃娃脸的可爱少女,就端着两份刚好供小朋友食量的晚餐,放在了桌上。
在盖子掀开的一瞬,满室飘香。
饶是贺听澜和贺听窈吃惯了各国美食,也忍不住的眸带星星。
吃完之后,贺听窈起身甜丝丝地对泠妩撒娇:“妈妈晚安,窈窈明天和妈妈见~”
贺听澜依旧一言不发,只在离开经过泠妩时顿了顿,小声说了句:“晚安。”
之后便逃也似的快速离开。
至此,餐桌上便只有坐在桌子两端,隔着最远距离的泠妩和贺城。
泠妩拿起筷子。
见此贺城开口,声音带着愧疚:“菜都凉了,吃了对身体不好,再让厨房重新做一份。”
泠妩并未停住动作,而是自然夹起一块送入口中,声音极浅:“习惯了。”
习惯了……
贺城又想起刚刚佣人们说的话,平生第一次对自己生出了厌恶的情绪。
“以后都不会了,从今天起,我每天都会按时回家,如果回不了家的话,我会提前和你说的。”他一句一句都极为认真。
泠妩放下筷子,扫了眼桌上的道道美食,这才抬头望向贺城,目光漠然的像是别墅外透着寒气的月色。
“贺先生,如果这样就能冰释前嫌的话,那不如你尝一尝我每天等你回家时,吃的冷饭冷菜。吃完之后你再告诉我,我到底该不该就此原谅你。”
泠妩说完又执起筷子夹了一块,送入口中的滋味上乘,和热着品尝时的味道完全不同。
李蓁蓁也垂首,一言不发地帮泠妩布那些离她远的菜,偶尔还会叮嘱几句:
“夫人的病症不可贪多这道菜。”
“夫人再吃下去您明日就又下不来床了。”
“夫人,我知道您是不想浪费,但一定要为自己的身体着想。”
“……”
她字字都如匕首扎进贺城的心窝。
贺城也拿起了刀叉,面前的牛排在几个小时前应该是最美味的时刻,可现在……
就像是一头早已死亡的牛,才刚刚被人拿刀割下一块,而后还沾了沾那流了一地的血。
恶心血腥感,布满整个口腔,让他几欲作呕!
但他还是闭着眼,一声不吭地将那一块牛排吃了个干净。
泠妩放下筷子,李蓁蓁便递上了一张帕子。
见泠妩要起身要走,贺城忙压下心头对牛排作呕的感觉,但俊美的面庞没有半分扭曲之感,好似和平常并无区别。
“后天有个宴会,你有时间出席吗?”贺城垂下的眸子含着期许。
“那就烦请贺先生赠我一张邀请函了。”泠妩留下这句话便转身离开。
后天的宴会上,大佬云集。
但是她并不准备以贺夫人的名义出席宴会,毕竟贺城也从未在公开场合上承认过她的身份。
而且段泠妩的名字也不会和贺城,捆绑在一起。
就算捆绑,成为附庸的也只能是贺城。
正好这一周的时间里,她手上准备的东西,足够明天将段父赶下那个位子了。
夜间
贺城的手,落在主卧的门把手上。
这么久以来,他来主卧的次数屈指可数。
此刻的心在紧张的情绪中,跳动的异常之快。
他也不知为何,明明自己才是这个家的主人,却在此刻宛若小偷一般!
门被缓缓推开。
屋内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只有属于他名义上夫人身上的冷香,缕缕透彻心扉。
他说不上来是失落还是庆幸,最后只放下一张黑卡,便转身宛若落败者一般,快步离开这间卧室。
借着月色,他透过书房的落地窗,俯视花园。
香烟的焰火明明灭灭,他的身影被烟雾所笼罩。
记忆中的那道纯白身影,正被今夜馥郁的冷香所代替。
他伸出手,指尖穿过环绕在他周际的烟雾,那里被月光照的亮堂堂。
或许,他早就该迈出过去,走向新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