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骆养性的决定
朱由哲说的坦然，朱由检听的心惊。
“哪怕他们无罪？”
朱由哲勾了勾嘴角，“无罪？一个好好的大明被他们弄成这个样子，你说，谁是无罪的？”
朱由检脸色难看，不禁想起了自己自缢前所说的那句话。
朕非亡国之君，臣皆亡国之臣。
朱由检不理解当时自己那么觉得他们都该死，为何现在反而觉得朱由哲的做法不对呢！
或许，只是因为这样做的是朱由哲，而不是他朱由检。
权利，当属于自己时总嫌少，总嫌限制他们权利的人太多。
而当属于别人时，却总嫌太多，嫌给予对方限制的人太少。
看朱由检沉默不语，朱由哲也不愿继续谈这个问题。“说起搞银子，不知骆养性那边现在怎么样了？”
大同府，镇虏卫。
骆养性双腿酸疼，在两个亲卫的搀扶下走了出来。
镇虏卫指挥使谭兴连忙迎了上去，“骆大人，您这是……”
骆养性怒道：“眼瞎啊！没看到腿受伤了吗？快，去给本官弄辆马车，本官还要赶往大同。”
骆养性出身于勋贵家庭，少时习武，魁梧勇悍，因而才被崇祯皇帝提升为锦衣卫指挥使。
但为官之后，只知享受，早已今非昔比。
这次不过骑了一天一夜的马，就直接拉到垮了。
现在别说骑马，就是动一动都疼。
面对谭兴的询问，骆养性恼怒无比，但又不好发作，只能说自己腿受伤了。
谭兴愣道：“大人，您这还怎么去啊！要不再在我这里歇息几天？有什么事，可以交给下官去做。”
同为卫指挥使，但锦衣卫是天子亲卫，而谭兴只是一个普通卫的指挥使。
地位之高低，天差地别。
骆养性眉头一皱，说的好似有道理啊！
反正都是抄家，谁抄不一样呢！
就在这时，数骑突然从外面奔驰进来，被卫所兵卒拦下。
看到骆养性，当前一骑连忙翻身下马，单膝跪下道：“属下何天伟见过指挥使大人。”
骆养性指了指何天伟，“哦，本官记得你，你是何大彤的手下。”
何天伟脸上满是谄媚的笑，“大人记性真好。我叔父让我带封信给您，还说一定要您亲自看。”
骆养性愣了一下，心中有种很不好的感觉。“随我进来。”
谭兴欲要跟上，却被两个锦衣卫拦了下来。
“谭将军，你就别进了。”
谭兴缩了缩脖子，“明白，明白。我就在这里等着，有什么事情，您让骆指挥使直接吩咐，千万别客气。”
骆养性打开信，略微看了一下，脸色顿变，不可置信的问道：“王德化死了？”
何天伟点了点头，把王德化如何被崇祯皇帝赐死，被李若琏所锦衣卫抄家的事情简单讲了一遍。
骆养性依旧不敢相信，“就因为勾连外臣？宫内的太监哪个不和外面的大臣有联系啊！那可是王德化，司礼监掌印太监，就像一只鸡一样被毒死了？”
何天伟继续说道：“大人，我叔父说，暗自向圣上告密的肯定是李若琏，否则圣上也不会突然那么重用他。”
骆养性渐渐回过神来，“李若琏？”
何天伟点了点头，“大人，你离开之后，李若琏就开始四处拉拢人，简直要将锦衣卫一分为二。要不是我叔父顶着，恐怕他就掌控整个锦衣卫了。叔父让我告诉您，一定要小心他。”
骆养性皱了皱眉头，沉默了半晌，小声嘀咕了一句，“现在圣上行事怎么这么果断？”
“大人，您刚刚说什么？”何天伟没有听清楚。
骆养性没有理会他的问题，沉默了一会道：“你刚刚说你叫何什么？”
“何天伟。”
骆养性点了点头，“你回去告诉何大彤，就说在本官回去之前，他什么都不要做，只用把李若琏的所作所为记录下来就行。”
何天伟不解，“就这？”
骆养性淡淡道：“李若琏就像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圣上这时重用他，说不得以后就恨不得杀了他。这时他圣恩正隆，你做什么都动摇不了他的地位，反而有可能触怒圣上。”
何天伟一拍大腿，“我懂了。等他失势的时候，再用那些记录整死他。落井下石，就是这个意思。”
骆养性笑着点了点头，“孺子可教也！天伟啊！你还得立即赶回去，告诉你叔父，让他掌控好自己手下的人，让他们这些日子都老老实实的，千万千万不要给本官惹事。”
何天伟连忙应道：“属下这就回去。”
看何天伟翻身上马，渐行渐远，骆养性的脸顿时阴沉了起来。
“李若琏，原来是你啊！”
旁边一锦衣卫道：“大人，那我们现在还去大同吗？”
骆养性招呼他近前，接着一巴掌狠狠的抽在他脸上，“蠢货，圣上下令让我去大同，我能不去吗，我敢不去吗？”
那锦衣卫捂着脸，“但这李若琏可是要夺您的权的？这时不回京师，将来锦衣卫指挥使说不得就是他的了。”
骆养性怒瞥了他一眼，“就他，一个从来不知道怎么和人交往，不给兄弟们谋一点好处的人。他靠什么掌控锦衣卫？他有那本事吗？”
那锦衣卫连忙道：“是，是，是，只有大人您才有这本事。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还赶去大同？”
骆养性沉默了片刻道：“不，我们先去距这里十里的阳高县。我问过谭兴了，圣上给我的八个人，其中田生兰的老家就在这阳高县。先把他家抄了，给圣上报个喜。”
那锦衣卫道：“大人，这样做会不会打草惊蛇？”
骆养性皱着眉没有说话。
听到王德化死了，骆养性真的有点害怕了。
虽然崇祯皇帝给了他十天时间，但是那给他办成事的时间。
若到时办不成呢！
崇祯皇帝会不会像对待王德化一样直接杀了他？
提前抄田生兰的老家，的确有可能打草惊蛇，但也能让崇祯皇帝知道他真的在尽力做事。
即使到时做不成，或许崇祯皇帝看在自己尽力的份上也会绕过自己。
想到这里，骆养性不再犹豫，“这个你别管。去叫谭兴进来，就说我需要他的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