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4章 幻象？
毕竟上次在盛宴中亲眼目睹了渭阳村民啃食赤鬼的场景，那血腥而恐怖的画面一直在我的记忆中挥之不去，并且从时间上来讲恰好就是在第三天，时间线上也就是明天。
“慢着。”天乾突然从身后按住了我的肩膀，吓得我手中的山花吹尽险些下意识地挥了出去。
“怎么了？”我深吸了口气问道。
“夜视距离这么差，别直接靠近了，万一给那东西来上一下都没机会反应，我可以用火球照明。”
“好。”我朝天乾点了点头，还好我们有移动光源，不过在这漆黑的夜晚突然点亮火光势必会引人注目，所幸小巷深处非常偏僻，两边的墙体倒是可以当作天然的防护网。
天乾刷地翻动手掌，在手心处燃起了一团赤红色的火焰，而同一时间火光瞬间点亮了眼前的巷弄。
这是一处死胡同，两侧的砖头都显得斑驳而陈旧，原本应该呈现出灰黑色，但此时此刻却有几抹碍眼的绛红。
是血迹……
“赤鬼！”豪子突然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呼号，然后直指向胡同的尽头。
残忍而血腥的一幕在视野中显现，尽管和我想象中盛宴重演的场景并不相同，然而恐怖恶心程度却绝不输当日的盛宴。
两只壮硕的赤鬼站立着，他们的双臂和面部布满了狰狞的血渍，在脚下有一只体型稍微瘦小一些的赤鬼瘫倒在地，虽然后者的胸脯还在微微颤动，极力做着毫无意义的挣扎，但是部分身体已经在前两只赤鬼的撕扯下，碎裂成了块状。
“呕！”方既白看到这一幕当即转过头按住了墙壁，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声呕吐声。
这画面不仅血腥蛮横，而且令人作呕到了极点，在深夜偏僻的小巷中竟然有两只赤鬼在分食同类！
呲呲……
利爪在剐蹭着地面。
强光刺激到了正在进食的赤鬼，猩红的双眼逐渐抬起紧盯着小巷中的众人，愤怒的低吼一声声地从尽头处涌现。
“来了！”我高声喝道，同时便见眼前电光一闪，有什么东西带着残影迎面扑来。
甚至来不及反应，我抬起双剑交叉在胸前抵挡，但突如其来的巨力远超我的预期，只觉胸口仿佛被巨石击中，我整个人瞬间就被赤鬼掀翻在地。
双臂紧绷，那拳头大小的血色双眼和银白色的獠牙距离我仅仅一尺之隔，只要我稍微松劲，毫无疑问我的脖颈就会在一秒钟之内被洞穿。
“竹子！”天乾吼道，随即将手中的火球猛然掷出。
但是王木枫短刀的飞行速度更快，如同一道惊雷划破黑暗，刹那间已然击中了赤鬼的左眼。
偃月。
短刀回弹，血花溅出。
就算赤鬼的表皮再过坚韧，双眼也终究是极为脆弱的弱点。
与此同时，一团烈火坠落在赤鬼的后背转瞬熄灭，并没有持续燃烧起来，这种生物对法术的抗性极佳，没有留下明显的焦痕，只造成了一个1000多的数字。
不过这两下对于赤鬼来说已经算是不小的伤害了，我身上的那只吃痛后陡然闪开，但这条小巷是个单向的死胡同，因此赤鬼只能再度退回了先前进食的地点。
天乾手中的火焰熄灭，巷子重新回归到彻底的黑暗，但隐隐还能看见两对猩红的瞳孔虎视眈眈地注视着众人。
带有警告意味的低吼声传来，两边一时间僵持不下。
“顾轻竹，赤鬼在晚上的状态好像不一样。”王木枫轻声说道。
“我也发现了，如果以刚才的移动速度和攻击状态，不管是在盛宴还是渭阳村内，赤鬼都不可能那样简单地被制服，这种生物肯定在夜间有某种加成。”我应和道。
“白天虚弱，见不得阳光？当自己是吸血鬼呢，只是不知道他们捕食同类又是什么情况？”天乾低头自语着。
风月寂说道：“倒是有点奇怪，白天几乎没见过赤鬼的影子，反而是晚上一下子就见到了三只，难不成他们真的是只在晚上出来活动？”
“谁知道呢”，豪子摇了摇头，“我第一次看到赤鬼就是在晚上的窗外，要说白天我还真没见过赤鬼……”
“小心！”
方既白突然开口提醒道，提前一道箭矢蹭着豪子的头皮飞了出去，和空中某个闪过的物体碰撞在了一起。
“他娘的，吓老子一跳！”豪子深吸一口气，赶紧又把重剑收回到胸前。
赤鬼的攻击来得猝不及防，几乎可以说是悄无声息，若不是方既白螺旋射击下强化了箭矢的飞行速度，根本不可能在空中将赤鬼拦截下来。
但即便如此，那锋利的箭矢并没有给赤鬼造成明显的伤害，竟然在触及赤鬼表皮的那一刻从中折断了……
方既白曾经吹嘘过他的弓箭不是凡品，据说是辽东附近挖掘出的红色品质精铁打造的，就算是平常射击拉满弓弦，射穿钢板绝对不在话下，但这次竟然对赤鬼毫发未损。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来头？白天看着不堪一击，晚上增幅下来竟然这么难对付？”天乾的语气中多了两分谨慎。
王木枫轻叹了口气说道：“不行，读取不出怪物的任何属性，连名字那一栏都是问号。”
“不应该吧？恶逆祖母都能读取出部分信息，难不成它还能比邪祟级boss强大？”风月寂有些不敢置信地说道。
就在这时，眼前的影子再度闪动，不过这一次并非朝向我们的方向，而是很匪夷所思地沿着两侧的墙体不断上移！
没有落脚点，就这样在垂直的墙壁上如履平地？
这几乎颠覆了物理学的概念，我们先前认为这里是一处死胡同，是因为周围的墙体至少有6米以上，攀爬起来绝无可能，但那两只赤鬼就这样沿着墙体径直飞奔着。
就好像那不是在奔跑，而是在瞬间移动……
影子转瞬即逝，来自巷子深处慑人的压力也同时消失不见，很显然是两只赤鬼选择了逃跑。
“还好，他们主动跑路了，真打起来指不定谁占便宜呢。”豪子松了口气，但是手中的重剑依然高举着，毕竟在那边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受袭者。
“是”，我点了点头，“刚才的攻击命中之后，赤鬼的血条几乎没有波动，少说也得7位数以上。”
“7位数？那少说也得是精英级，甚至是天玄级boss了？”方既白有些诧异地说道。
听完这话，豪子倒是来了兴致：“嘿，天玄级boss好啊，前面还有一只，我正好去补上一刀，还能捡漏拿个装备升个级。”
“不是，那东西不会有暴走状态或者残血自爆吧？”风月寂一边说着，一边抬起了手中的法杖，豪子此时已经冲向巷子的尽头了。
下一秒钟，那个高举着重剑的身影突然僵在了原地。
“豪子，不能给赤鬼迷住了吧？”我试探地问道。
豪子困惑地回过头：“什么鬼？顾奈，我问你，刚才有几个影子爬墙走了？”
我微微一愣，回忆了一下说道：“两道啊。”
豪子指了指地面：“原来那个被啃食的赤鬼不见了。”
“不见了？！”
众人都是一惊，随即向着小巷尽头处靠近，同时天乾再次点燃了火焰，当光亮照射到豪子脚下时，我才发现正和豪子所说的一样，那只已经被啃食得奄奄一息的赤鬼消失不见了……
不仅如此，更诡异的是连同之前看到的块状残躯、斑驳的血液等一系列来自赤鬼身上的物体都离奇地不知所踪，就好像之前我们看到的场景完全就是幻象。
“真的假的？”方既白不死心，又在角落转悠了两圈，但依旧是没有搜寻到任何踪迹。
天乾冷静下来，缓缓说出了一个很可怕的结论：“会不会刚才的一切就是幻觉？”
“幻觉？刚才那么真实！”方既白不相信地连连摇头。
天乾看向他问道：“你有证据证明刚才发生过两只赤鬼啃食另一只同类吗？”
方既白愣住了，没错，眼前没有证据能证明先前发生的一切是真实的，两只赤鬼已经不可思议地越过了6米的高墙消失在视野中，而剩下一只几乎濒临死亡已经完全失去行动能力的赤鬼也不知所踪，从常理来说，用幻象来解释先前的一切或许更为妥当。
“不，是真的。”王木枫突然说着，然后将一柄短刀挪到了火焰旁。
有血迹，暗红色已经凝固的血迹，那是刚刚插进赤鬼眼球后留下的。
“是真的，那就很难办了。”天乾喃喃地说道。
“好在我们和赤鬼之间还相安无事，午夜倒是没有想象中的凶险。”我安慰道。
“那个什么皇家护卫队到底有没有啊，这么久了，宵禁时间都过一半了，没看到有东西出来啊。”豪子突然想到了什么，探头向着外面看去。
街道上依旧是一片昏暗，如果真有人巡逻，不可能不点灯就这样夜行，以人类的夜间视距是不方便在夜晚行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