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以下犯上

  陆耀宗从学堂回来,先到思恩堂给宁婉请了个安,就回慈恩堂了。
  这些年,刘贵妃找各种理由,让陆耀宗住在慈恩堂,宁婉乐得清闲。回恩堂陆耀祖一个人住,她省了多少心。
  陆耀宗刚进慈恩堂不久,就猛地冲了出来,把一个躲之不及的小丫头撞倒在地,久久爬不起来。
  他怒气冲冲地跑到庭恩堂,抓起比她还高的云溪,左右开弓狠狠扇了她两巴掌,然后扬长而去。
  云溪甚至还没弄清楚怎么回事,脸就肿胀起来。
  宗少爷为何要打我,我哪里得罪他了。
  云溪性子强,就算是挨了打,她也要搞清楚是怎么回事。
  她顾不上脸上的疼,跑着出去追上陆耀宗。
  “宗少爷,妾身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但妾身想知道自己为何要挨打。”
  陆耀宗轻蔑地看了她一眼,霸气地说道:
  “好,今天就让你知道,下次你再敢胆动夏霜儿一根毫毛,我让你生不如死,今天算轻的。”
  云溪听了,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为什么?”
  夏霜儿挨打,关宗少爷什么事,什么时候轮到宗少爷帮她出头了。
  可她没有从陆耀宗嘴里得到答案。
  随即她就想起了宁婉的话,她顾不上脸上肿胀难受,快步向思恩堂走去。
  宁婉正在院子里铲草,自从陆议上次把几盆菊花都摔了后,宁婉把菊花全都种在了院墙的一角,不再用盆栽培。
  几棵青绿的菊花开得正盛,她少不得要常常来培土,施肥。
  云溪捂着脸进来,她正背对着她,没有发现。
  “王妃!”云溪刚一开口,就伤心地哭了起来,不知是委屈,还是脸上太疼。
  “哎呀,你这是怎么啦?”
  此时,云溪两边脸已经肿得像两个大馒头,眼睛都只有一条缝了。
  “赶快去拿冷毛巾,给云姨娘敷上。”宁婉一边吩咐,一边扶着云溪朝屋里走。
  云溪的脸太肿,眼泪却像断线的珠子不停地往外涌,一个特别奇怪的现象出现,她的眼泪,全都往耳后根流。
  “到底是怎么回事?是谁打的吗?”宁婉一开始以为是毒蜂蜇的,但转头一回,如果是这样,云溪不会来找自己。
  “是宗少爷,他说我欺负夏霜儿,要让我好看。”
  云溪被打成这样,宁婉太心疼了,陆耀宗小小年纪这么残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只是云溪无意中,成了陆耀宗残暴的受害者。
  “我教训夏霜儿,关宗少爷什么事,王妃你要帮我做主。”云溪一边说一边哭,越说越伤心。
  夏霜儿挨打,陆耀宗就打人,怎么回事?宁婉心里太清楚了。只有不知底细的云溪,觉得两件事根本联系不到一块。
  “你先别哭了,要不等会眼睛更肿了,我会帮你讨回公道的,青萱,你带云姨娘先回去,记得帮她用冷毛巾敷脸。”
  云溪现在还不回庭恩堂,等会恐怕连路都看不见了。
  用过晚膳后,宁婉估摸着陆议去了慈恩堂,让人通知了云溪,她也往慈恩堂赶。
  如果她没猜错,今晚恐怕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她让青萍带上了准备了很久的一件东西。
  宁婉到慈恩堂时,刘贵妃和陆耀宗正在吃饭,并没有看到陆议。
  陪着刘贵妃说了一会话,云溪也来了。
  云溪肿大的两颊,把刘贵妃吓得放下了筷子,她关切地问:“云溪,你的脸是怎么了,是被毒蜂蜇了吗?”
  云溪冷笑道:
  “是啊,是被毒蜂蜇了,只是这毒蜂,我还不能拿他怎么样。”这话说的刘贵妃一头雾水,倒是一旁的陆耀宗像没事的人一样,正夹起一大片肉往嘴里送。
  “母妃,陆议今天没有过来吗?我和云溪找他有事。”
  宁婉刚说完,陆议就从小佛堂里出来。
  小佛堂再往里,是两间内厢房,其中一间,正是夏霜儿的居所。
  看到陆议出来了,宁婉略带讽刺地说:“王爷爱礼佛,也要注意些影响,否则家道不和,再礼也是枉然。”
  屋里所有人都听出宁婉是话有话,只有一旁嚼肉嚼得嘴里流油的陆耀宗,听出的是另一层意思。
  “额娘真有意思,父王什么时候礼佛了,只有祖母最爱在小佛堂念经。”
  陆议对这个拆自己台的儿子,也是毫无办法。
  “哼,王爷既然不礼佛,为何心却时时系着小佛堂,莫非王爷在小佛堂是另有其事?”
  云溪性子强,今天又吃了大亏,一口气哪里咽得下。
  “议儿,你快说,云溪的脸是怎么回事?”刘贵妃看几个人像唱戏一样,虽然每一句都听不懂,但结合起来也大概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宗儿,过来给云姨娘赔不是。”陆议口气很严厉,让陆耀宗有些害怕。
  尽管不愿意,但他还是慢慢走到云溪面前,“云姨娘,对不起,我错了!”说完这几个字后,陆耀宗就准备溜了。
  “站住,你给我说说,你今天错在哪里?”陆议今天似乎没打算轻易放过这个宝贝儿子。
  “我并不觉得自己有错,既然父王叫我赔不是,我赔就是了。” 陆耀宗站到了门槛外,胆子瞬间肥了。
  “你......你这个孽障,胆敢以下犯上,看我不打断你的腿。”陆议气得就要追出去打陆耀宗。
  陆耀宗见父王冲过来,吓得六神无主,但他却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嘴里不禁大喊道:“云溪打额娘,我只不过是替额娘报仇,我有什么错。”
  陆耀宗喊完,陆议手上拿着的鸡毛掸子,立刻像定住了,其他的人,尤其云溪,眼睛瞪得都快要跑出来了。
  额娘,原来夏霜儿是陆耀宗的额娘,怪不得。
  如果是这样,今天的一切,就都可以解释得通了,云溪痛恨自己的后知后觉。
  “你胡说八道什么,一天到晚就知道惹祸,你父王不打你,我也要打你的。”刘贵妃慌得赶紧看宁婉的脸,生怕她听见去了。
  “宗儿,额娘保护你,他们谁也不敢打你。告诉额娘,你刚才喊夏霜儿叫什么?”
  陆耀宗被宁婉这样一提醒,方觉自己刚才说错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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