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嫁人了
听了宁灿的讲述,宁婉也记起了一些事,有段时间她特别痛苦,几乎天天哭,那段时间,正是失去母亲的日子。
只是那时候她还小,因为创伤太深,她长大后,把这段记忆自动封存了,直到宁灿的提醒。
宁婉的生母关氏,宁家的当家大娘子,居然是为了救妾室的儿子宁坤,不慎掉进塘里淹死的。
宁坤的母亲郑氏,后来顶替关氏成了宁府的主母,为了报答关氏,她将关氏的两个孩子视为己有。
但时间会改变一切,随着关氏走的时间越来越长,郑氏也渐渐露出了本来面目,对宁婉和宁灿再不如从前。
宁婉进蔺王府进的嫁妆,都是关氏给她留下的,郑氏还从中扣留了一部分在手上。
不仅如此,她让宁父托关系,让宁灿长期随朝廷商船出海, 一年到头都没在家,宁府从此也彻底掌握到了他们母子手中。
宁灿到底年长两岁,懂事早,自从郑氏变脸后,他就时时提防着,尽力维护兄妹俩的权益。
宁婉出嫁后,他向父亲提出,把生母剩下的嫁妆存放到他这里,却遭到了父亲的反对。
打这件事后,郑氏干脆和他撕破了脸,经常骂他是养不熟的狼崽子。
而父亲的意思,也是将来把家业都交到庶长子宁坤手上,因为宁灿一年到头没在家。
这次回来,得知宁婉的嫁妆,居然被郑氏和宁坤夺去大半,他气得只恨不能结果宁坤。
他找郑氏和父亲理论,父亲只愿做和事佬,让他不要的计较太多。
宁灿气得指着父亲的鼻子问,“天下有这样心偏到一边的父亲吗,家业主庶子继承,嫡女的嫁妆被庶子夺了, 还要大家息事宁人,你怎么配为人父。”
这些话,让宁父羞愧得抬不起头,他饱读诗书,却不是一个有魄力的人,这些年,郑氏掌管着这个家,家里的一切事务,他也就懒得过问了。
只要家里太平,他也乐得息事宁人,郑氏这些年做得过份些,宁灿和宁婉两人受了些委屈,这些,他都知道。
但又有哪个家庭能完完全全一碗水端平的,总有人要受委屈,只要表面太平就行了。
可现在,儿子指着鼻子骂, 他简直无地自容。
他让郑氏交出关氏的嫁妆, 郑氏还想狡辩,宁灿懒得再跟他们啰嗦,拿了一把刀架在宁坤的脖子上,郑氏不拿出来,那他就让宁坤下去陪关氏。
宁坤吓得直接尿裤子,连话都说不好了,只知道一个劲地求饶。
郑氏怕闹出人命,人财两空,不情不愿地将关氏的嫁妆单子拿了出来。
宁灿让他们按照单子,把所有物件都搬到了宁婉院子里,缺的,限在10天内补齐,否则,这个院子就是有人不想活了。
郑氏打着哆嗦答应了,失去了倚靠的宁坤,在宁灿收起刀后直接摊到了地上。
等到宁婉出嫁时,郑氏和宁坤把从前从宁婉这里抢要 物件,一件不差地全还回来了。
郑氏还把关氏的嫁妆,也归还了大部分。
还有一些,已经被她花掉了,她手上又没有多余的可补缺,只能先欠着了。
宁婉大婚那天,嫁妆排面令人咋舌,相较嫁蔺王府时,这次嫁永青侯府的嫁妆更多了。
街坊四邻无不夸郑氏,嫁女儿舍得下血本。
秦沐也很奇怪,他曾背地里想办法弄到了一些地契和皇宫里上得了排面的物件给宁婉,宁婉却不收。
他这么做是想帮多长点面子,可宁婉不收,他也没有办法。怕硬塞给她会伤到她的自尊,也只好作罢。
没想到,等嫁妆单子送过来时,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宁婉这是在变戏法吗?
明明前段时间,她还可怜巴巴地为嫁妆的事发愁,可这才多久,她一下子成了蓟都让人羡慕的嫁娘。
不过听说宁婉的二哥出海回来了,也许是二哥给他准备的吧。
他料想到以宁坤和郑氏,是断不会这么大手笔,不从宁婉这里拿就不错了。
不过这种事,他也不好正儿八经地问宁婉。
看到身着一身大红喜衣的妹妹,宁灿像个长辈一样嘱咐妹妹,宁婉只觉得鼻头发酸,除了拼命点头,一句话都不敢说。
她怕一说话,眼泪就会不受他控制。
她是离开这个家了,可是,二哥和二嫂,和家里人差不多是仇人了,他们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特别是二哥出海后,二嫂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恐怕要听婆母和裴燕芝的不少闲话。
坐在大花车里,她暗下决心,以后一定要常回来看二嫂,哪怕大嫂不待见,那又怎样。
她头上顶着喜巾,出神地想着,猛一回神,发现秦沐正仰望看着她。
第一次和他在这么狭小的空间,被他这么一看,宁婉的脸瞬间就红了。
“你今天真好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秦沐依然盯着她看。
不用看她都知道秦沐半蹲着,他体力好她知道,不打算他会主动坐回正形,只得自己把脸侧到了一边。
他也不追了,和她并排坐好,拉过她的手,十分动情道,“终于把你娶到了,你不知道,我现在有多激动。”
秦沐拉着她的手,放到了自己的左胸前,宁婉能清晰地感觉到,那颗心正在急促地跳着。
“你怎么不说放话,害羞啊, 现在又没有旁人,没有人会笑话你。”
他尽量想办法让她放松,他激动紧张,发现她的手也在微微颤抖。
宁婉抽回了手,柔声道,
“你坐好不要动手动脚,我就没那么紧张了。”
秦沐一听,这话怎么好像不对啊,难道自己才是那个让她紧张的罪魁祸首?
他妥协地抽回手,正坐好,又道,“原来是我的原因,现在可以了吧,不过丑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等会洞房你怎么办啊。”
他自觉对她从来都是和颜悦色,没有在他面前黑过一次脸,更没有在他面前发脾气,她怎么还会紧张。
宁婉见他越说越离谱,干脆沉默不说了。
见她迟迟不出声,他也选择了闭嘴,不过思绪已经跑到新房里,想象着等会揭她盖头的场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