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玉米地里遭虫咬

  看着学斌酣然入睡的模样,巧珍也觉得有些疲惫,她扭过身去,试图让自己尽快入眠,只有真正睡着的时候,才是身体与心灵的彻底放松,这个时间才属于自己。
  明天刚好是星期天,这样俊芳俊红就可以跟学斌一起去地里,她也好在家里看着小芳。
  秋天是收获的,也是繁忙的,庄稼地里各种各样的农作物早已成熟,那高粱、玉米、大豆都像在等待农民的召唤,个个精神饱满。
  红的似火,黄的如金,回馈的尽是一派丰收的喜悦。
  春种夏耘,秋收冬藏,在北方,家家户户都会有种植玉米,花生,芝麻,红薯的习惯。
  农民收割完回家之后,会在平房上,院子里向阳的地方进行晾晒,秋收的时间拖拖拉拉下来也需要月把子,直到耕田细作,种上小麦才算秋忙结束。
  如果不是前段时间家里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庄稼地里的玉米早已经收完了,巧珍的心里也不由得担心起来,她怕再下雨,玉米又要遭殃了。
  天一亮,学斌戴着斗笠,脖子上挂了一条毛巾,双手拉着架子车,就匆匆忙忙的出门了,俊芳俊红拿着数个尼龙袋子也紧赶慢赶地尾随在父亲身后。
  他们走在这一望无垠的田野上,秋风和着泥土散发出的清香,只有少部分的庄稼像急于待嫁的姑娘在风中摇曳着,正满怀期待地等着主人的验收。
  “姐姐,你看,这一排排玉米像昂首挺胸的士兵在威武地挺立着,好像在接受什么命令,看上去整齐有序,排列成行。”
  “俊红,不错啊!你都会用拟人的修辞手法了,语言运用的也很优美,有进步。”
  学斌走在玉米地里,从地里的这头一直望到那头,只见金灿灿的玉米早已脱去了绿油油的外衣,不知什么时候摇身一变,换上了一件土黄色的马甲。
  成熟后的玉米像一个个巨大的棒槌,它撑破了衣衫,恰似一位饱经风霜的耄耋老人,泰然自若地在那儿安详地捋着自己的胡须,有的玉米也早已迫不及待露出金黄的牙齿,那咧着嘴的模样仿佛在向他们招手。
  “俊芳俊红,你们拿上尼龙袋子赶紧跟上,趁着太阳没上来,咱们开始行动起来,小心点儿,看好脚下的路。”学斌朝他们挥了挥手。
  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学斌想让俊芳俊红和大人参与劳动,不仅让她们能够感受到父母种庄稼的辛苦和劳累,还要让她们深深地体会到起早贪黑这四个字的分量。
  掰玉米的的滋味是最难以忘怀的,除了浑身疲惫和遭受飞虫叮咬之外,锋利的玉米的叶子像锋利地刀刃似的。
  只要稍不留神,就会把双手和脸庞划出深深浅浅的一道道伤口,加上大汗淋漓,盐一样的小颗粒会沾染在伤口上,皮肤灼痛无比,心情不言而喻。
  “爸爸,我掰玉米的手都是痛的,我想休息一会儿。”俊红用一副祈求的眼神望着父亲,她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浸透。
  “好吧!你和姐姐在那儿歇歇,不要乱跑。”他边说边向前边走动掰着玉米,不时的用毛巾擦着额上的汗水。
  “姐姐,那玉米秸秆能吃吗?”她指着一根细细的玉米秆儿好奇地问着。
  俊芳听母亲说过,一般的甜玉米秆比较细,就是俊红指的这种,只见这玉米秆从根部向上的部分几乎全成了淡黄色,还夹杂着一些血红色的印痕,这是它成熟后的味道。
  “能吃,那滋味像长了白糖一样甜甜的。”俊芳报之一笑。
  俊红一副急不可待地样子:“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也要尝尝。”
  “那你等着。”
  俊芳瞅准一个玉米秆,准备开始行动。
  俊红大声嚷嚷:“你让开,我也要来。”
  俊芳迅速地从根部弄断,然后再折掉结穗儿的上半部分,小心翼翼地去掉秆上的叶子,尝了一口,享受地品尝着那难得的甜味,并想和妹妹一起分享这其中的美味。
  “快尝尝,俊红,可甜了。”她歪着头、咧着嘴,先把坚硬的皮一点一点地咬下来,再用锋利的牙齿把玉米秆的皮儿往下撕裂。
  “谁要吃你的,我要自己动手,这样吃起来会更甜。”俊红舔着嘴巴露出了艳羡的表情一边又用手推开姐姐,拒绝了她的好意。
  “不吃算了,可别说我没让你呀!”
  谁知,俊红拔的那个玉米秆不知道是方法不对还是自己使不上劲儿,却很有韧性,她使出九牛二虎之力怎么也折不断,急的满头大汗。
  她火烧眉毛地喊着:“姐姐,你快过来帮帮我。”
  话音刚落,玉米秆的叶子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只毒虫,在她的右胳膊肘的地方,狠狠的蛰了一下,她还没有看清它长什么模样的时候就没有了踪影。开始时不觉得疼,后来慢慢就红肿起来了。
  “好疼,好疼。”她嗷嗷嗷地尖叫着,那种感觉像是被恶魔折磨,疼痛难忍。
  俊红的啼哭声引起了学斌的注意:“让你们休息,怎么又哭起来了。”
  他飞快地来到她们身边,只见俊芳正在拿着一棵玉米秆正在津津有味地在那里啃着,一副很享受的表情。
  俊红那棵没有拔出的玉米秆似乎垂头丧气地耷拉下了脑袋,瞬间失去了生命的活力。
  “疼,疼,疼。”俊红指着肿胀的右胳膊眼巴巴地望着父亲。
  见此情形,他用两个指甲盖儿的巧劲儿把毒虫蛰住的毒液慢慢挤出,又微微扭过头,吐了一口唾沫擦拭在俊红被蛰肿的部位,宽慰着俊红说:“没事了,过一会儿就不疼了。”
  “恶心死了,爸爸,你怎么……怎么用……?”俊红疑惑不解地望着父亲。
  学斌娓娓道来:“恶心,唾沫是消炎的土办法,关键时刻能派的上用场,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怎么样?这会儿还疼吗?”
  “感觉好点儿了,没那么痛了,真没想不到这土方法还挺管用。”这时,俊红的红肿已经慢慢向四周散去,她的脸上又出现了灿烂的笑容。
  “你们在这儿等着,我去去就来。”俊芳俊红匪夷所思的望着父亲消失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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