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工厂反应
“怎么这么困，昨天一夜没睡啊？”走在上班路上的诸葛，看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向办公室走去的灵儿。
“别提了，回来的时候都快五点了，感觉刚刚睡着就要起来了。”灵儿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说着。
“要不，你到办公室请个假，回去睡一下吧。”诸葛担心的说道。
“还是别了吧，今天不知道有多少事情要忙呢？昨天晚上抓了这么多人，今天无论是我们办公室还是你们保卫科，估计都要炸了！”灵儿说道。
诸葛想了想，确实是这回事，一个门卫大爷和一个厂医院的大夫居然是敌特。而且，几个工厂的实验员还有车间工人居然被人利用，泄露了厂内秘密，这种事情，应该是建厂以来最大的一件安全事件了，厂子不炸了都算好的。估计，下午就会通知召开全厂大会。
“昨天的行动，顺利么？”诸葛问道。
“前半场都挺顺利的，反正咱们厂子的这个组织应该被挖干净了。后半场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我跟嫂子各自回去了，要晚上再去刑警队在看看情况了。”灵儿无聊的说着。
看到灵儿的状态，本来还想问更多问题的诸葛，也赶紧打住了疑问，准备等到灵儿状态好的时候再问她了。
诸葛刚刚走进保卫科办公室，等着组长分配今天的巡逻任务。结果收到的消息是，早会时间改到了十点半，大家先按照昨天的任务，进行巡逻，但是十点半必须回到保卫科开会。
“这是怎么了？”
“早会还会推迟，我来厂里六年了，这还是第一次。”
“别说是你，我都没遇到过。”
“不会是厂子里面出什么事情了吧？不知道跟咱们保卫科有没有关系。”
“最好跟我们没关系，要不然又要罚款了。”
同事们七嘴八舌的讨论着。
“行了，都别瞎猜了，赶紧去干活。不过看这样子，应该是厂子里出什么事情了，大家今天巡逻的时候都警醒这点，别出什么纰漏，到时候被批评可就是自投罗网了。”一个组长制止了大家的讨论，并提醒着大家。
诸葛虽然知道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在巡逻的路上，还是要表现的像个爱打听消息的新人一样，向师傅提着各种问题，还表现的有点忧心忡忡。
“行了，你才来几天啊，实习期还没过呢！就算厂子里出了什么事情，跟你也没有关系啊。好好干活，天塌下来有高个的顶着呢！跟你有啥关系。”看到诸葛的样子，他师傅拍了一下他的头，对他说着。
诸葛赶紧又变换了一个表情，表示明白了。其实心里想着，哎！这工作真的不好干，还要学习表演。累了，心累了。
同样的，刚刚进到办公室的灵儿，带着一对黑眼圈，无精打采的直接坐在了位置上。
看到她的样子，坐在对面的刘姐关心的问道：“灵儿，怎么了这是，昨天没睡好？”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有点声音就醒了，这单身宿舍的隔音也不好，别人起个夜也能把我吵醒。一夜都没怎么睡。”灵儿随便找了个借口。不过这个也是事实，单身宿舍不仅隔音不好，还因为工厂车间那边是24小时工作，工人也是三班倒，所以，经常有工人出出进进的，这种情况，对睡眠质量不高的人尤其不友好。
刘姐也很显然知道这样的情况，不过对于整个工厂出名的包打听、消息树广播站和小百科的刘姐来说，早上上班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昨天晚上制造厂有人被抓的事情，虽然具体的事情不知道，但是她已经知道了有些人被公安带走了。
于是，刘姐立刻说道：“灵儿，你听说了没？昨天晚上厂子出事了！”
“什么事情啊？”灵儿立刻变成了一副很想知道的样子，渴望的看着刘姐。得，又是一个演员。
看到灵儿的样子，极大的满足了刘姐的虚荣心。“听说，厂里有些人被公安抓走了，昨天晚上行动的。好像，人数还不少呢？”
“为什么啊？出什么事了？”灵儿立刻追问道。
“具体的情况还不知道，不过各个科室的领导都被叫到厂长办公室开会去了，等会他们开完会，就应该来叫我们布置了。估计今天下午要召开全厂大会。”作为在工厂工作了很多年，资深的办公室工作人员，刘姐立刻判断出厂子下一步的动作。
“不会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吧？”灵儿做出一副担心和害怕的样子。
“不会，放心，有问题的昨天都被带走了，今天还能来上班的都是安全的。”刘姐笑着说道。
之后，随着办公室人的陆陆续续到来，大家都开始讨论起这件事情。灵儿不得不佩服这些在办公室工作了这么多年的阿姨们，不愧是掌握了整个工厂第一手资料的人，这事情公安方面是秘密抓捕，也就几个厂领导知道，因为厂区抓人是需要工厂保卫科配合的，所以，几个重要的厂领导和保卫科的主要领导在公安行动之前就知道了公安有行动，但是具体抓什么人是不知道的。早上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厂区里面各个主要科室的负责人都被直接叫过去开会了，这些阿姨们居然还有渠道可以打听到消息，真的是不一般。
灵儿心里由衷的慨叹着。
很快，办公室的各位姐姐阿姨们，就开始分享自己得到的消息，纠正别人的消息，之后开始争论不休，最后开始推测事情发生的原因。时间匆匆而过，大概九点半左右，办公室主任一脸忧色，行色匆匆的抱着会议记录本回到了办公室。
“小周，去公告栏写一份会议通知。下午三点，全厂所有职工，在多功能楼的会议室集合，召开全厂大会。并把通知拿给宣传科，让广播员连续广播三次。”科长吩咐着。
灵儿立刻拿出纸笔，开始写起会议通知，拿给领导看了一眼，就赶紧去出通知了。
“什么？门卫老林是特务？”
“怎么可能？他不是战斗英雄转业么？”
“什么？夏大夫也是敌特？”
“不会吧，我还找他看过病。不会有事吧？”
刚刚忙了一圈的灵儿，一回到办公室，就听到大家讨论的问题已经换了一个风向。
十点半，保卫科大会议室，一两百多名工厂保卫科人员都挤在这里，对于工厂来说，要么就是全厂大会，要么就是各个小组开会，这还是第一次全保卫科人员一同开会。平时都是把任务下发到各个小组，之后各个小组分别通知。
这些保卫科的人员构成也很是复杂，有些是部队转业，有些是中专分配，还有些社会招收，总之就是一句话，什么人都有。这第一大会，还没开始，都在跟相熟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了起来。
很快，保卫科的科长，副科长几个人走到前面的主席台。
就在副科长准备先通报情况的时候，保卫科科长已经控制不住情绪，直接破口开骂。“你们这几百人，都是瞎子么？眼皮子地下居然有特务，还潜伏了这么长时间，你们都在干啥，过来吃干饭来了！…………”
气愤的科长足足骂了几分钟，才在几个副科长的劝说下，停下来喝水。
这时候，副科长赶紧通报了情况，以及昨天晚上的公安行动。这时候，下面的各位保卫科人员才终于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轰……”沉默了几分钟，就感觉下面的几百人炸开了。这个消息无异于炸弹一样在人群中炸开了。
所有人都开始激烈的讨论了起来。门卫这个岗位是属于保卫科管理的，所以在保卫科里面出来了个门卫特务，这无异于在公安局里安插了特务一样让人恶心，本来就是负责全厂安全保卫的部门，却出现了硕鼠，大家终于明白了科长愤怒的理由，这应该是刚刚被厂长骂完，或者刚刚被其他部门的科长羞辱了。
在副科长通报了案情之后，另外一位副科长立刻开始通知，从今天开始保卫科进行改革，第一条，保卫科定期组织军事训练，保持保卫科的战斗能力；第二条，保卫科实行岗位调整，简单的说，岗位调整就是要调整些平时吊儿郎当的人去其他岗位，至于什么岗位，问都不要问，不是去搞卫生就是去干体力活，不可能有好位置；第三条，从今天起，保卫科对全厂职工进行一次政治审查。
对于保卫科的大动作，诸葛是有心理准备的，任何一个大型的国有工厂，出现了这种安全事故，都是要进行内部调整的，亡羊补牢么！但是，没想到制造厂这么快就做出了这么多重要的调整。
这真是个好机会，正好趁着这次保卫科的政审，组里面也顺便跟着对全厂进行一次筛查，这大大省去了诸葛两人的很多功夫。诸葛心里想着。
但是，听到领导宣布了这些改革措施之后，下面的职工就不淡定了。这个炸弹丢的比刚刚那个案子还炸人。下面的一两百号人爆发了更加热烈的讨论，因为这几条改革措施深深的触动了大家的利益。
正常的保卫科工作人员，工作的时间是跟工厂工作的时间一样的。也是分为三班倒的工作方式，因为有工人上班，就需要保卫科的工作。每天都是零点班，白班，四点班，这样的三个时间进行轮换。简单的说，就是工人每上八个小时班之后都有一段的休息时间，这第一条的改革就是要组织军事训练，那什么时候军事训练，肯定是休息的时间啊，不可能在上班的时候进行训练啊，这就大大占用了大家的休息时间。
另外，保卫科的工作其实平时都是比较清闲的，也就是巡逻，检查，抓些厂区内的小偷小摸，防范外来盗窃等事情，很多打算混日子的人都喜欢来保卫科工作，就是因为比较好混日子。但是现在，保卫科要进行人员结构调整了，也就是这些混日子的人如果继续混日子的话，被抓到或者被领导看不过去的话，就会被调到扫大街或者搬卸等又脏又累的工作上了，这谁愿意啊。
至于最后一点，这大家倒是无所谓，进厂之前都进行过。
但是面对这触及到了自身利益的前两条，大家怎么能淡定啊。自然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以后怎么办的话题。
这让坐在主席台上的科长更加气愤。
这群人不想着如何加强保卫工作，如何防范特务混进来，如何防止泄密，如何保护工厂等等，而在想着如何继续混日子。
于是，会议开始时候的场景再一次重演。
科长再次破口大骂，又是足足的十几分钟，最后，估计是科长没什么可骂的了，才甩手走出了会议室。嗯，会议也是在科长的骂声结束后结束了。
副科长最后又说了一句话：“大家都先去工作吧，各个小组长留下来，在开个短会。”
这时候，大家终于知道了，事情已成定局，在啰嗦下去也没有用了，陆陆续续的离开，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师傅，门卫老林头，来工厂很多年了吧？”在巡逻的路上，诸葛跟师父聊着天。
“可不是，不要说比我来的早，就是咱们现在的厂长都是后面才过来的，要说对这个厂子的了解，这个老林头可是前几名，没想到居然是个特务，这厂子还有啥秘密啊。”师父慨叹的说着。
“师傅，咱们得认真查查了，没准厂子里面并不仅仅只有这一个老林。看来咱们厂子这一年多的研究项目很重要啊，都有国外的特务过来了，我还是第一次见到真的特务呢！”这个说着。
“诸葛，我跟你说，这个事情你还是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去管太多。这些特务可不是一般人，都是被特殊训练过的，手上的功夫强着呢！听师父一句话，离这些人远点，这些人杀人都不眨眼的。好好活着比啥都重要。”看着有点热血上头的土地，师傅诚恳的劝导着。
诸葛自然要保持年轻人的热血状态，可有可无的点点头，表示明白了。
估计师父的心理活动室，这个愣头青，以后要多看着点，别一时热血往前冲啊。
诸葛的心理活动应该是，演员，真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