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纺织厂事态发展
“给大毛打电话，让派出所派人过来，维持秩序，不要驱赶，不要配备武器，只是过来维持秩序。多带些喇叭，控制好秩序，避免发生踩踏等其他意外情况。另外，叫小蝶过来。”张帆吩咐着。
看到一个小队长过去打电话通知。
张帆悄悄的跟坦克说道：“通知武警部门，随时待命，万一有过激行动，还是要立刻行动的。”
坦克点点头，也找地方打电话去了。
大概十几分钟之后，附近的派出所已经有一队公安过来了。
看到一辆辆警车，还有几台军用卡车，厂区内的工人明显恐慌了起来，开始越战越密。
一个工人上前，直接问到：“我们怎么了，为什么要来这么多公安？”
一名中年公安上前安慰道：“工人同志，现在聚集的人太多了，我们怕有什么意外情况发生所以过来维持秩序。”
听到公安不是过来抓人的，这些工人明显松了一口气，但还是三三两两的议论着。
目光中充满了敌意和警惕。张帆看到这个情况，也大概知道了工人的想法，这些人现在可能马上就没有工作了，还有一大家子的人要养活，此时已经心里忐忑，七上八下了。这会又看到这么多警察过来，心里更加警惕和愤怒。感觉不仅要被工厂抛弃了，还可能会被公安带走镇压。
张帆赶紧拿过扩音喇叭，喊话道：“工人同志们，我们知道大家只是过来打听一下厂内的消息，看看自己未来的工作情况。但是，现在人员太多了，而且聚集太近了，中间还有很多老人，孩子。公安同志，只是过来维持下秩序，大家不要慌乱，站的尽量松散一点，看好身边的人，尽量不要摔倒，不要猜到别人！”
听到喇叭喊话，人群中明显安静了很多，气氛也放松了很多，本来有些聚集的人群，慢慢的分散开来，虽然还有些人感觉很紧张和担心，但还是尽量跟周围的人保持些距离。有些人，甚至站到了两边的树下面，躲开密集的人群。
看到大家有些放松，张帆就让公安的人员进入人群之中，慢慢的讲解，慢慢的分散人群。张帆给的任务是，让大家站的放松一点就可以了，不要劝离也不要驱赶，对于劝解之后还不听话，非要聚集的，就换个对象劝解，不要发生语言和身体冲突。
这些也许很快就要失去工作的人，这会的情绪都非常的不稳定，如果贸然的劝大家离开，根本达不到效果，可能还会引发冲突。
厂子内的事情，我们管不了，但是，人员聚集之后发生的事情就要我们来管了。张帆头疼的想着。
“小蝶，用用能力，探查一下，里面的谈判情况，随时汇报！坦克，派些你手下的人混在人群之中，看看有没有挑事的，有没有散播谣言的，有没有引导大家想法的人。诸葛，找人到工厂人事科，赶紧调出厂子所有工人的人工档案，立刻组织人开始查阅，坦克那边如果发现有人行动，立刻调查这些人的情况。”张帆边思考边下达一个个命令。
“先这么办吧！想到什么随时电话联系。”张帆暂时也想不到什么，事情发生的有点突然，只能希望没有过激的行为产生。
几个人点点头，都开始忙碌去了。
“坦克，武警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万一有过激行动，还是要靠他们过来维持秩序的。”张帆问道。
“已经准备好了，有情况，他们五分钟就会到。”坦克回答。
张帆点点头。心里想着，可千万别出什么幺蛾子啊！
“老大，谈判还在继续，双方还在商谈细节！”小蝶传回消息。
“好，继续观察，看看有没有什么情况发生，有了结果提前汇报，咱们好早作准备。”张帆说道。
小蝶就坐在车上持续使用着能力。
“坦克，派人询问一下，这些工人同志怎么会知道今天的谈判？”张帆问道，这个情况也有点不太对，按照道理来说，这种企业改制的谈判，工人们都是事先不知道了，一般都是谈判有了结果，才会通知工人们具体的操作情况，就是怕引起这种群体性的聚集性事件，这个棉纺厂怎么会堂而皇之的告诉工人们，哪天什么时候在哪里谈判呢？对于，这些准备接手企业的外资来说，用人数来压迫是没有任何作用的，大不了人家不接手也就是了。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的样子，坦克传回来消息。
“老大，据探查到的消息，好像是昨天晚上，有人在家属区散播的会议时间和地点。而且，这次好像是双方的第一次谈判。”坦克说道。
紧接着，坦克又说出了自己的看法。“老大，这事情不对啊，一般企业的谈判，有确定意向，到具体细节，再到人员落实，等等环节，都是需要几次谈判才会有结果的。这个厂子，怎么第一次谈判就放在了厂长办公室，还这么正式的谈判。”
“有意思，有意思，一定是有心人在弄这个事情。”张帆说道。
“尽快查出，昨天晚上散播消息的人，是从什么渠道获得的消息。”张帆吩咐道。
“已经在查了，应该快有消息了，刚刚那几个说收到消息的人，已经说出了是谁跟他们说的。通知了档案核查那边，在调查档案了。”坦克说道。
张帆点点头，现在没有别的办法，只能等着各方面的消息了。
公安的到来，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工人们看到工人来了真的没有驱赶大家，也没有抓人，渐渐就相信了公安到来只是维护秩序的。人群没有开始那么聚集，虽然没有人主动离开，但是，人群站的已经没有开始那么紧密了，就都松松散散的站在广场上，三三两两的聊天，等待着结果。
而且，有了公安的到来，大家好像找到了情绪的宣泄口，不断跟公安们说着这段时间工厂的事情，也诉说着自己的担忧。当然，每个人的情绪都不一样，有些情绪激动的已经开始了谩骂模式，骂厂子领导层的不作为，一个国有大厂，几年时间就赔的工资都发不出了；有些情绪比较温和，就一点一点的诉说着家里的情况，如何如何不容易，如果没有这份工作，会如何如何；有些比较有文化的，就准备开始写信给政府领导，让领导们到工厂实地检查，监视这些领导层的谈判情况；有些老同志觉悟比较高，跟公安们诉说着要找人过来看着点，别把国有资产便宜卖了等等等等，不一而足。
当然，这都是比较克制的，还有些更加暴烈的，手里拎着棍子棒子，跟公安们说的是，如果最后的谈判结果不满意，就直接跟厂领导拼了，云云。
自然，这些性格暴烈的自然成为公安同志们的重点关注对象，只要发现了，就会有人重点观察，一旦有过激行动，会立刻被制服。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
一条条的消息也不断的传了回来。
“老大，昨天给大家通知的人是一个叫王桂琴的车间女工。今年42岁，丈夫死于车间事故，有一子一女，女儿已经嫁人，儿子还在读书，目前就带着儿子在厂宿舍居住。”坦克汇报着。
看了一眼张帆，之后坦克继续说道：“目前，情报组的人已经在找这个王桂琴了，相信很快就会知道他的消息来源，以及为什么要把这个消息散播出去。”
张帆点点头。
“老大，通过他们的谈判话语，这个工厂应该是整个厂区包括厂房、设备、办公楼、地皮等等所有一起打包出售。但有一点很奇怪，这个厂子好像要把员工宿舍也作为厂子资产共同出售，但是厂领导的表现是虽然勉强，但是也点头同意了。”小蝶汇报说道。
“怎么可能，这厂子大概有四五千职工，职工分配的房子如果要同时出售，那这些人可不仅是没有工作的问题了，连住的地方都没有了。任何一个企业都不可能同意这种方式改制的，这明显就是要引起混乱啊。”张帆突然很急切的说道。
“是的，所以，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我也愣了一下，目前已经改制完成的企业，没有一个企业把工人宿舍同时出售的。”小蝶说道。
“好，我知道了，你继续观察情况。如果没有签约，还在谈判的话，就不用管，如果准备签约的话，进行阻止。”张帆说道。
张帆赶紧拿出电话，打给了刘队。
“刘队，这边有个情况。”张帆说道，之后把目前观察到的情况都汇报给了刘队。在张帆汇报完情况及说出了自己的疑虑之后。
刘队问到：“你现在想怎么做？”
“刘队，这个棉纺厂应该也是属于工业部管辖的吧，这个情况应该跟部里的领导通报一下，看看领导什么意见？”张帆说道。张帆的意思是，别是部里领导也有什么问题吧！
“好，我明白了，我这就打电话询问一下情况，等我消息。”刘队说道。
挂了电话之后，张帆又开始盘算这个事情。
从昨天有人知道了今天开始谈判企业改制，之后开始通知厂内职工，之后是今天谈判，厂内之中聚集，再到谈判内容的不可思议。一件件事情在张帆的脑海中划过。
如果只是有人突然知道了这个情况，因为担心所以告诉了大家，之后大家聚集，这还是可能存在的。但是，这个谈判内容还是不对。
如果是有心人利用，利用谈判的时间地点等消息泄露，聚集职工，之后在签字完成之后或者不用签字完成，随意泄漏点谈判内容都可能成为引爆这几千人的导火索。
这个想法，把张帆自己都吓到了，四九城，大型国企工厂，三四千人群体行动，这是要捅破天的事情啊！
“小蝶，密切观察一下，会议室内的情况，任何一点都不允许传到职工之中。如果有人要悄悄传递，先弄倒！坦克，派人将谈判用的会议室，办公楼全部围住，许进不许出，任何消息不准传递出来。”张帆赶紧吩咐道。
“收到，老大！”两人说道。
消息的泄露也只是迟早的事情，如果这一切都是有心人安排的话，就算不从会议室传出来，也会从其他角度传到职工的耳中。张帆心里想着。
“诸葛，多叫几组人过来，把人群外围也尽可能的围住，不要让人随意接近人群，尽量把消息来源控制住！另外，叫灵儿，袁家兄弟都过来帮忙。让小舞注意一下其他方面的消息情况，坐镇总部。”张帆对诸葛说道。
时间又过了一会，人群中的情绪又有一些激动了起来，因为迟迟得不到消息，站在广场上的人有些骚动。公安人员又开始安抚群众情绪，跟大家说着谈判要经过很久的等等事情。
“老大，王桂琴那边说了。”坦克之后把谈话内容跟张帆汇报了一下。
原来这个王桂琴只是一名车间工人，以前工厂的待遇还好，一个人带着一儿一女生活也没什么问题，后面女儿出嫁了，带着儿子生活也更加轻松，可是最近几年因为经济的发展，物价什么都有所上涨，但是工厂的效益却越来越差，已经有几个月没有发工资了。王桂琴带着儿子生活，没有办法，所以在白天工作结束，晚上下班的时候，在外面的一家餐馆兼职做服务员，但是因为年龄比较大，餐馆给他分配的工作也就是收拾垃圾，扫地，刷盘子这些工作。
昨天，她下班后在餐馆进行兼职的时候，无意中看到了厂里的几个领导来参观吃饭，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了今天工厂会跟外资在厂办公室谈判，并且从这几个领导的谈话内容可以听出，厂子可能全部卖掉，但是工厂的现有工人人家外资不会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