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巧合？还是故意算计？
尽管相和风现在的脑瓜子又蹦跶出来了一堆奇思妙想，但现在重要的事情还是伏黑津美纪。
当相和风回到伏黑家的时候，不仅伏黑惠早就在此等候，就连大忙人五条悟都在，神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你终于来了，风。”
伏黑惠勉强勾了勾唇角，似乎想要强撑一个笑容出来，但最终还是失败了。
“听五条老师说，你学会了反转术式，所以就拜托你来试试。”
在五条悟发现自己解咒失败的时候，第一反应是想要去找家入硝子。
可是，前几天为了炫耀自己的教学能力，硝子刚刚偷溜出学校，最近的“放风时间”被她用的差不多了。
虽然如果强硬一点的话，出门也不是不可以，但实在是没有必要。
家入硝子表示，相和风的学习能力非常强，并不比她差，两人之间的差距可能只是在使用的熟练度上，她治疗会更快一点。
还有就是，对医理知识的了解上，家入硝子可以说是一个真正的医生。
就算没有反转术式也可以治疗病人，也可以对疾病做出普通人的治疗手段，在这一点上，相和风就不太行了。
不过，如今伏黑津美纪遇到的问题显然不是普通人的治疗手段能够解决的，只能指望反转术式，那么直接让相和风回来一趟就可以。
如果反转术式能起效，那相和风自然能够解决，如果他不行……
相和风叹了口气，拍了拍伏黑惠的肩膀，没有多说什么。
他知道自己的反转术式是起不了效果的，那么接下来，他们肯定还得请家入硝子过来一趟，不过，恐怕迎来的还是失望。
饶是如此，相和风自然也不能不尝试就放弃。
他沉默地跟着伏黑惠来到了津美纪的卧室。
此刻，温柔爱笑的女孩就仿佛是睡着了一样，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地躺在床上，如果不是对方额头那鲜红的知名咒印，可能还会让人以为她睡得很香。
“普通人的治疗手段不会有用，咒术界也没有专门的医院，只能暂且安排她在家里了。”
五条悟此刻表情难得严肃，清澈的六眼看向了那个红色的咒印。
“但是，如果她继续醒不过来的话，恐怕必须得把她安排到专门的病房安排护理了。”
毕竟，如果一直醒不过来的话，不说诅咒问题，人类的基本生存需求都无法满足。
只是，到时候的津美纪，恐怕就像是“植物人”一样，只能一无所知的躺在那里，一点一点地流逝着美好的年华与生命。
相和风没有急着去治疗津美纪，而是盯着对方额头的花纹看了一会儿，皱起了眉头。
“五条老师，在你的六眼看来，这个印记的作用是什么？”
“毫无疑问的是标记，至于目的……我能提供的只有桌上的这堆情报。”
五条悟指了指一旁桌子上放的一叠资料。
“津美纪的这种状态并非是个案，全国各地都有相似的病例。我并不清楚原因，但是我想问问你的看法……毕竟，在这种阴谋诡计方面，你可比我们擅长多了。”
“请称呼我为足智多谋，运筹帷幄。”
相和风鄙夷地看了眼五条悟大猩猩，直接走到了书桌面前，还不忘安慰一下焦虑到不断咬嘴唇的伏黑惠。
“惠，稍安勿躁，涉及到治疗问题，如果能清楚原因和目的才更有把握，以免触发了诅咒的什么不好的条件。”
“我明白，我相信你。”
伏黑惠点了点头，此刻他的思维一片浆糊，桌上那堆依靠五条悟找来的重要资料，也被他翻了好几遍，可他还是没有任何头绪。
相和风并没有细细地一行行仔细看，只是迅速地扫过大致情况，毕竟这里起码有数百甚至上千人，短时间内根本看不过来。
不过，有一点本来就猜到的倒是可以肯定了。
“说实话，在听到津美纪出事的时候，我第一个是冲着十种影法术和六眼来的。”
津美纪本身性格就比较谨慎，身上也佩戴有防护功能的咒具。
自从上次八十八桥事件之后，她就更是小心了起来，不会主动涉险。
所以，就算是不知道剧情，相和风也几乎可以第一时间排除是偶遇咒灵的意外可能，而是锁定了“人祸”。
津美纪是六眼的养女，十影法的姐姐，又光是冲着这一个身份就有不知道多少牛鬼蛇神盯着她了。
“不过，看完这些资料之后，我改变了看法。恐怕那个幕后黑手并非是冲着津美纪的背景来的，而是冲着她本人。”
这就很奇怪了。
毕竟，津美纪只是一个没有咒术天赋的普通人，而且也不像是身负什么秘密血脉或者家族有传承宝藏之类的。
“我现在做出几个假设……当然，首先排除愉悦犯的可能，这种人的思维方向是没法推测的，不过我倾向于他是出于某种目的。”
“延迟发作，等到某一天爆发的诅咒吗？”
五条悟尝试着加入话题，但是在话说出口之后，他自己都否定了这个答案。
“他们中间已经有人中招好几年了，不管是咒灵还是诅咒师做的，但如果仅仅是为了夺取性命，周期根本没有必要会拉的那么长……”
“可是，如果是求财、求钱之类的也说不通。”
伏黑惠也努力冷静下来思考。
在五条悟拿来资料之前，他一直觉得或许是自己连累的姐姐，可后来他自己也发现思路不太对。
“这起事件闹得挺大，官方都已经求助过咒术界，可是咒术界并没有办法解决。幕后黑手如果真的只是那么简单的目的，早就成功了。”
“所以，我认为，那个不知谁的幕后黑手，是为了利用他们达成某种未知的目的。”
相和风指了指“被害人”的资料。
“你们不觉得有一件事非常巧合吗？所有被诅咒的病人都得到了妥善的治疗和保养。”
“不奇怪，总监部那里还挺重视这个不明的大规模诅咒的。”
五条悟嘴角露出了嘲讽的笑意。
“他们解决不了事件，就在这方面表达了‘诚意’——如果是家里没有条件给病人疗养的，咒术界会负责。”
“但那是后来的事情了。”
相和风摇了摇头，把面前的文件分类了一下。
“观察一下时间，其实在最早期那些中诅咒的人，就像是被精心挑选过一样。”
停顿了下，似乎是觉得这样的表达不够清晰，相和风补充了一句。
“这些被幕后黑手挑中的人肯定本身就是被筛选过的，但最早那一批人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在经济条件和家人感情上。”
“你是说……”
五条悟迅速翻阅了一下资料，眼神中闪过了明悟，这是他忽略掉的细节。
毕竟，对他来说钱只是一个数字，他对金钱的使用随心所欲，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是几乎是没有概念的。
“这些人要么家庭条件不错，可以负担照顾植物人的费用；要么是家庭条件一般，但家人感情很好，会心甘情愿照顾他们的。”
五条悟翻看着时间，对应着那些中招人的情况。
“等到后来咒术界因为无法解决问题，选择了承担这些病人的费用，那些家庭条件不好，或者是本身比较孤僻，甚至是孤儿的人才陆陆续续中了诅咒。”
“没错，所以我的推论是幕后黑手需要他们活着，并且以他们为棋子达到某个目的。”
目的是什么，在相和风锁定了脑花作为凶手的时候，就多少知道了一些。
脑花的目的是为了让人类进化，那么他选中这批人，无非就是两种可能。
一种是要让这些人“进化”，另一种则是让这些人成为“进化”的养料。
只是，前面的那些分析推测还能说是推理，但这些就无法解释来源了。
相和风决定等情报再多一些，找个合适的角度切入。
“虽然不知道幕后黑手是什么目的，但短期内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而且对方既然想要让他们活下去，应该也不排斥治疗的手段。”
相和风这么说着，走到了津美纪的床前。
伸出手，属于反转术式的耀眼光芒闪烁了起来，象征着治愈希望的光芒整个包裹住了津美纪。
伏黑惠的眼中不可避免地闪过了期待之色，倒是五条悟，像是预料到了什么一样，神色不变。
以五条悟对相和风的了解，之前对方先查资料再治疗的逻辑是通顺的，但和对方性格不符。
拖拖拉拉了这么长时间，恐怕是对方潜意识中就已经意识到了……
……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在寂静无声的房间内，沉默已经说明了一切。
伏黑惠原本眼中闪烁的光芒也一点点的黯淡下来，他看向了抿紧了唇，一直输入咒力的相和风，不由得叹息了一声。
“可以了，风……你已经尽力了。”
伏黑惠的手搭在了相和风肩膀上，制止了对方的无用功。
他也是体会过反转术式治疗的，自然知道正常情况下，反转术式只要几个呼吸就能把人给治疗好，也清楚这一招的消耗。
相和风的脸色也已经苍白了不少，指尖也微微颤抖，这是咒力透支的表现。
伏黑惠很想让津美纪恢复，但他也不想让风因此而受伤。
“抱歉。”
“不是你的错。”
伏黑惠轻轻摇了摇头，略显强硬地把人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坐下休息。
“饭点都过了，我去给你们煮些东西吃。”
说完，伏黑惠背过了身去出了房间，走向了厨房，而五条悟与相和风也没有拒绝，他们知道伏黑惠需要一个冷静的空间。
——他肯定是不想让他们看到此刻狼狈的表情吧！
五条悟并不意外这个结果，说到底反转术式更多的是针对身体上的损伤，对于诅咒和精神攻击来说几乎没什么用。
但人总是这样，在没有实验过之前，总归会抱有一丝希望，在亲眼的见证到结果之后，自然也会感到失落。
不论是五条悟还是相和风，两人都是早就知道了结果，却还是感受到了失望，更别提伏黑惠了。
相和风忽然觉得有点难受，其实他和津美纪的关系不算太亲密。
由于对方的性格和他那对英勇就义的父母太过相似，让他在抱有一定好感的同时，又有些微妙的排斥和疏离心理。
只是……
“呼，比起沉浸在情绪中，还是想些更实际的东西吧。”
相和风强行压下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看向了五条悟，指了指刚刚被泾渭分明分类的资料。
“五条老师，你觉得这是巧合？还是故意？”
“……”
五条悟没有回答，但是在相和风的暗示下，他秒懂。
难看的脸色已经证明了一切。
到底是幕后黑手在发现咒术界动作之后顺水推舟这么做了，还是其实……高层早就有对方的势力，因此故意往这个方向引导呢？
哪怕五条悟很想否认第二个可能，可是，咒术界难得这么“好心”，就算是以补偿的名义，也和以往的作风不太相符。
仔细想想，比起补偿无法治愈“病人”，以总监部一贯的方式最多也是和那些官方政客扯皮，商谈一些利益分配等等……
“这方面我不太懂，需要五条老师你多多关心了。”
相和风看向了津美纪的额头，很多的花纹他并不明白其中的意义，但是也有一部分他觉得非常熟悉。
不论是召唤还是标记，本质上都是建立一种类似于契约的联系，有些类似的花纹也很正常。
不过，这让他看到了一份希望。
“还有，又要麻烦您帮我寻找一下圣遗物了。”
五条悟闻言，立刻意识到了相和风的意思。
“想要召唤相关方面的英灵？没问题！我想想，着名的医生……南丁格尔？白求恩？扁鹊？”
“……医生恐怕也解决不了问题，还不如直接想办法切断契约。”
毕竟，津美纪并不是生病，而是中了诅咒。
“那说到祛除诅咒……天草时贞四郎？安倍晴明？圣女贞德？”
五条悟努力思考了一下相关方面的人才，很遗憾的发现自己知道的并不多，而且，这些人的圣遗物恐怕很难找，而且多半没什么用。
别的不说，在提出“灵力”这个概念后，整个咒术界都已经挖地三尺了，对于传说中的阴阳师相关的东西，更是再三确认。
只是，并没有发现什么特殊的地方。
相和风嘴角一抽，摇了摇头。
安倍是不可能召唤的，毕竟，真召唤出来他就要被拆穿了谎言好么！这个晴明肯定和本世界历史上的那个不痛。
再说贞德、天草，他们虽然能净化负面状态，却无法根绝诅咒，切断契约，所以，最终的选择是……
“我需要‘背叛之的魔女‘美狄亚的圣遗物，她的宝具【万符必应破戒】可以切断一切契约，是其神性的具现化。”
“……”
五条悟没有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一眼相和风，最终叹息一声。
“你在我面前还真是越来越不遮掩了……虽然老师很感动你的信任，但是这种事情，最好还是谁都不要告诉。”
“……我明白了。”
相和风这才意识到自己对于五条悟的信任越来越深，以至于都放松了警惕，下意识就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出来了。
他表现出来对于那些“英灵”的信息太熟悉了，根本不合常理。
相和风只是应了一声，也没有解释，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五条悟却是没有深究，反而问了一句。
“背叛之魔女可是个危险人物……你确定，这些人借给你的力量，不会有副作用？”
“不会……吧。”
相和风本来肯定的语气，在五条悟的犀利的目光下，硬生生的被扭转成了不确定的句式。
五条悟看着迟疑的相和风，只是说了一句。
“召唤的时候叫上我，别一个人。”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