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不存在的良心痛了一下
相和风在遇到吉野顺平之后，意识到了一件和他所知情报矛盾的事实。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他并没有认出吉野顺平，只以为对方是一个普通的学生，因此才通过直接拍肩膀的方式，把对方身上的咒灵祓除了。
只是，后来他又渐渐察觉出不对。
吉野顺平可是直接能“看”到真人这个特级咒灵的，虽然他的术式貌似是被通过真人的什么手段给挖掘的。
即使一开始的吉野顺平并非咒术师，但至少他应该能“看见”才对。
然而，他们相处的时候，包括第一次他祓除对方咒灵的时候，吉野顺平一点也没有表现出看到任何咒灵的样子。
相和风原本还想着会不会是对方故意遮掩，可是，吉野顺平是个单纯的人，并不是很会掩饰自己的心理活动，而且……
这家伙都把自己误认为是“鬼”了，更不应该避开这方面的事情才对。
是咒灵等级问题吗？
似乎也不应该，毕竟原着里的虎杖悠仁可是拿着最低级的蝇头去试探过吉野顺平的，对方也是能够看到的才对。
然而，在日常学习生活中，吉野顺平也并没有表现出能看到什么不一样的地方，对于随处可见的蝇头都毫无感应。
只是，后来两人聊天的时候，相和风无意中得知，吉野顺平偶尔有一种类似于“灵感”“直觉”一类的东西。
“以前一个人的时候，尤其是晚上，我会突然莫名觉得某条路感觉不太好，就故意避开某些地方绕路。”
吉野顺平当时的神情是一种有点类似于和刺激事物擦肩而过的后怕，以及发现了真相的惊喜。
“以前我总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疑神疑鬼的，但是遇到学长之后，我想这或许不是错觉，只是那些东西不想让我看到吧？”
在吉野顺平的脑回路里，“鬼”能够控制自己是否让人注意到的。
也许，之前他那些不好的预感就是因为那里存在着某些东西，不想让他踏入它们的领地吧！
对此，相和风只能说……
“顺平，大多数的……非人类都是对人类极其不友好的，你应该避开它们。”
“嗯，我明白的！”
像是学长这样的好鬼毕竟是少数嘛！
吉野顺平理所当然地这么想，相和风却是抽了抽嘴角，又一次忍住了说出真相的冲动。
不过，他也并非无的放矢，毕竟还是有极少数的一部分能够信任的，但那基本上都是特例——比如说是里香啦，胀相啦之类的。
但即使是特例的几个，其实他们对于人类这个种族也并没有什么善意，只是对特定的对象特别对待罢了。
在综合了所有收到的情报之后，相和风得出了最为可能的一条结论。
吉野顺平的确有一定的咒力天赋，但并不高，甚至于现在不能完全看清楚咒灵，他应该是在这一年之中渐渐的能够看到那些东西的。
这应该和对方的天赋有关，也应该……和吉野顺平的遭遇相关。
“说到底，果然咒力不能算是什么好东西啊！”
对咒力的使用，其实就是对人类负面情绪的运用，所以才有“咒术师都是疯子”这一说，而吉野顺平正在遭受校园霸凌，并且越来越严重。
如果没有遇上相和风，他大概遭到的暴力对待和欺压会越来越严重。
就像是原着里那样，对方不仅会被暴打，被抢钱，被侮辱，甚至还被用烟头在脸上烫出疤痕……
在这种环境中，再加上其本人一定的基础，很有可能就是因此才渐渐觉醒了咒术相关的天赋，突破了普通人和咒术师的边界。
有吉野顺平这一个例子，那么肯定世界上还有其他类似的人。
相和风在和吉野顺平相处一段时间后，就隐隐觉得自己摸到了什么关键，而在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他就忽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夏油杰与脑花的愿望类似，本质都是希望世界上没有普通人。
既然如此，他们的做法无非就是两种。
一种是夏油杰的方式——杀光普通人，只剩下超人。
另一种则是脑花的方式——希望全人类得到进化，简单来说就和某个绿王一样，希望人人从普通人变成超人。
“这么说来，像是吉野顺平这类有点天赋，但又天赋不足的人，简直是绝佳的人才啊！”
毕竟不是考据党，相和风很多细节已经记不清楚了，可是大致的脉络他还是知道的。
比如真人是有能力把吉野顺平这类人改造成术式的，又比如脑花是和真人合作的，并且，其实他也对真人不怀好意，觊觎非常。
那么，有没有可能，脑花馋真人，就是因为真人的这个能力？
那些被标记的人，是不是情况和吉野顺平其实是一样的？
相和风脑海里又回忆起和伏黑姐弟的聊天回忆，具体的话语他已经记不清楚了，但意思还是一样的。
伏黑津美纪也说过，她平时很小心谨慎，随身携带护身符，并且遇到感觉不妙的小巷子或者景点，也都会避开。
当时相和风只是觉得身为知道“咒灵”的普通人，津美纪会特意注意到这些并且进行规避是很正常的。
但有没有一种可能，津美纪不单单是因为被科普过所以才如此，而是她本身也具有一定的天赋，因此直觉让她去躲避那些危险？
要证实自己的想法很简单，只需要让五条悟再去仔细用六眼看看津美纪，还有去其他那些同样被诅咒的人那里多瞅两眼就行。
没道理连真人和脑花都能注意到的东西，五条悟在得知方向之后做不到吧？
事实也确实如此。
相和风甚至都没有等到第二天，当他把自己的怀疑发过去之后，使用着瞬移疯狂飙车的五条悟，就一口气跑去了最近的医院。
有不少相同症状的人，都被看护在了那里。
“是真的！”
大半夜的，月亮都还高高挂着，相和风就被五条悟的连环夺命call给吵醒了。
“我确认过那些人的状态了，全部都是你说的！他们体内的咒力微薄，处于某种界限之间！”
五条悟站在医院的天台上，眼神明亮而犀利。
“我已经让信得过的属下去重新统计和整合那些人的情报了，看看他们之前是不是有过什么异常，我估计八九不离十。”
“嗯……嗯嗯……”
睡得迷迷糊糊的相和风，其实脑内并没有真正的把信息接收到，只是胡乱嗯了几声，然后叹了口气。
“五条老师……你就不能明天再说吗？我现在脑子都乱糟糟的。反正这事情也不可能一时半会儿就解决吧？”
“当然——不行！”
五条悟理直气壮地用自己洪亮的嗓音继续骚扰者相和风。
“老师都在半夜里兢兢业业，辛辛苦苦，努努力力地在工作了，你这么年轻是怎么睡得——”
“嘟——嘟嘟嘟——”
因为太吵了，吵的让人头疼，相和风直接把电话给按断了，把手机静音，然后再一次进入了梦乡，还睡得格外香甜，仿佛放下了某种重担。
五条悟试了几次，在发现对方都没有回应之后，只能无趣地合上了手机，脸上却也是洋溢出了笑容。
之前他们百思不得其解，不知道幕后黑手的目标，自然只能大海捞针。
但是，现在既然知道了对方的目的，那他们完全可以多设几个局。
毕竟，像是这样有一定天赋但又没有完全被激发的人，虽然不算少，但也不算多，这就方便他们去“钓鱼”了。
“不过，竟然专门找这样的人……莫非那个幕后黑手掌握着什么特殊手段？”
五条悟若有所思地看向了病房的方向，微微蹙眉。
咒术界从来没有重视过这类人，因为哪怕是咒术界，涉及人 体 改 造也是禁忌，曾经加茂家的那个罪人就是因此被逐出了家门。
所以，到目前为止，并没有哪一种已知的手段可以把这些人的天赋激发出来，让他们成为咒术师的。
这不能说全是坏事，毕竟咒术师的确缺人手，如果能多一些人帮衬的话，肯定情况会好很多，但是……
“果然先从加茂家开始查起吧！”
加茂家的加茂宪伦，曾经就用人类和咒灵的混血来获得更强的力量，咒胎九相图就是对方的成果。
如今遇到这种事，加茂家自然是第一怀疑对象。
谁知道他们是不是明面上为了维护声誉把人逐出家族，背地里却继续那丧心病狂的实验呢？
“唉，真是过分，竟然把那么麻烦的事情扔给老师，自己去和同学们一起亲亲蜜蜜去泡温泉……老师也想去啊！”
五条悟哀怨地鼓起了腮帮子，他自然也是知道一年级学生的行程的，毕竟伏黑惠和熊猫这边的任务是他分过去的。
不过，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眼前一亮。
为什么不cue一下万能的夏油怪刘海呢？
“喂喂喂？杰！！！醒了吗？醒着吧？你这么年轻，怎么在这个时间点睡着着的？！”
“你想死吗？！”
本来就因为忙的团团转，好不容易才把事情处理的告一段落，能够好好睡一觉的夏油杰，大半夜的就被自己的好基友给吵醒了。
“你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超重大发现！”五条悟兴致勃勃道，“杰你也知道全国那起不明原因‘植物人昏迷’诅咒吧？”
“嗯，那又怎么了？”夏油杰不耐烦道，“我才不关心那些猴子的死活！”
准确来说，曾经高专的夏油杰是担心的，甚至还因此去努力调查过，不过最后还是一无所获，只能无奈放弃。
当然，现在的他已经完全不在意那些了，所以他完全不明白为什么五条悟大半夜来骚扰他，就为了说这个。
不管那些人是死了，还是被救活了，他都不关心。
“可不能这么说哦！杰，那说不定那都是未来的同伴。”
“你什么意思？！”
“想不到吧？那群人可都有一个统一的特点——他们处在咒术师和普通人之间。你说，那个做出这一切的人，目的到底是什么呢？”
“！！！”
瞬间，夏油杰就整个人清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若有所思。
如果只是为了诅咒杀害普通人，根本没有必要搞得这么复杂，所以……
“咒术界已经有能够让普通人成为咒术师的方法了？前提是本身有微弱天赋？”
“不是咒术界，而是某个幕后黑手……只是暂时还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方法，成功率又有多少。”
明明都还只是猜测的事情，五条悟却说的斩钉截铁，仿佛这就是事实。
“我知道你的梦想，虽然很难，但……我觉得这个消息你很需要。”
“……”
夏油杰握着电话的手沉默了，他心情复杂万分，最后只能默默叹息一声。
“我知道了，悟……”
夏油杰明白了五条悟的目的，对方是为了告诉他，他实现目标的方法其实有很多，不需要那么极端，完全有新的道路可以摸索吧？
“你有什么线索？”
“加茂家比较可疑，他们家有前科。”
五条悟毫不犹豫开口，语气认真。
“杰，你知道我的身份的。虽然五条家主可以让他们对我有一定的信任，但正因为我是五条家的，某些方面他们对我的严防死守可要更加严重，调查起来反而不太方便。”
“哼，我明白了，就交给我吧！”
夏油杰嗤笑了一声，想到了什么，语气也轻快起来。
“马上就要到这个季度的结算时间了，加茂家的好几个尸位素餐的家伙，正好可以趁此清理拷问一下。”
面对夏油杰大胆的犯罪预告，五条悟就像是没听见一样，严肃地点点头。
“嗯，你说的没错，这是个好机会，一切就交给你了，杰！”
“啊，放心交给我吧！还有……”
“什么？”
“……”
夏油杰点了点头，迟疑了一下，还是轻声开口。
“谢谢你，悟。”
说完，夏油杰也不等人回话，直接把电话给挂断了。
好在黑夜里自己的房间，也没人知道他的神色，他只是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耳根，让自己冷静下来，强迫自己把注意力放在正事上。
“加茂家么……哼！”
电话另一头，被挂断了电话的五条悟呆了下，竟然难得摸了摸胸口。
不存在的良心似乎痛了一下？
“把麻烦的锅给甩出去了……但是，杰和我道谢了诶？！”
刚刚那个语气，在他们“决裂”后，还是第一次听到语气这么软诶！
五条悟有些纠结地挠了挠头，他原本是准备把事情扔给夏油杰去做，自己和学生们愉快地去温泉玩耍的，但是现在……
“算了，我去查一下禅院家吧！”
这不是什么良心不安，只是自从五条悟出生后，禅院和加茂就暗地里联合在一起对抗五条了，说不定也有什么线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