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五条悟的回答

  相和风没有浪费时间思考夏目贵志的来处，因为这并没有什么意义，他只需要知道对方的存在能带来多少的趣事（乐子）就可以了。
  他的面上露出了一抹微笑。
  “你好，我是相和风，高专一年级学生，叫我风就好。”
  “风前辈你好，我是夏目贵志。”
  “夏目同学，很抱歉在你受到惊吓之后，还要让你走这一遍流程，你一定很累了吧？但这是出于安全考虑，放心，我只是来给你做个简单检查。”
  “检查？”
  “是的，只是预防万一来检测一下你没有被诅咒，过程很快的，放轻松吧！”
  这当然是假的，但不妨碍反转术式拥有者客串一下医生。
  相和风自然明白夜蛾正道的顾虑，那群高层眼珠子死死盯着现在高专的一举一动，他们不能赌高层没发现问题。
  一旦他们略微松懈，不管这少年是不是拥有灵力，这可怜的孩子就会被那群秃鹫盯上，直到敲骨吸髓，吃抹干净。
  这也是夜蛾正道明知道夏目精神和身体都很疲惫，但还是坚持把人带到校长室，并且先是让五条悟和人独处一段时间，又把相和风带过来的原因。
  什么判断灵力，获取情报等等都是虚的，这才是最重要的目的。
  这个双重保护措施倒是非常严密，不过夏目的确值得。
  相和风装模作样地用了一下反转术式，白光笼罩了夏目贵志，直接把对方身上的擦伤和淤青都治好了。
  夏目贵志感受到飞速愈合的伤口，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即使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不那么科学，但是夏目只是能“看到”而已，他并没有发觉自己有什么特殊的力量。
  所以，在亲身感受到这些不可思议的能力的时候，他实在是非常惊奇，内心的激动久久无法平复。
  “放心吧，没什么大问题，我顺手把你的小伤治好了。”
  相和风笑的很温和，他的笑容很有亲切感，而且又是同龄人，很好地缓解了夏目的局促不安。
  “我知道你有很多的问题，而我们也有很多想了解的事情。不过，今天你已经很累了，其他的事情，等明天再说吧！”
  相和风笑眯眯地一只手拉着夏目贵志，一只手冲着校长和五条悟挥手。
  “我先把夏目带去休息，让他住我旁边空的宿舍吧！我正好有很多没拆封的衣服和用具可以给他。”
  “那就这样吧。”
  夜蛾校长点了点头，同意了相和风的说法。
  反正现在面也见过了，保护也有了，他也有足够的理由向上面交差了。
  ——不是他不想第一时间搜集重要资料，而是能看穿一切的五条悟，和最了解灵力体系的相和风不配合啊！
  在夏目懵懵懂懂的表情中，两人结伴出了校长室。
  之前五条悟已经给夏目贵志科普过一些咒术界的常识了，所以一路上相和风就给对方简单介绍了一下学校。
  夏目贵志不好意思地连连道谢，感谢相和风借给他的很多衣物和日用品，看得出来对于麻烦了相和风，他有些愧疚。
  “不用介意，同学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何况我作为学长，有义务照顾学弟。”
  三言两语间，相和风已然是一派已经把夏目当自己人的样子。
  “我们学校人很少，所以大家之间都很熟悉，就像是亲友一样，你不必拘束。”
  “……”
  捧着一堆东西的夏目犹豫了下，还是缓缓开口。
  “风学长……我可能不一定能来这里读书。”
  夏目贵志只以为自己因为卷入特殊事件所以来这里暂住，配合调查罢了。
  虽然他也很想多见见自己的“同类”，让自己不显得那么“怪胎”，但是这学校装修那么豪华，整座山都是学校地盘，一眼就看得出很“贵”。
  他不过是一个寄居在亲戚家的小孩，怎么可能有这个条件呢？
  而且，听说自己马上又要去另一个亲戚家了，也不知道到底会怎么样……
  夏目想着想着，情绪有些低落，相和风却是无所谓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安啦，高专不收学费的，还包吃包住，包分配高薪工作哦！就算在校期间，也会提供高薪兼职打工，让你实现财富自由。”
  “真、真的？待遇那么好的吗？！”
  夏目震惊地看着相和风，怀疑对方是看他神情郁郁所以故意开玩笑。
  “学长你说笑的吧？”
  “是真的哦！五条老师应该跟你解释过咒术师的工作了吧？死亡率可是很高的。”
  相和风这时候忽然想起了最初的时候，五条悟招生他的时候说的话，这还真差不多都是事实。
  “所以我的建议是，你可以来上学，免费的教学资源和包吃包住不要白不要，这本来就是给特殊能力者的福利。”
  说这话的相和风完全不亏心的，要知道，菜菜子和美美子入学了享受这些资源了，但她们毕业后，难道会成为正经咒术师吗？
  必不可能，说不定还会“投敌”直接跳反诅咒师。
  相比之下，夏目只是来蹭蹭资源，乖巧不惹事，已经很不错了。
  “至于要不要真的入行当什么咒术师，我建议你慎重考虑。何况，你的能力比起咒术师，更像是……阴阳师吧。”
  嗯，阴阳师用灵力，这很合理。
  什么？你说历史上那些阴阳师其实就是咒术师的别称？
  ——我不信，除非你让那些人从墓地里跳出来反驳我。
  相和风想了想，随口又扯了个设定。
  “好好睡一觉吧！有事情我们之后再详聊！”
  “好的，谢谢学长。”
  夏目贵志乖巧点头，他的生存环境让他学会了沉默与顺从，哪怕感受到了相和风的好意，一时半会儿也没法放松。
  对于相和风的说辞，他也只是笑笑，没有真的放心上。
  如今夏目心中，高专是“除魔学校”，就像是专业定向培育的某些技校一样，就是培养专业人才的。
  前期学校投入，学生答应了这条件，毕业后就要入这一行，等同于“还债”，哪里可能白女票资源？
  何况，以夏目的性格，他也真的做不出这种像是“忘恩负义”一般的事情。
  只是，他性格平和不喜争斗，是否要加入咒术界的事情，还是得斟酌一番的。
  相和风自然是知道夏目没有完全理解他的说法，但毕竟才刚接触，很多事情自然是要日久见真相的。
  真这么说起来，夏目还不一定乐意加入高专呢！
  但是，如果不加入的话，以他的特殊性，未来会很危险。
  相和风把夏目送进了隔壁宿舍，然后看向了宿舍窗外。
  “五条老师，窗户对你的吸引力就那么大吗？”
  “啊呀，没办法，谁让宿舍的门那么矮，每次进门我还得低个头，不如直接走阳台更宽敞些。”
  “首先，你没有高到会撞天花板，其次，阳台的门并不比大门高。”
  相和风叹了口气，无语摇头。
  “所以你有什么事情？”
  “不是你有事情找我吗？”
  五条悟挑眉，一脸怀疑地看向了相和风。
  “之前你来校长室的时候，绝对是有事情来找我的吧？你不会是忘记了吧？”
  “啊……”
  相和风一愣，这才心虚地想起来，貌似的确如此。
  他一开始的计划是什么来着？
  哦，对了，是为了验证一下那个是否会是“未来”。
  谁让校长给他扔了那么多炸弹呢？
  为了两姐妹入学的事情，为了入校测试的事情，还有夏目的事情，一个个打岔着让他差点忘记了。
  刚刚五条悟来找他的时候，他第一反应是“六眼是不是看到了夏目身上的特殊”之类的，倒是不应该。
  “咳，的确有件事……那个，我是做个假设，我是说如果……”
  相和风准备开口简单说一下自己那个梦境，但是开口的前一秒他又忽然觉得这事情有些荒谬离谱，显得有些小题大做。
  只是，不弄清楚他实在是内心不舒服。
  “如果就是假的，我在假设场景，你明白的吧？”
  “你这么说，我倒是越来越好奇，你到底想说什么了。”
  这一层层的甲叠的如此谨慎，饶是五条悟也不由得有些诧异，他印象中的相和风，可不是这么谨小慎微的人啊！
  看来摊上大事了！
  “假设有一天……你和宿傩决战，然后被他杀了，你会留下什么遗言？”
  相和风想了想那一通神奇的战斗过程，决定省略，直奔主题。
  五条悟：“……”
  听了这个问题之后，五条悟用一言难尽的表情看向了相和风，沉默地注视对方良久，这才缓缓开口。
  “我说……风酱啊？我最近应该没有得罪你吧？你对我意见那么大的吗？”
  连凭空抹黑造谣都出来了？
  “我可是最强啊！最强！你竟然说我被杀了？还让我去想遗言？！”
  五条悟试图伸出手去摸相和风额头。
  “说！你是不是最近脑子烧坏了？”
  “我认真的！给我好好想！我都说了是假如！”
  相和风此刻也有些心虚，讲真的，也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最近脑洞大开太过，导致晚上的梦还无逻辑了。
  毕竟，他也不觉得五条悟会那么简单被砍成两截，还留下那种耻度爆表的黑历史发言……
  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
  “那个……如果……我是说如果！你被杀的时候，宿傩没有用出全力，你会不会说什……”
  相和风吞吞吐吐，越说越心虚，但他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至少说个大概意思什么的？
  五条悟简直被气笑了，不过马上他就意识到了什么，警惕了起来，四处张望着有没有录音机或者摄像头。
  ——天啦！他超级无敌最强帅气的五条老师，刚刚差点被那些问题给整破防了！
  ——懂了！这绝对是风酱那群坏孩子的阴谋！就是想看五条老师的黑历史！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
  五条悟怎么可能有黑历史呢？不存在的。
  他深呼吸了口气，露出了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风酱你觉得，老师会说什么遗言呢？”
  “大概是……很抱歉没让宿傩尽兴之类的？”
  “嘎嘣~”
  仿佛听到了某根理智神经绷断的声音，相和风感受到了一股子危险的气息。
  他身体本能地后退了好几步，看着浑身散发出了黑气的五条悟。
  不过意外的，对方并没有真的生气打人，也没有羞耻到跳脚，而是异常冷静。
  苍天之瞳静静看着相和风，仿佛想看穿他的内心一般。
  “听着，相和风！如果有哪一天我真的战败，那我要说抱歉的对象只会是你们。”
  这个“你们”包括很多人，比如说信任着他的高专师生，朋友，手下……
  五条悟会对他们说抱歉，但绝对不可能对敌人这么说。
  因为，战败代表着他这个“最强”的失职，违背了自己的约定。
  “就算真的有那一天，我也是最强的——因为我是五条老师，我相信我的学生绝对会超越我，完成我做不到的事。”
  五条悟本来严肃的神色骤然一变，笑嘻嘻开口。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啦！最强的还是我五条悟哒！”
  五条悟摸索着下巴，忽然发现了一个矛盾点。
  “诶，忽然发现有些苦恼……最强的老师的终生成就，应该是教出来的学生超过自己吧？但我才是最强诶！如果被学生超过，我不就不是最强了吗？”
  “最强老师和最强，难道不可兼得吗？”
  “……”
  在五条悟的插科打诨中，本来提心吊胆的相和风，总算是松了口气。
  这个回答才符合他认知中的五条悟啊！
  看来，梦只是梦而已，肯定是假的啦！
  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所以他会相信那个荒诞的梦，而不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相和风放下了一桩心事，整个人都轻松了起来。
  然而，他却是没有发现，五条悟一直用六眼观察着他，在看到他的表情和神态之后，面上不动神色继续碎碎念，内心却是一沉。
  如果说，一开始他还以为这孩子是故意在折腾人，可能是在开玩笑的话，在后来五条悟已经发现了不对。
  相和风的假设对象太过具体了，那句假设的“遗言”，严重点甚至可以说是对五条悟的侮辱。
  一般情况下来说，相和风其实是一个非常有礼貌的孩子，不太会说出如此失礼的事情，哪怕玩笑也一样。
  有的时候对方的出格，其实完全是被逼无奈，或者别有目的。
  比如说上一次对方很失礼地当面点评了初次见面的女孩子，还把自己认识的人性转了点评，这很不礼貌。
  但其实这并非是对方本意，相和风当时只是通过这种吸睛的话题引人注意罢了。
  当时，相和风通过失礼的态度和劲爆的话题来拉仇恨，转移大家注意力，方便偷偷摸摸做些小动作引狼入室。
  那么，这一次，相和风这么做，又是为什么呢？
  五条悟想起相和风之前对伏黑津美纪的“预知”，若有所思地看着相和风。
  这次，是有什么需要掩盖的事情，还是……真的“预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