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飘扬的旗帜
星空之下。
身处万军之中的苏夜，恍然间有一种强烈的既视感，但这种感觉，随着热烈的呐喊声，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很确信，自己忽略了某条信息，但冥冥之中，有一双无形的手，阻止他发现这条消息。
苦思无果的他，最后也只能手握星石，抓紧疗伤。
外面，则是热火朝天的声音。
蓝族与红族，作为双奴族的两支，从这一刻开始，因为对自由的渴望，站到了一起。
而在苏夜不知道的地方，星球之外。
一名银袍人静静站立在虚空之中，独眼中的星空，正在缓缓转动。
“时空一族的跃迁态粒子，造成的时空波动，根据观测，是从这个疑似龙人一族的人，身上排斥出现。”
“嗯…先去龙人族一趟…”
…
翌日，天微微亮的时候。
苏夜屋中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身材高挑，一双红瞳中隐含几丝泪光，正是红巧。
“红巧姑娘，有事吗？”
对于豪义给的一块星石，苏夜是心怀感激的。
毕竟，一整块星石，价值不可估量，对于现阶段的他来说。
“我可以拜你为师吗？”
红巧声音哽咽，但语气却格外诚恳。
“我不想让他担心…真的…他总是自作聪明…以为我看不出来…”
“红巧姑娘…”
苏夜一时默然，豪义因为担心女儿，将星石送予他，希望他能尽量保护好红巧。
而红巧则看出豪义的用意，不想父亲担心，想通过拜他为师，以此来让父亲安心。
“红巧姑娘，事情未必会那么糟糕。”虽然不知恶神实力如何，但毒厄敢独自去挑战，他没理由胆怯。
只要伤势恢复，完全状态的仙武领域，他不信没有胜算。
“不，你不知道，恶神宫中的殖装爪牙，积累了数十年，初步估计，就有数千殖装者。”
“恶神因为规则限制，无法对我们直接出手，但这些爪牙，本来就是我族战士转换的，他们早就失去了思想，只会杀戮。”
“就算集齐全族，也不过是去用尸体堆…他肯定是做好了准备，我…我不想让他担心我…求求你！只要装作是我师父就行了！”
“我…我知道我帮不了他…我能做到的…也只有这个了…”
红巧越说，哭腔越大，红瞳中充满了无助。
“好…我答应你，你别哭了，被豪义大叔看出来，他会更担心你的。”
“谢谢…”红巧擦了擦泪，感激看了苏夜一眼，旋即转身离开。
过了一会后，苏夜叹口气，无奈道：“豪义大叔，这下你满意了？”
“嘿嘿！龙均兄弟！”豪义从屋外走进来，笑容依旧，“我刚刚可是听见了，你答应了。”
“嗯，你答应我，帮我联系我族的事，别忘了。”
苏夜瞧着他，不知道为什么，对他的这些算计，却怎么也讨厌不起来。
“哈哈！你放心，龙均兄弟，我豪义，说到做到！”豪义拍拍胸膛，笑容豪爽，极富感染力。
“豪义大叔，说实话，你有几成把握？”
想起红巧所说的话，苏夜紧盯着豪义双眼。
“哈哈哈！龙均兄弟！十成！必胜的把握！”
“真的？”
“那还有假？”豪义虎目一瞪，气势磅礴，“有龙均兄弟在！此战！必胜！”
“好了！龙均兄弟好好休息，再过三两日，等大军集结，我们就要出发了。”
说完，豪义阔步离去，每一步，都似乎带着轻松。
苏夜站在原地，叹了口气。
良久，他故作轻松，自嘲一笑。
“呵，我一个外人，瞎操什么心？”
…
一处高台，豪义与阿爷并肩而立，底下是密密麻麻，忙碌的人群。
“豪义，我不明白，你为什么非得将红巧拜托给龙均…他终究是个外人…”
“阿爷，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阿爷看向豪义，目光里有着探询。
“识人不清。”
这话一落，阿爷身体一震，嘴唇嗫嚅了许久，话语却囫囵吞进腹内。
豪义没管，遥望蓝族边境，自顾自说着。
“当年那事，让你看谁都像恶神，你常常自责，为什么那时心善，救下这个给种族带来灾难的异族…”
“你始终走不出这种对自我的偏见，你到现在都不肯认同，你的行为没错。”
“难道，这一切不是我造成的吗？”阿爷眼中噙着泪，苍老双手捂着脸，“王族，守卫一族，以及千千万万，被奴役至死的族人…都是因为我的心善…而死的…”
“我身上的罪孽，即便死上千遍，万遍，也洗不清…”
“那你就抱着赎罪的心态，去战斗吧，我是劝不过来了。”豪义抱着手，盯着在风中摇摆的红色旗帜，“行为本身并无过错，谁能保证自己心善的举动是福是祸呢？”
“就像龙均兄弟，不就是福吗？”
“他不是我救的…是王要我救的…”
“王很仁慈…”豪义看向不远处。
那里，尘正在修理原型机。
“适合当一个名义上的首领…”
“豪义，你什么意思？”阿爷心神一惊，紧紧盯着他。
“阿虹更适合当王，”豪义神情庄重，与阿爷对视，一字一句，“你比我更清楚，种族，需要一个什么样的王。”
“我会教他的。”阿爷猛地泄了气，低头说道。
“怕只怕，没机会，恶神只是种族崛起的第一道阻碍…”
“那你留下来，豪义，你向来有远见，由你辅佐王族。”
阿爷突然很惊慌，恍然间，他发觉自己，自始至终都只看到了恶神。
从来没想过，杀死恶神之后，应该干什么。
然而，出乎阿爷预料的是。
“哈哈哈哈！”
豪义忽然仰天大笑，在无数人的好奇目光下，他指着旗帜，壮志满怀。
“同胞们！看到这面旗帜没有？它是反抗的化身！它是炽热的！就像我们追求自由的心一般！”
“记住！我们可以流血！可以牺牲！但绝对不能被奴役！”
“讨伐恶神的道路上！请务必铭记！旗帜不倒！反抗不灭！”
“胜利终将属于我们！种族美好未来的基石！由我们的尸体铸就！”
“现在！还请大家！抛弃红与蓝的成见！看看彼此！看看三日后！站在身前、身边、身后的你我他！”
“看！这就是三日后！你值得托付后背的人！”
人群一阵骚动，几乎所有人，都缓缓看向身旁的人。
这一刻，时间仿佛都静止了。
一种由内自外的感动，从每人心中生出，本来还有的芥蒂，似乎都在这会消散。
豪义看在眼里，蓦然回首，看着阿爷，眼神自信坚毅，笑着说道：“阿爷，抗旗帜这个位置，除了我，没人能够胜任。”
“…豪…义…”阿爷张张嘴，却只有无力，充斥心头。
他知道，他只是不想承认而已。
“父亲…”站在人群里的红巧，红瞳中噙满了泪水，骄傲的泪水。
“反抗…”尘盯着旗帜，心中油然生出一股责任感。
身为王族，他应该带领族人走向美好未来。
阿虹看在眼里，心里默默喊道：“哥哥…”
“豪义大叔…你是一个优秀的首领…”苏夜远远望着高台，神情沉默，手缓缓攥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