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开刀？让我试试？
陈末在给唐瑶种下空间信标的时候，就知道了她的具体位置。
所以买好了花直奔疗养院。
该说不说，疗养院的安保就是严格。
不但登记了身份证，还打电话征得了唐瑶母亲的同意，这才给放行。
进门之后，才发现这里别有一番天地。
陈末一眼望去，翠绿的树木接连成荫。
一边走一边听着水流声和鸟叫，仿佛置身于幽静的山野。
虽说幽静的环境有利于病人疗养。
可这里地处繁华都市的中心地段。
在这寸土寸金的地方造这么大一片湿地公园似的疗养区，造价该是多么夸张？
而唐瑶住在这里大半年，疗养费想必也是一笔很大的数目。
早听说她家里有钱。
不过在班里，大家都穿着校服，唐瑶也不爱显摆，也就没意识到。
直到今天，陈末才终于见识到了一点。
但他又不是来走亲戚攀关系的。
有钱没钱对他并无太大差别。
抱着这种想法，才把心里的忐忑压下去一些。
陈末走到房门外，发现门没有关。
病房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被几名医护人员围在中间，看上去派头不小。
他们此时正看着病床前的仪器，对上面的数据指指点点，口中还说着陈末听不懂的医学术语。
不过从那名老者的动作神态来看，情况似乎不太乐观。
陈末心中生起担忧——难道游戏中的异常，果真给唐瑶的身体带来了问题？
“陈末？进来吧，瑶瑶就在这个房间。”
陈末内心惴惴不安时，一名妇人从屋里看到了他，温言细语地招呼他进去。
妇人衣着素雅，除了一只玉镯再无其他首饰。
因为担心女儿的身体情况，脸上挂着挥之不去的忧愁。
她就是唐瑶的母亲，韩霜。
“韩阿姨好。”因为担心唐瑶的情况与他有关，陈末不太敢面对唐瑶的母亲，低着头问好，跟着韩霜进了病房。
这副神态放在韩霜眼里，只以为是少年人的拘谨，并不在意。
她反倒有些惊讶于陈末清楚记得她的姓氏。
对于眼前这个叫陈末的少年，韩霜了解得并不少。
那是她女儿的班主任向她打小报告，说唐瑶可能比较早熟，对某个男同学产生了不一样的感情，不过好在还是萌芽阶段，做家长的只要稍加引导就好。
这便让她对某个男同学有了关注。
一番了解之后，知道他品行没问题，为人也比较木讷，而自己女儿也是个内向性子，两人几乎没有发展成不良关系的可能，便也没有戳破。
可是时过境迁。
女儿成为植物人，在病床上一躺就是大半年。
这位出挑得越发俊秀的男同学前来探望，还一口喊出了她的姓氏。
倒让她的心态产生了一点微妙的变化。
“你认得我？”韩霜不知出于何种心理，问了这么一句。
陈末腼腆笑着：“您不是来开过家长会吗？”
“哦，是这样啊。”韩霜好似恍然大悟，语气中却有一丝别样的意味。
陈末察觉到一点不对劲，后知后觉揣摩到了韩霜的心思。
不过，天地良心，他真不是对唐瑶的母亲有特殊关注。
而是自从昨晚之后，他的记忆力突然变得特别好。
很多以前看过的东西，只要愿意去想，就会像情景再现一样出现在眼前。
当然，这肯定不能讲出来，否则只会越描越黑。
他只得笑着应和：“对，对。”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韩霜率先打破僵局，“这是给瑶瑶的吗？”她问的，自然是陈末手上的花。
“是。”
说完，陈末怕被韩霜误会为不懂礼数，又搜肠刮肚地补充了一句：“这叫桔梗花，根茎是用来入药的，我觉得寓意很好，送给唐瑶希望她早日康复。”
“有心了，”韩霜接过花，拿了只装饰用的陶瓷细颈瓶装上水，把花插了进去，摆放到靠窗的米白色书桌上，认真欣赏了一会儿，“真好看，如果瑶瑶看到的话，肯定会喜欢的。”
“唐瑶她……”陈末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
“瑶瑶的情况一直都是这样，看不到任何转机，今天你正好来了，看看她吧。”韩霜说得淡然，却是大半年来早已把眼泪流干了的缘故。
随着她轻轻拉开病床前的布帘。
时隔半年，陈末终于又亲眼见到了这位有些奇怪的班花。
此时的唐瑶身着病服，手上插着管子，神情安详地躺在病床上。
不过容貌身形上，却是和游戏空间里的那个她一般无二。
这么一来，陈末不由得想到她刚刚完成的一夜割下三千斤猪草的壮举，脸上不自觉地浮现出一抹笑意。
韩霜在侧面看见，也露出一个会心的笑容，难得地开了一个玩笑：“对了，如果你有什么心里话，不妨悄悄对瑶瑶说，我是不会偷听的，不然，以后可就没机会了。”
听着前面，陈末还只是摸不着头脑——他能有什么心里话要说的？
但听到韩霜最后一句时。
他顿时心头一紧。
没机会了？
难道因为好心把唐瑶拉进游戏，竟害得她连植物人也做不成了？
不对不对！
如果唐瑶真的在进入游戏后，身体出现了生命危险，韩阿姨绝不会是现在这种反应！
那她为什么说以后没有机会了呢？
陈末看了眼那边还在讨论的医护人员，又看了眼唐瑶。
最终看向韩霜，皱眉问道：“韩阿姨，唐瑶到底怎么了？”
韩霜看出陈末浓浓的担忧，笑着解释道：“别担心，瑶瑶没什么大问题，就是待会儿得做个小手术，不过会伤害到脸部，瑶瑶这么臭美的姑娘，我想她肯定不愿意她的丑样被朋友们看到，所以我准备在瑶瑶做完手术之后，就拒绝所有探望。”
“原来是这么回事，阿姨您早说啊！”陈末长长松了一口气，擦着额头上汗珠，一时间连礼节都没顾上。
他这番表现不是作伪。
刚才他可是真的被吓着了。
而韩霜作为霜元集团的老板娘，识人无数，自然也能看出陈末的一系列反应都是发自肺腑。
正是因为如此，她对陈末好感大增，像一个亲近长辈一样给他慢慢解释：“瑶瑶一直都是靠营养液维生，就是现在插在她手上的管子，输入各种葡萄糖啊，球蛋白啊，维生素啊。”
“不过营养液终究不是食物，现在瑶瑶的身体已经出现营养不良的情况，加上她的身体正处于发育期，又一直无法运动，所以更是有了肌肉萎缩的前兆。”
“如果再这样下去，先不说能不能醒过来，光是身体就撑不住了。”
“所以呀，现在只能做个开刀手术，在胃里放置一根食管，靠流食来补充营养。”
“不过到时候，那个样子肯定难看死了，你要是再来探望啊，就别怪韩阿姨不让你进门了。”
陈末听着解释，明白唐瑶的情况应该和昨晚进入游戏无关，心情放松了一些。
但一想到居然要开刀插进去一根管子，心里实在不忍。
试探着说：“韩阿姨，我会一点推拿按摩，不如让我试试，或许不用开刀呢？”
韩霜愣了下，她可从来没听说过陈末会推拿按摩。
不过转念一想，或许是在哪家医院学过一两手呢？
这时，那边的医护人员停止了讨论。
一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说道：“韩夫人，经过论证，我们认为唐小姐必须开刀放置食管，并且事不宜迟，现在就带唐小姐去手术室吧。”
韩霜看了看陈末，对白大褂中年说道：“请稍等，小末是瑶瑶的朋友，他有话要对瑶瑶说。”
白大褂中年点点头：“好，那我们就等一等，不过还请尽快，老院长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陈末这才知道，那位白发老者居然是这里的老院长。
看来唐瑶家境真的很不一般呢。
“多谢理解，”韩霜拉下布帘，隔绝了医护人员的视线，用鼓励的眼神看向陈末，“试试吧。”
她为陈末争取时间，倒不是真的对他的推拿按摩抱有希望，而是不想拒绝他的好意。
陈末领会到了韩霜的意思，暗下决心，待会儿一定要尽力而为！
正当他要动手的时候，却听到刚才那位医生冷冷的声音：
“还请把帘子拉开，我们需要保证唐小姐的安全。”
韩霜皱眉：“小末和瑶瑶说几句话，怎么不安全了？”
“说话？我怎么听到的是，有人要擅自给唐小姐推拿按摩呢？
“还不知天高地厚地说，做了他的推拿按摩就不用开刀了！”
白大褂中年一边说一边走了过来，拉开帘子，充满敌意地盯着陈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