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无眠的夜
说是大餐，其实也就是路边的小摊。
方阳虽然是富二代，却从来都不拒绝在这种地方用餐。
我们各自点了一份炒饭，就着一瓶啤酒。
“你跟雪梨什么情况？”
我很好奇地问道，我不想让自己成为话题的中心，于是先下手为强，问他和雪梨的事情。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方阳这小子，现在竟然心甘情愿收拾起以前的放纵，这要是放在半年前，我是绝对不敢相信的。
可是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会变的，方阳就变了，而且变的那么彻底也不知道雪梨到底有什么通天彻地的能耐。
一听到这个话题，方阳顿时哭丧着脸，道：“唉，都是上辈子造的孽，不说也罢。”我更是好奇，雨丝饶有兴趣地望着他，等待他的答案。
方阳看了我一会儿，知道不给我透露点秘辛，今天这顿饭恐怕吃不了了，我得看他一下午，只好无奈地耸了耸肩，道：“你说可笑不可笑，雪梨竟然是我的未婚妻，而且还没出生的时候就指腹为婚了，要不是这事儿是我爷爷做主，我真想告他违法。”
我点头表示了然，看来每个看起来放荡不羁的人，背后其实都有着许多禁锢和束缚啊。不过看方阳的样子，似乎也是乐在其中，不然以他的性子，哪里会乖乖就范。
“你可别说你不乐意，不然你该怎样还不是继续那样。”我翻了个白眼，直指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可我打不赢她，人家可是跆拳道黑带，收拾我分分钟的事情。”方阳垂头丧气，我不由得一乐，原来如此，不由得又想起了上次雪梨揪他耳朵的情景，心想方阳有这么个飞天夜叉管束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倒是我，连个管我的人都没有，每个夜深人静失眠的晚上，我也多希望有一个母夜叉能给我来一个河东狮吼，让我从沉沦的苦海脱离出来啊。
一顿饭顿时吃的有些伤感了，钝痛袭上心头，我一口气将瓶中的啤酒何干，扒拉几口炒饭，便放下筷子，再也没有食欲。
方言故作肉疼地看着我暴殄天物，恨铁不成钢地咬牙道：“你看看你，想什么样子，粒粒盘中餐，浪费了多可惜。”
我笑着回道：“也没见你平时有多节约，论起铺张浪费，我拍马也追不上你。”
“说说吧，下一步打算从哪里开始。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打算怎样吸引客户。”
方阳看我情绪不佳，于是言归正传，我也来了精神，毕竟这次创业，是我这辈子做出的最重大决定。关键是还没开始，我就已经欠了方阳那么多钱，心里这压力还真不小。
“目前的主要重心，就是走访。”我言简意赅。
方阳瞪大了眼睛：“你能说清楚点么，虽然我是外行，但我可不是傻逼，你打算走访全城，挨家挨户查户口？”
“你怎么这么猪脑子，我这么天才的大脑，能想出那么笨的方法么。我说的走访，其实也是有针对性的，就是每到一个商业区，就专挑那些地理位置不差，生意门可罗雀的店，然后帮他们把生意做起来。”
方阳琢磨了一下，点头道：“这想法不错，至少可以让我们打出名气。”
“对，只要做成一个典型案例，相信很多类似的小店，都会来我们公司寻求合作。我可以预见，如果发展势头良好，半年内我们就可以在业内打响名气。然后我们就可以寻求与更大一点的公司合作。”
我一边想象着未来的场景，一边尽量精准地描述我的想法，虽然我知道真正实施起来，肯定还有不小的难度，可是只要我为之努力，我相信，半年之内，公司一定会有不错的起色。
我们聊了半天，方阳也对我勾画的未来蓝图表示期待。用他的话说，就是这辈子已经浪费了二十多年，未来再也不能瞎浪了，现在他最多也就是在s市混得风生水起，但他希望，未来能够在更大的舞台上呼风唤雨。
我也正有此意，未来的我，一定不要成为生活的奴隶，而应该是生活的主宰。
“给我支烟。”沉默片刻后，我伸出手对方阳说道。
方阳看稀奇一样看我，道：“怎么，你这烟鬼身上还没烟了？今天竟然会问我要？”
我笑了笑，从身上掏出一个空烟盒，然后说道：“我就想抽抽你这资产阶级的烟，看看他和我这农民阶级抽的烟有什么不同，赶紧的，别墨迹。”
“去你大爷的，我什么时候成了资产阶级了，要不是我爸，恐怕我连你还不如吧，不过话说我这烟，还真不是一般人能抽的，抽它可是需要一定烟龄的。”方阳骂了我一句，然后从他身上掏出一种黑色烟盒包装的眼来，全是英文，我还真没见过。
“你小子还真是欠揍，抽个烟都要在我面前装一把。”我挥了挥自己的拳头，恶狠狠的说道。
“嘿，我可没装，不信你就试试，保准你第一次不习惯。”方阳给我点了一支烟，自己也叼了一支，然后在我面前炫技似的吐了一个花样眼圈，接着说道：“这是我从我老爹那里弄来的，非洲进口。”
我没有说话，而是深深地吸了一口这所谓的非洲进口的烟，不得不说，这烟还真是很特别，一般人还真抽不了，哪怕是我这烟鬼，也能感觉整个肺部都在烟熏中一般，一口烟雾哽在嗓子眼儿，我不由得剧烈咳嗽起来，眼泪都流出来了。
好容易才恢复过来，看到方阳一脸鄙夷的样子，我有些无地自容。
“看来你不是在抽烟，而是在感叹资历。其实你也不用担心，咱们公司虽然没啥资历，但是凭借我的人脉和你的业务水平，业绩上来是迟早的事儿。”
方阳拍了拍我的背，满不在乎地说道。
我不意外被他一眼看穿内心，这么多年的兄弟，我屁股一撅他就知道我放什么屁，所以看我被呛得厉害，立马就猜到了我的顾虑。不过他的话一让我灵机一动，不错，方阳所在的圈子，说不定也会成为我们公司业务增长点之一。
想到这儿，心里也就略微松了一下，看来这一旦进入状态，我还真的跟工作狂没什么两样。
只是我知道，其实我现在努力让自己所有的心思都花在工作上的真正原因。
我必须让自己的所有思绪诶工作的事填满，不然我总会不自觉地想起莫寒，想起很多让我肝肠寸断的画面，我害怕自己沉沦，再一次陷进自怨自艾的泥淖。
吃完饭后，我和方阳分别，我回到酒店房间，也没洗漱，直接躺在床上，思考着明天的工作。
明天算是我在公司正式工作的第一天，最好是能在第一天就出点成绩，好让我有更加充足的动力。其实我也知道，广告业务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出成绩的，没有渠道，光是盲人摸象，基本没戏。
我在脑海中回想着s市的几个商业区，在记忆中搜索着生意不好地段不错的商铺，就算是提前一晚体验一下工作的感觉。可是想了好半天，却一无所获。
我这才意识到，我已经有好长时间没有真正意义上地驻足在这些曾经流连过无数次的地方，我这半年几乎都在酒吧度过，或是流落街头，感受着夜的无情，哪有心情以一个广告人的身份去分析商铺生意不好的原因。
上一次逛街还是跟夏怡一起吧。我感叹一声，时间过得可真快，不知不觉竟已经这么久了。我脑海中浮现出跟夏怡逛街的各种情景碎片，心也开始痛了起来，那么多美好的画面已经成了尘封的回忆，我甚至都不愿意再次从心中最偏僻的角落将它们记起。
脑海中满是夏怡的影子，可我恍惚的意识，却总是不知不觉地将她和莫寒的面容混在一起，我恍然意识到，相比我和夏怡，我跟莫寒基本上都没有什么美好回忆，甚至连一次简单的逛街都不曾有过。
我不禁叹息，原来我跟莫寒之间，那刻骨的感情，竟然连最基本的生活气息都没有，仿佛是空中楼阁，一旦倒塌，连断壁残垣都看不见。
随即我想起来，明天我还要和莫寒吃散伙饭，心中莫名地悲哀，从一开始确定关系，我从来没有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和莫寒告别，也没有想过，我们也会庸俗到用这种方式祭奠我们曾经的爱情。
翻来覆去了半天，我感觉脑袋越来越清醒，只好无奈地爬起来，给自己烧了一壶水，用酒店劣质的茶叶泡了杯茶，让自己陷进沙发中。
想要将思绪放空，可是脑海中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莫寒的影子，我想我是真的想她了，在这夜深人静的晚上，我重新体味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似乎整个世界都将我遗忘。
直到半夜我才拖着疲惫的身子上床，困倦的思绪已经不容许我继续思绪纷飞，很跨我便进入梦乡。
第二天一大早，我便在晨曦中醒来，揉了揉太阳穴，后脑勺昏昏沉沉，我看了一下时间，还不到六点半，天知道为什么这个时候就醒了。我骂了一句，想要继续我的美梦，努力了半天，却睡意全无。
最后在绝望中起床洗漱，这已经不是第一次醒这么早了，我可不认为这是我创业的激情冲散了瞌睡虫的聚集，我不是伟人，没有几天几夜不睡觉的特异功能。
或许，这一切变化，都是因为莫寒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