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物是人非
“在听。”我连忙回答，连我自己都意外为什么这么在乎。
可电话那边又沉默了，我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夏怡到底是怎么了，但我还是很耐心地等待。
终于，夏怡再次说话：“我想让你陪我一会儿，可以吗？”
最后三个字，几乎是哀求，我当然没问题，不知怎的，听到她的此时的声音，没来由的就有种想哭的冲动。
“在哪儿见面？”我问道。
“乐米咖啡。”
我了然，乐米咖啡是我们以前经常去和东西的地方，因为不贵。
“好，乐米见。”我没有犹豫，点头答应，然后一个人小跑着回去，像一个得到生日礼物的小孩子。
乐米离河滩不远，我的速度不慢，很快乐米的尖顶小屋就遥遥可见。
看到熟悉的尖顶，我莫名感触，似乎真的很久已经没来过了，我差点从我的记忆里将这个地方抹除了。
“hi，好久不见，你女朋友呢？”
乐米的老板还是姚子，一个活泼乐观的女孩，以前我跟夏怡来这里喝东西，次数多了，也就跟她很熟了。所以一见面就会问我女朋友。
我有些尴尬，张了张嘴，故作掩饰道：“在后面，一会儿就来。”
躲过姚子的继续追问，我赶紧往里面走去，给自己要了一杯拿铁，又点了珍珠奶茶，这是以前每次和夏怡来喝东西的标配。
望着面前的奶茶，我甚至怀疑自己记忆力为什么还有这么好，许久我都没想过夏怡的生活习惯，更不会想到她最喜欢喝的是奶茶，可刚刚却完全是本能反应地点了珍珠奶茶。
我苦涩地笑了笑，让思绪飘向别处，目光却殷切地望向窗外，心中甚至有种解释不清的期待。我告诉自己，这种期待只不过是因为我是个怀旧的人，感念这个地方留下的记忆，而不是因为我对夏怡还抱有什么幻想。
不一会儿，我看到夏怡出现在窗外，她应该是经过细心的打扮，我有些疑惑，不是因为心情不好想找我谈心么，怎么还这么隆重。不过随即归结到这只不过是女人的通病，不乐意素面朝天地出来，哪怕是晚上。
夏怡出现在门口，微笑着和姚子说了几句话，我隐隐约约听到姚子说：“你男朋友已经来了，等了一会儿了。”我不禁有些好奇，夏怡会怎么回答，可是这里距离门口有点远，夏怡说话的声音又小我没听清楚。
随即又在心中自嘲，真不知道自己还纠结这些干什么，虽然我也清楚，自己仍旧对夏怡旧情难忘，可是我不是更应该恢复理性，用一颗平常心面对她么。
想到此处，我似乎坦然了许多，可是看到夏怡走过来，却又不免心慌。
“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夏怡很客气地说，完全是朋友的口吻，我热切的心，顿时被一盆凉水浇灭，心中告诫自己，不要再幻想了，这个女人再也不会回到自己的怀抱了。
我也很客气地道：“没事，为美女等待，我觉得是很享受的事情。”
我努力让自己表现的坦然，坦然到能和这个让我沉沦许久的女人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可是脸上在笑，心里却下着雨，痛感弥漫，再见已是陌生人，同样的地点，却是不同的心情，即使我不是一个容易伤感的热，也会睹物思情，更何况我的骨子里住着一个忧郁的诗人。
夏怡没怎么看我，而是很自然地抱着珍珠奶茶，我看到她眼角有光泽莫名闪动，或许是灯光的原因吧。
就这样，我们经历了最开始的客套，然后便保持沉默，彼此都不说话，就好像我们仅仅只是陌生人，我也不知道现在的状态，是不是就是夏怡期望的我陪她。
但至少我觉得很煎熬，我试着找话题，可是却发现自己突然口拙的很，一句得体的问题都问不出来，于是也只好沉默地喝着东西，望向窗外。
“诶，你们怎么不聊天啊？”
就在我和夏怡一个望向窗外苦思话题，一个低着头，不知道冥思什么的时候，姚子走了过来，好奇地笑道。
“聊啊，我们正在聊。”
出乎预料，我和夏怡几乎是异口同声，说完我们都不由自主地看了对方一眼，大概是觉得彼此还真默契，随即转移目光。
姚子伸了个大拇指，赞道：“还真是默契，果然是男女朋友，看来你们感情是越来越好了吧，打算什么时候考虑人生大事？”
她说的人生大事当然是结婚，我和夏怡都愣住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或许我们都不愿意告诉姚子，我们已经分手了，而且分手很久，就在我们没来乐米咖啡的这段日子。
姚子却误以为我们对这个很为难，生怕牵涉到隐私，于是赶紧笑着打住：“好啦好啦，你们继续聊，有客人来了。”
看着姚子快活地离开的背影，我不禁想，像姚子这么乐天派的人，会不会也有烦恼的时候呢？
想当初，夏怡也是同样的乐观可爱，可是……我目光转向对面的夏怡，现在的她憔悴了许多，完全被忧郁包围，再也不是当初那个活泼的让人心动的小女生了。
而我呢，恐怕也不再朝气蓬勃，而是死气沉沉吧。
我们终究都无法再回到过去了，无论是年龄、心态还是……感情。
“你是不是深有感触？”就在我沉浸于过去的思绪时，夏怡终于打破沉默，似乎是感叹也似乎是疑问。
我点头，道：“真的很羡慕姚子，总能保持好心情，而我……”
我立马住口，不让下面的话说出来，本来我想感叹，这些日子，我几乎都是在悲伤和烈酒中度过的，可想起眼前的人是夏怡而不是方阳或韩驰，我自然不会让自己的伤口*裸地袒露在她的面前。
夏怡看着我，我回以直视，可很快就有些心怯，于是慢慢转移目光，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点燃，喷吐出一股烟柱。
“你不是心情不好么，说说什么情况。”我故作无所谓地说，其实内心却无比渴望她接下来会说是因为想我了，或者说是因为想到了我们的曾经。
“想你了。”
我瞪大眼睛，有些难以置信地望着夏怡，不确信这句话到底是不是出自她口，我更愿意相信是因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可夏怡却坚定地点了点头，告诉我是她说的，不是我的幻觉。
“准确地说，是想起你了。”夏怡补充道。
我顿时黯然，想你了和想起你了，虽然只是差别了一个字，但是其中的意思，却相差太多了。
“哦。”我机械地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继续，但此时的心却在不停翻腾，思考着或许只要我勇敢提出复合的请求，夏怡就会答应。可是每次泛起这个念头的时候，脑海总会不由自主地浮现出莫寒的影子。
我胸口有点堵，却又有些疑问，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莫寒，难道在我的意识中，我真正在乎的竟是莫寒？
可是为什么跟莫寒分手之后，我想的更多的，却是夏怡呢？我脑海中茫然一片感觉自己就是个矛盾体。
而一想到莫寒，我才想起来，我跟她不是约定了今天上午吃分手饭的么。我没想到竟会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而奇怪的是，莫寒也没有打电话提醒我。
没等我继续想下去，夏怡已经继续幽幽地道：“怎么，你觉得很惊讶，我竟然会想……起你？”
我点头，忽略了她的停顿，道：“本以为你会用尽力气将我忘记，就像我将你忘记一样，太多的回忆意味着太多的痛苦，我不想珍藏痛苦，所以选择了遗忘。”
夏怡认真地看着我，我努力让自己看的无所谓，像是一个看透尘世的老人，历经风霜后心湖再也无法荡起涟漪。可我内心却无比慌张，只是，我用外表的冷静来掩饰这种慌张，我不想让自己看着显得怯懦。
“或许，我们真的是不同的两类人。”夏怡叹了口气，良久说道。
于是话题再次变得沉默，我们却都没有提起分别，就这么尴尬的坐着。
我看向窗外，目光却停留在一辆熟悉的车上，z4，莫寒的座驾，难道这时候她才下班，真是个工作狂，心中不由感叹，然而立马想到，自己不应该对她是生气和愤怒么，怎么竟变成了怜惜的感叹？
“看到熟人了？”
夏怡顺着我的目光望出去。我点头，目光跟随z4去向远方。
“我想，她应该就是你的新女友吧？”夏怡突然道，我愕然，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能报以沉默。
而夏怡也似乎只是随便问问，然后拿起桌上的手包，对我微笑道：“今天不早了，走吧。”
说完也不理会我，直接转身离去。我呆了一会儿，也跟在后面离开乐米。
离开的时候，姚子又跟我打招呼，我却只能勉强挥了挥手，将自己融入这空旷的夜色中。
夜是如此美好，而心，什么时候才能摆脱孤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