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审问（中）
血海深仇不共戴天，谁又能忍受来自敌人的羞辱呢？倪秋没办法保持理智，已经起杀心了。
文森特不仅没有一丝恐惧，反而开始得寸进尺了，表情近乎癫狂。
“你这是生气了吗？那真是太棒了，说明我做这件事还是有意义的！这几年你一定是夜不能寐、备受折磨吧？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望着文森特一脸狞笑的样子，倪秋忽然把枪放下了。不是因为恢复了理智，而是觉得就这样了断太便宜这个混蛋了。
“是啊，出来混迟早还的。”
倪秋面色铁青的坐回位置，再次点燃了一支香烟。
“这些年我的确每天都活在痛苦之中，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作为血蜘蛛的四大神将之首，现在连战场都去不了，滋味不好受吧？”
“你最好的兄弟里森就死在我面前，他被自己的手雷炸得面目全非，临死之前还在喊着你和杰森的名字……”
“对了，杰森的重伤也是拜我所赐……算起来，安迪真应该好好感谢我，否则他哪有机会夺走首领的位置呢？”
文森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愤怒的表情，牙齿咬得吱吱作响，怒吼一声扑了过来。
长期营养不良早就把身体掏空了，何况双手拷在了背后，这么做显然是徒劳的，倪秋抬脚就把他踹回了原位。
“当你们拿着武器进入华夏的时候，就该想过要面对什么。我的很多战友同样死在血蜘蛛手上，我又何曾像你们一样牵连无辜？”
“如果这是你们的游戏规则，那我只能奉陪到底了，不死不休，谁都不许离场。”
在文森特诧异的目光下，倪秋把手机放在茶几上。
上面的照片正是那对母子，尽管拍摄的距离有点远，但还是很清晰的。
文森特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脸色铁青。
倪秋看在眼里，忍不住笑出了声，已经不需要再确认了，这个把柄是一定会起作用的。
过了好久，文森特才回过神来，有些慌张的说道：“照片是谁给你的？搞错了，我……我根本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倪秋将杯子里的红酒一饮而尽，沉吟着说道：“圣诞节应该过的很开心吧？你的女人很漂亮，儿子也很可爱。你送的礼物是什么？坦克模型是吧？”
“那不是我儿子！那个女人也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是吗？那我来验证一下。”
倪秋懒得和他废话，直接给鹰隼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后者很快接听了，打着哈欠埋怨道：“怎么耽误了这么久？我都快睡着了……”
“打起精神干活吧，把手机拿稳一点，这样文森特才能看得清楚。”
鹰隼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调转镜头的方向，悠闲的走在一条昏暗小巷，两侧都是一排排洋楼。
文森特整个人都在发抖，这个环境倪秋觉得陌生，但他却非常的熟悉，正是圣路易斯公寓。
“倪秋！你到底想干什么？他们真的和我没有关系！你难道要滥杀无辜吗？”
就在鹰隼即将走进一处洋楼的时候，文森特终于扛不住了，不过语气还是有些强硬的。
倪秋丢掉手里的香烟，气笑了：“既然没有关系，又何必在乎他们的生死呢？如果他们是无辜的，那我的家人又算什么？”
文森特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改变策略。
“倪秋，你曾经是华夏的兵王，猎人学校的特种兵……是信仰和平正义的，不能这么做……”
“以前的倪秋已经死了！你亲手杀的！”
倪秋怒吼了一声，揪着文森特的衣领咬牙切齿。“滥杀无辜不是血蜘蛛的专利吗？我正在学习你们的规则，怕了吗？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这时，鹰隼在电话里不耐烦的说道：“你们两个好啰嗦啊，快点做决定吧，我还要回去睡觉呢……”
这无疑是催命符了，只要倪秋愿意，这对母子活不过五分钟。
“扑通”一声，文森特跪在了地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这句话对西方人同样适用，至少意味着放弃了自尊和傲慢。
“倪秋，我可以答应任何要求，但希望你能放过他们……”文森特哀求着，但眼神里却满是不甘和怨恨。
倪秋还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这个把柄的作用这么大。
要知道，文森特向来无情无义，对杰森的忠诚更是无人能及，能妥协到如此地步简直是奇迹。
鹰隼还是很识趣的，根本不需要倪秋的命令，默默地原路返回了。
倪秋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沉吟着说道：“既然如此，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如实回答问题，我可以放过他们母子俩。”
刚才还激动万分的文森特，此时已经瘫坐在地上了，面如死灰。
“我可以相信你吗？”
“你只能相信我，别无选择。”
大概是对自己的处境感到可悲，文森特把脸贴在茶几上又哭又笑，像疯了一样。
等他稍微平静了一些，倪秋沉声问道：“除了我刚才提到的12个人，还有谁参与了当年的行动？”
“没有了，只有我们13个人。”
倪秋俯下身子，冷声说道：“你觉得我很好骗吗？如果没有人提供情报，你们不可能找到我的家人！至少短时间内做不到。”
“我们入境前就拿到情报了，但具体是谁调查到的，我真的不知道。”
此时的文森特已经完全放弃挣扎了，交代问题还是比较真诚的，但这个答案显然无法让倪秋满意。
“怎么可能不知道？难道是有人匿名告诉你的地址吗？”
文森特艰难的坐起身，低着头说道：“地址是杰森告诉我的，血蜘蛛的情报部门独立在外，任何人都无权过问，哪怕是我都没有接触过情报人员。”
倪秋眉头紧锁，捏着下巴问道：“这么说来，只有杰森知道情报员是谁吗？”
“我觉得他可能也不知道……”文森特摇了摇头，一脸无奈的样子。
问了半天，一点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
尽管倪秋觉得文森特没有撒谎，但还是忍不住恼火。
“你是在耍我吗？杰森当年可是血蜘蛛的首领，怎么可能不知道情报员是谁？如果你想包庇他，那我们的谈话就可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