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风雪安宁庙

  闻璟瞄着贺峤的装束挑选配套的,至于鸳鸯戏水图……
  他脸皮还没厚到那个地步,真穿不出去,最后换了件如意桃李纹路的鹤氅。
  贺峤不知怎的,竟还给他选了一条红底镶珠玉样式的抹额:“戴上更好看。”
  闻璟狐疑地睨着他,背过身。
  “你来,我没弄过这个。”
  贺峤含着笑小心地给他戴上抹额,动作很生疏,抹额滑下去好几次才终于戴上。
  贺峤把闻璟转过来,捧着闻璟的脸,抚摸抹额上装饰的珠宝,纯黑的眸子染着温柔。
  “璟哥,你真好看、最好看。回a城之后也经常穿成这样给我看好不好?”
  “诶?贺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啊?今儿嘴跟涂了蜜似的!”
  闻璟舔舔森白的牙,踮起脚,鼻尖磨擦着贺峤的鼻尖,笑意满溢,贼嘻嘻地问:“还是说……哥生病给你生出心理阴影来了?心疼哥,所以才哄我啊?”
  贺峤揽住闻璟的腰。
  一掌半的细腰。
  两只手掐起来刚刚好。
  隔着袍子贺峤就能想到那柔滑细腻的肌肤触感,还有那小小的腰间痣。
  心猿意马。
  今晚穿的这般好看,折了腰才叫绝艳。
  闻璟见他不答话,对着他的唇吹了口气:“哑巴了?”
  贺峤的眸光重的不能再重,迎着闻璟的唇齿吻上去,灵巧的舌勾住闻璟的舌头毫无章法地搅动,直到惹人的猫没了气力、红着面颊,眼神迷离地伏在他胸前喘声连连。
  “贺峤,我、怎么了?是不是得绝症了,怎么接个吻、就累的半死?”
  贺峤大发慈悲地舔干净透明的津液:“乖乖,你忘记医院里用掉的依赖剂了?”
  闻璟身子差,最初贺峤不敢过分,只在他要的厉害时给他用一两支玩玩儿。
  但那日易感期突然到来,贺峤失控了,闻璟也莫名地发起低烧。
  身子微微发热,甜腻腻地非要粘着贺峤躺他怀里睡,睡着睡着开始色眯眯地撩拨小贺峤,对他耳朵眼吹气、咬他的喉结玩儿。
  心爱的人就在眼前,贺峤定力再强也没办法,陪闻璟玩了个痛快。
  闻璟因低烧又紧又热,时时打颤,磨人得很,哭的厉害,嗓子也叫唤地说不出话,低烧成了高烧,贺峤自责不已,抱着他晃了大半宿胳膊麻了才把娇气包哄好。
  住院八天,小打小闹无数次,真刀真枪……四次,依赖剂可能用了一二十支?
  再加上今日玩得欢脱,力气耗尽了,这才感到虚脱。
  闻璟想到这些事,还有病房里开放的桃花,意识一振,身体却半点力气也没了,靠着贺峤的胸脯懒洋洋的滑下去:“贺峤,我困。”
  贺峤横抱起昏昏沉沉的闻璟,亲吻他闭上的眉眼:“在这里休息一会儿,我们去山里找月老,让他给我们……”
  “唔。”
  闻璟下意识往贺峤怀里拱,至于贺峤后面说什么,他没听见。
  闻璟的手攥着贺峤的衣角,稍稍扯动,他就用力抓住。
  相处久了,贺峤明白,闻璟并非表面上展现的无所顾忌。
  其实他怕的很多很多,他怕孤单、怕黑、怕窒息、怕苦、怕落后……
  但闻璟臭屁强势的性格往往让人认为他目中无人、品性顽劣、不可教化。
  殊不知那只是脆弱的保护壳罢了。
  即使闻璟睡着了,贺峤还是哄孩子似的拍着他的背,口中低吟着不成曲调的歌谣——小时候哄贺煜睡觉的歌。
  店老板见闻璟睡了,凑过来,压低声音好奇地问:“不好意思啊,我看你们好久了,想问问他——是不是闻璟啊?你就是他说的妻子?”
  “嗯,我们出来玩儿,您能保密吗?”贺峤回。
  店老板笑眯眯道:“你们关系这么好呢?看来不像网上营销号说的嘛。”
  贺峤蹙眉:“他们说什么了?”
  他这几天忙着照顾闻璟还有案子的事情,平时也没有看娱乐新闻的爱好,并没注意到这些事。
  “没事,都是些虚假营销,说闻璟在玩替身文学,还配了那个摄影师乔易的图片,说他才是原配,你只是个他的替代品。”
  贺峤没说话,拍打的动作乱了节拍。
  “贺峤……”闻璟低喃,睡梦中找到了贺峤的手,紧紧拉住,“别走了。”
  老板自知瓦数过大,赶忙离开,拿着第一手的材料和网友对峙。
  *
  闻璟睡醒后体力稍稍恢复,兴奋地问:“贺峤,你是不是说要去月老庙的?”
  贺峤点点头,和闻璟一路询问一路摸索,终于在傍晚时分赶到了山脚下。
  至于月老庙在山里的哪个位置,谁也不清楚。
  闻璟穿着大氅,还披着胖婶送的袄子——某个担心过度的alpha逼迫的。
  “贺峤,你真愿意去?”
  闻璟眼中充斥着浓郁炙热的情感,得到贺峤回答的那一刻,零星的担忧烟消云散。
  “不论有没有,我都想让你安心,也都想和你在一起。”
  好在天不负有情人,贺峤先发现了一座破败庙宇,领闻璟过去。
  看清月老庙的瞬间,闻璟瞬间没了兴致。
  信徒悬挂在庭院里枯萎的老榕树上的心愿条落了满地,腐朽的月老雕像上结满白色蛛丝、纸糊的窗户破破烂烂地挂在墙上,就连地上叩拜的蒲团散了架、贡蜡烛的铁架台也缺胳膊少腿……
  冬风吹过飒飒作响,干燥的雪花从墙上的破洞里钻进来。
  大有阴兵过阵的萧条阴森之感。
  闻璟不悦地调侃:“这些人这么不尊重神仙?等着孤独终老才好!”
  是为月老打抱不平,还是为他和贺峤的前路担忧,恐怕只有他二人知道。
  贺峤简单地收拾庙宇,用砖块把烛台垫好,在供台上捡拾没燃尽的蜡烛和火柴,弓着腰一根一根插到烛台上,然后用手挡着风谨慎地把蜡烛点燃。
  黑黢黢的庙里除了月光,洒进第二种光。
  煦暖、期待的黄光。
  贺峤拍拍蒲团上的灰尘,回眸笑看闻璟,目光比海水更深,比月辉更柔,盛满柔情脉脉,泛着千万种深情。
  一点都不能更多了,一丝也没法儿再多了。
  “璟哥,我们拜月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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