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书肆巧遇
“那些贫寒人家的女郎,为了能省些束修钱,在书肆里一遍遍的背诵记忆书中的知识,像我们这样的人家,虽然也能买得起,但是能省的钱还是省下吧!”
宋湘捂嘴一笑道:“这还是我认识的周姐吗?逛青楼,吃花酒就不怕花钱了?一提到买书就肉疼了!”
“哎呀呀!被宋湘妹妹看穿了,姐就这点爱好!”
马车刚到书肆门口,就听到一个尖利的声音吵吵嚷嚷,颇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
周艳珍早就如离弦的箭一样下了马车,宋湘紧随其后,看见一群穿着青衫的儒生女郎站在书肆外,对着两个人指指点点。
“陈十鸢真是命苦,母父去世后,为了埋葬母父,卖了家中的房子,寄住在姨母家,谁知道她这姨母也是个黑心肝的,害怕陈十鸢读书花钱,就不想让她读了…”
“是啊是啊,我听说她这姨母想让十鸢寻个赚钱的营生干,十鸢不愿意,她姨父就想将她赶出家门呢!”
“如今她姨父找到此处,生拉硬拽着想要十鸢回去收拾东西,看来是真的容不下她了!”
叫陈十鸢的女郎跪在地上,看着插着腰的姨父,恳求的说道:“姨父,求你别赶我走,你要是将我赶走,我就真没有去处了!”
“你没有去处?你没有去处为何当初将老太婆留下的房子卖了!”
陈十鸢闻言,哭着说道:“我若不卖如何葬我双亲,姨父,但凡家里有一点儿住的地方,我都不会来姨母家,讨扰姨母和你,你就让我再住一段日子吧,等我考上了秀才,我再搬走你看行吗?”
那中年男子右手指着陈十鸢的脸责骂道:“当时我和你姨母叫你拿草席子一裹埋了他们,你偏不愿,还自作主张将老太婆留下的祖屋卖了置办棺材,你倒是留下了孝顺的名声,可害惨我家了!”
“我和你姨母顾念往日和你母君的情谊,收留了你,你倒好,明知家里供不起你,还要读这劳什子的书,天天泡在书肆里,一副穷酸模样,何时能发迹?”
陈十鸢听着不喜,却依然压抑着内心的憎恨说道:“姨父,我自幼苦读诗书,只为了考取功名,如何能弃了它做别的营生?我不甘心!”
那中年男子继续羞辱陈十鸢道:“你若是非要读你那劳什子的书,便从我家里搬出去,我们家一大家子的人,可不养不起吃闲饭的!”
“姨父,求你别赶我走,等我考完这次府试,我再搬走好不好,求你再给我点时间!”
那中年男子根本不为所动,而是拿话敲打陈十鸢道:“若是你不读这书了,寻些买卖营生做,那我们便继续养着你,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罢,转身就走,根本不给陈十鸢回嘴的时间,临去时,还故意说道:“古人说的好,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你何故住在我家里,讨那么多不自在吃,还不如去寻处新的住处,可不比在这耗着好吗?”
一个围观的女郎悄声说道:“看来她这姨夫对她烦的很,连装都不愿装了!”
“就是,说话还怪下脸子呢!”
周围那些陈十鸢的同窗虽然穿的体面,但没有一个肯上前帮忙的!
宋湘摇了摇头,也不想掺和这一档子闲事,直觉告诉她此事并不如表面看的那般简单。
“走吧!进去看看!”
宋湘叫上周艳珍,就往书肆里走。
书肆二楼,两位公子透过窗子,也看到了楼下的情景,双双对视了一眼,无奈的摇了摇头。
“掌柜的,有没有游记或者奇闻异事之类的书籍?”宋湘走到柜台,对着拨着算盘的妇人问道。
妇人闻言,抬起了头,莞尔一笑道:“有的,女郎不妨去二楼看看!”
宋湘带着周艳珍上了二楼,刚到了一侧的书架前,就见到初初穿越来时,救自己一命的公子。
他安静的坐在窗前,与一公子对向而坐,举止斯文的看着书。
周艳珍压抑着激动的心情拿胳膊撞了撞宋湘:“你瞧!”
窗前与他对向而坐的公子听到动静,看了一眼宋湘的方向,便愣了下来。
宋湘捏了捏眉心,假装继续找书。
周艳珍还在不住的偷看。
“宋湘妹妹,想不到逛趟书肆,也能遇到这般绝美的公子!”
宋湘没有说话,瞥了眼窗口的方向,心下陷入纠结,左右为难。
按理说,那位公子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自己本应去和人家打个招呼的,但是上次在奉边县,他的态度比较冷淡,看样子不想和自己扯上瓜葛。
若是贸然过去相认,恐怕会为他招来闲话。
所以,一番斟酌之下,宋湘便放弃了这个想法,继续寻找游记和奇闻异事的书籍。
周艳珍小声的问道:“宋湘妹妹,你寻这些做什么?难不成是给风眠公子买的?”
“他不看这些!”
“那你是给谁买的?”周艳珍有些疑惑,想到一个可能,立马兴奋的问道,“难不成是给魏公子买的?”
宋湘点了点头,算是默认。
窗前,与容秋离对向而坐的罗宜俭放下了手中的书籍,低声说道:“秋离,那边的女郎你认识吗?看着容色十分出众!”
听到容色出众,容秋离不由的想起一个人,记得上次去奉边县,他出手救了一个溺水的女郎,样貌确实挺出众的。
他朝着罗宜俭所说的方向看了一眼,略有着讶异的定了定神:“是她?”
“秋离认识?”
容秋离几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见过一面,不熟!”
罗宜俭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说道:“我看她们的样子像是儒生,还想通过秋离你,认识认识呢!”
“认识她们做甚?”
罗宜俭愁眉苦脸的说道:“我母君想在此次府考后,为我挑一个文采绝佳的秀才女郎做妻主,你说万一挑到一个歪嘴斜脸歪瓜裂枣,或者年老色衰的,那我这辈子不就完了嘛!”
容秋离的万年冰山脸,难得一见的破了冰,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来:“母父之命媒妁之言,岂有越过母君私相授受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