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反击
陆夫人突然觉得自己的手有些粗，依依不舍的还给姜婉：“的确是庄先生的注解，准确来说，应该是庄先生的手札，我会亲自交给顾淮祖父的。”
在她眼里，顾淮这样的毛头小伙子，压根不配有这本书。
这本书多研究研究，还能了解更多庄先生的生平，和同时代的文化。
姜婉有点惊讶，陆夫人这么尊敬庄先生？她不是自幼习武吗？
陆夫人看出她心里所想，微笑道：“怎么？我能上战场，就不能读书了？”
“当然不是！晚，晚辈不是这个意思。”姜婉羞愧的低头，很是不安。
本来也不是想要吓唬她，陆夫人拍拍姜婉的肩膀：“我也是开玩笑，今天的你，我很喜欢。”
姜婉突然觉得陆夫人并不可怕，抬起头来，再次谢过她。
陆夫人瞧着姜婉，是越看越喜欢，心里竟然萌生出“这要是我儿媳妇就好了”的想法。
“罢了罢了，我也该走了，这是你们姜家的家事。”陆夫人站起身来，走到杨氏面前，“你有好女儿，你放心，陆家人的嘴，比李总管的嘴还要严实！”
杨氏欣喜不已，连忙起身相送。
送走了陆夫人一行人，杨氏回来时，姜升正在质问姜婉。
“你到底在想什么？彤云偷了注解，你非要在陆夫人面前揭穿吗？这让我的老脸往哪搁？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非要搞出家丑来吗？”
姜婉作为晚辈，也的确当着外人的面，揭开了家丑。
但她不这么做，谁知道会不会又被大伯糊弄过去呢？
何况， 万一让彤云得逞，顾家又该怎么看她呢？
今日瞒住了，以后呢？
她做错了，等着大伯惩罚就是了。
反正她不会后悔。
姜升越说越气，指着姜婉的骂道：“你是不是觉得我不会惩罚你？是不是觉得我看在三弟的面子上，不会管教你？你是不是压根不把姜家的面子放在心上？”
杨氏快步走过来，一把将女儿护在怀里：“三娘是我教的！我养大的！要罚也是我来罚！要管教也是我来管教！大伯子有什么气，冲着我来就好了！”
认识了杨氏这么多年，姜升从没有见过杨氏大声说过一句话。
被杨氏这么大声反驳，让他瞬间呆住。
别说他了，其他人，比如李妈妈，姜婉，全管事，南平，还有门外伺候的丫鬟小厮，都震惊的望着杨氏。
他们也没有见过杨氏红脸与人争吵的模样。
哪甚彤云都忘了害怕，原本是跪在地上不敢抬头的，这会儿也惊讶的抬起头来。
杨氏好久没有大声说话，完了喘了好几口气。
姜升反应过来，抬起头想指着姜婉，被杨氏一巴掌拍开：“你指谁呢？三娘有错吗？错的不是彤云吗？明明是彤云的错，你凭什么先来骂三娘！三娘没了父亲，还有我这个做母亲的呢！”
她的动作，她说的话，再次震惊了在场的众人。
刚才还能解释杨氏是为了维护女儿，但现在拍打姜升的手，是真的对兄长不敬！
连赶来林氏都惊呆了，张大嘴盯着杨氏。
这还是她认识的杨氏吗？
姜升反应过来，当然是生气，但他也不可能真的为难守寡的弟媳，半天才说了句：“不，不可理喻！”
转眼看到彤云，姜升立刻转移了怒火，不能对反驳弟媳，也不能责骂侄女，那就只好对事情根源的奴婢下手了。
“老全！给我将彤云抓起来仔细审问！”
姜升这下子真的没了脸面，甩袖走人，明明看到了妻子过来，也不想理会了。
他一走，躲在门外的姜小五马上走进来。
“娘，阿姐！你们没事吧。”姜小五一手拉着一个，担忧的看向她们身后的林氏。
大伯是男人，不能为难弟媳和侄女，但大伯母可以。
姜小五小声提醒：“娘，姐，我们快点回去。”
姜婉自然也看到了林氏，拉着杨氏就从另一边的后门走了。
反应过来的李妈妈赶紧招呼自己人跟上。
三房人一走，前厅里立刻空了。
林氏反应过来，气得拍桌，结果没注意，拍在桌角上，掌骨被震得生疼，脸色顿时由红变白，捂着手嗷嗷叫：“好痛！”
前厅里乱成一团，这已经不是三房需要关心的了。
至少他们现在得赶紧清点下，顾家的纳采礼，万一又被大房掉包，她们真就是只能吃个暗亏。
花了大半个时辰，仔细检查后，杨氏和姜婉得罪松了口气。
幸好这次没有问题。
姜小五给母亲姐姐添茶，同时提到了前院的事情：“说到底娘还是打了大伯，咱们是不是要道歉啊？”
这件事情不能含糊过去，一个不小心就会被利用。
姜婉也赞同：“是这个道理。”
这会儿杨氏后知后觉，想必自然是羞愧的：“我当时就是生气，你们大伯不先处置彤云，要找三娘的问题，哪有这样当家做主的！摆明了，还是瞧不起三娘，那么多下人呢！”
“没事没事，我也的确做错了，不止陆夫人，还有顾家请的官媒呢，也不知道顾夫人知道了，会不会后悔，我们姜家三房的人，其实脾气都不好，还不尊长辈。”姜婉嘴上说着担心，心里是希望顾夫人悔婚的。
在姜家，她还能借外人的势力，让姜升必须重罚彤云。
要是以后嫁去了顾家，自己怕是谁的势也借不到。
提到顾夫人，杨氏又开始担心，但来不及担心，林氏就带着人上门来了。
麦冬禀报的时候，差点被门槛绊倒。
姜婉三人齐齐站起来，朝着门口看去。
林氏带着姜二郎，身后缀着一串丫鬟婆子，气势汹汹的赶来了。
“三娘！小五！怎么办？你们大伯母来了！”杨氏这才开始害怕，多年的礼教规矩，让她心里还是害怕林氏这个压她一头的长辈。
毕竟刚才那件事情，杨氏真的不占理。
虽然以前她占理，也是她吃亏。
姜婉赶紧走到橘白耳边，说了两句话，让她从里间的窗户翻出去。
橘白点头，悄悄摸摸躲了进去。
林氏和姜二郎一进门，直接指着杨氏母子三人。
“好个杨氏！好个姜婉！还要姜五郎！你们可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