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提前
主院正屋里，只有林氏和姜二郎两人。
林氏捏着眉心，手边摊着几封催款的信，姜二郎跪在她脚边，小声祈求：“母亲既然知道了，能不能替我还了这银子？”
啪！
林氏拍桌抬头，恨恨的盯着姜二郎：“我拿什么还！我的嫁妆早就填了你祖父搞出的借款！你好的不学，学你祖父借高利贷是吧！”
姜二郎委屈：“我才没有学祖父呢！他是为了妓子！我是为了讨好岳世子！今年若是考不中，我还能靠着岳世子，挂着闲职当当。”
“你！”林氏望着他愚蠢的眼神，实在骂不出来，“昌平侯府和姜家当年的龃龉你忘了吗？岳世子会帮你？”
“那当然！岳世子说了，等三娘嫁去顾家，他就帮我！”姜二郎很是得意。
“岳世子真这么说？”林氏也动了心，若是能和昌平侯府冰释前嫌也不错。
顾家是清贵之流，能提拔已经为官好些年的相公，但二郎连个秀才都没考中，肯定指望不上顾家，指望昌平侯府也不错。
在姜二郎的花言巧语下，林氏被说服了。
眼瞧着天黑了，姜二郎便告辞离开，林氏警告：“小可怀孕的事情，你父亲还不知道，你别想着去福水苑看她。要是让我发现你去了，你欠的银子就别想我替你还。”
姜二郎赶紧求饶：“好好好！娘千万要替我筹银子还了这钱！不然我都不敢去书院了。”
从静心苑离开的姜嬉，坐在自己房间里，还是无法相信，大伯母会真的让小可意外身亡。
当年的小怜都只是灌了红花汤，还是姜妍吩咐下人去办的。
姜嬉想不明白，决定派人去福水苑看看。
她不想让姨娘知道，思来想去，叫来了文墨。
文墨什么都没说，离开芙蓉榭就去了。
半刻钟后，静心苑的正屋里。
品梅小跑着进屋来，悄声对杨氏和姜婉说：“姑娘猜得真准，五姑娘果然派了文墨去福水苑。”
姜婉并不意外：“五娘还是有点聪明的，没有自己去。”
杨氏只是叹气，旁的话也不想说。
看了眼外面的天色，姜婉喃喃：“橘白还没回来，说明大伯还没回来，正常情况，他也该回来了。”
此时此刻，姜升依然在衙门。
他和顶头上司太仆寺卿，一同陪着突然来访的顾望，聊着过几日秦王妃出行的安排。
直到鸡鸣天亮，姜升才乘上了顾望的马车。
没有旁人，顾望直接问道：“不知道三娘的嫁妆准备得如何了？前几天，我去钦天监算了算，晏清和三娘的婚事，还是再提前些好。”
姜升猜到就和姜婉有关，但没想到顾家还想将婚事提前。
他想到家里的情况，嫁妆才将将开了个头，但自己不能这般说。
“在准备了，但大人想提前到什么时候呢？”
顾望沉吟道：“我们家打算后天纳吉，下聘书。”
姜升愣住：“这，这有点太快了，不是说端午纳吉的吗？”
顾望解释：“这桩婚事的确仓促，但也实在没办法，钦天监算的日子，我们也只能加快速度了。若是贤弟有什么为难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们家，我们会帮忙提前处理好的。”
下了马车，姜升匆匆进屋，直接吩咐全管事，派人去请林氏和杨氏来一趟。
半个时辰后，林氏和杨氏听闻，都察觉不对劲。
特别是杨氏：“三书六礼，这是千百年来的规矩，再怎么推进，他们顾家要准备婚礼，我们姜家要准备嫁妆，还是得一步步来，说好的端午纳吉，下聘书的，怎么突然就要后天纳吉了？”
姜升也不知道顾家在着急什么，他只能解释：“顾大人说，如有需要，我们可以直接派人去顾家，他们会帮忙的。”
林氏听了，嫉妒得眼睛都红了。
岂不是可以随意提条件！
“不成！礼数不是这样来的，该女方准备的，去得是女方来准备！我们什么都不准备的话，这到底是纳妾还是娶妻！他们顾家把三娘当什么了！”杨氏坚持不同意。
“三弟妹！顾家已经很看重了三娘了！若不是看重的话，岂会这么上心，时间上快点不好吗？”
姜升心意已决，并不是和杨氏商量这件事，而是通知她这件事情的。
林氏本来是不情愿，但看见杨氏吃瘪，心情别提多畅快了，故意拿公公压她：“我的好弟妹，你的想法是没错。可你想过没有，公公的身体一直不是很好，前两个月又纳了个小丫鬟做妾，本来下不来床。
我说个大逆不道的话，这公公万一出了意外没撑住去了，三娘又要守孝，婚事可不得延后？三娘是个孝顺孩子，等得起。顾公子呢？他等得起吗？
万一顾家不想等，要解除婚约。到时候顾家送来咱们家的东西，可是要全还回去的。三娘大方，上好的绸缎送了姐妹，弟妹拿银子都补上的哟。”
姜升累了一晚上，下午还得去衙门，直接对林氏道：“你带着三弟妹安排，务必准备妥当，有什么需要直接派人通知顾家。我得去沐浴更衣，待会还得去衙门。”
他一走，林氏就站起来，心情莫名不爽，但还是刺一刺杨氏：“三弟妹赶紧回去告诉三娘一声，让她也做好准备，不要给姜家丢脸。”
不等杨氏回话，林氏就扶着紫茵的手，趾高气昂的走了。
杨氏气得想开口骂人：嫁的不是他们的女儿，所以不在乎是吧！
快速赶回静心苑，杨氏和姜婉说明了情况。
“顾家欺负人就算了，你大伯和大伯母也不把当你人看！要是你爹爹还在，何至于让你人这般欺负。”杨氏说着说着，捏着帕子哭起来。
姜婉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安抚：“娘，顾家想早点成婚就早点吧，反正都是我高攀了他们顾家。”
“什么高攀！这婚事是我们求来的吗？不是他们顾家逼着你嫁的吗！”杨氏情绪激动，声音也高亢起来。
“好好好。是他们的错，是他们的错。”姜婉顺着杨氏的话说，想到了小五后天正好旬休。
顾家只怕是已经算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