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唯一
林氏被反驳得哑口无言，偏偏紫茵也不想废话了，继续道：“太太做假账，扣下姜家的银子补贴林家，真的全是因为他们做生意缺少资金周转吗？”
“你知道什么！做生意不都是这样的吗！”林氏脸色涨红，万万没想到紫茵居然对林家这么了解。
“那上次老爷当着太太的面，还了林家老爷和林家舅舅的七千两，我听祖母说了，那可是替二郎表兄还赌债的。”
紫茵直接将姜升没说明的话说明了。
林氏气得猛地站起来，紫茵深深的望着她：“看来在太太心里，林家更重要，姜家算不得什么！我祖母受了姜家的恩情，我留下来也想报恩姜家的。太太若是执迷不悟，那我只好请辞了。这姜家的荣华富贵，我紫茵福薄，受不起。”
紫茵转身就走，林氏也慌了，再想起彤星的话，赶紧追上去，拉住她的胳膊。
“可，可那毕竟是我的父兄，大郎是他们最看重的孩子。”
听林氏软了语调，紫茵转身，扶着她坐下：“太太，林家再重要，有咱们二郎重要吗？他可是你肚子里掉出来的肉，姜家正经的长房嫡子。”
陷入纠结的林氏脸色几经变换，终于做了决定：“好吧，那我以后不帮他们了，以姜家为先。”
紫茵摇摇头：“只是这样可不行，太太为了帮林家，这二十多年，快二万两银子补贴过去，已经仁至义尽。如果二郎没有跟着染上赌性，姜家何至于卖庄子，现在还缺五千两银子没还？这原本都该是咱们大房的银子啊。”
听着这数目，林氏的心在滴血，捂着心口道：“我知道他有赌债，谁知道有这么多？当初我林家那大侄子，也才欠了七千两！”
林氏话里话外，还是我林家，紫茵差点绷不住。
如果可以重选，她就该听祖母的，好好嫁个良民得了。
“太太！姑奶奶的意思是，将责任推到林家身上，二郎君欠的钱不是他欠的，是林家欠的！二郎君只是被骗了！”
“这怎么行！这不是要相公和林家决裂吗？没有相公疏通关系，林家的生意怎么做下去？他们该怎么活！？”林氏不干。
劝了许久， 紫茵懒得再说，转头出来，发现全管事已经走了。
红鹃满脸赔笑，在正屋门口和丁妈妈说着话。
见她来了，丁妈妈便走了。
紫茵疑惑的走过来：“丁妈妈怎么这么看我？”
转头望着院子里上十个脸生的婆子，红鹃微笑道：“紫茵姐姐做事不小心，留了把柄，南院里头，太老爷新纳的通房，指认了你花钱从她那买了神蜓露，妄图勾引大郎君。”
“她竟然含血喷人！”紫茵气红了脸，“我什么时候从她那买了神蜓露！”
红鹃笑着回头：“那大郎君茶水里的神蜓露，是紫茵姐姐放的吗？”
两人都是聪明人，紫茵冷静下来：“多谢提醒了。”
说完紫茵要走，红鹃两步追上去，亲昵的拉住她：“紫茵姐姐留步，太太固执，四姑娘却很听话，分得清谁对她好。”
紫茵停下来，盯着她的眼睛问：“你想要干什么？”
命人不说暗话，红鹃压低声音道：“四姑娘不想让三姑娘嫁去顾家，小可仗着自己怀孕，胡乱提要求，四姑娘想一石二鸟，若是紫茵姐姐愿意帮忙，那被白姨娘以发卖名义送走的丫头，我可以告诉她在哪？”
“小可怎么还活着？”紫茵不解，“林妈妈还不动手吗？这要是明天出了岔子，二郎君的名声可就毁了。”
红鹃声音更小了：“小可也不蠢，给二郎送了信，让小怜去陪她，林妈妈找不到下手的机会，加上你在前院弄出的事，林妈妈被调去南院。
找不到你下药的证据，白姨娘就找个愿意脱离苦海的通房，给你定罪咯。这会儿也就大老爷忙着，没空理会你，等他闲下来，你祖母的面子可就用不着了。”
紫茵上下打量她：“你在外面有点门路，我被白姨娘诬陷的事情，又该怎么办呢？”
红鹃笑了：“紫茵姐姐神通广大，朱家姑娘都能被你安排的人给勾走了，区区一个小丫头，你怎会处理不了？”
紫茵别无选择：“行，我帮你，你们想要怎么解决小可呢？”
红鹃眉眼弯弯的笑道：“当然是遵循大姑娘的意思，栽赃嫁祸啊。”
夜色深了，姜升终于还是厚着脸皮，来到了小五房里。
姜小五马上要起床，被姜升按住：“不用客气，我是你大伯，都是一家人。”
等他重新坐好，姜升便认真嘘寒问暖了几句，事无巨细。
让姜小五察觉到了不对劲。
从前大伯只会对比他官位高的人，这么耐心亲切。
现在怎么这样对自己了？
姜小五浑身不适，但他还是耐着性子点头，等着大伯的后话。
眼瞧着两人也说了快半个时辰，南平干咳提醒了声，姜升才停下来。
心里斗争了许久，姜升艰难的说明了来意：“小五，有些事情本不该和你说的，但你们三房只有你一个男丁，所以我只能来找你了。”
姜小五心里怪怪的，面上还是很尊敬：“大伯请说，侄儿洗耳恭听。”
望着他乖巧的模样，姜升只觉得面红耳赤，想起自己下午的时候，还对姜婉放话，债务的事情， 不用他们帮忙。
“是，是你二哥哥他……”
“他怎么了？”姜小五若有所思，前院闹了这么久， 砚台也不是摆设。
“我直说了吧，姜家需要筹五千两现银，但因为替你姐姐办婚事，没有那么现银了，能不能……”
姜小五睁着无辜的大眼睛，故作天真的模样：“原来大伯给姐姐置办了嫁妆啊，姐姐下午还和我说，二哥哥赌博欠债，她打算拿出母亲替她准备的嫁妆，先给二哥哥还钱呢。”
此话出来，姜升彻底没脸，他还以为姜小五什么都不知道，姜婉竟什么都告诉他了。
脸色精彩纷呈后，姜升梗着脖子质问：“你还小，三娘怎么能告诉你这些事情？”
姜小五咬了咬下唇，小声回道：“姐姐说我是三房唯一的男丁，以后大小事都是我做主，所以家里的事都会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