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恩威
姜婉确认之后，好奇道：“她们的欠条，怎么在你这里？”
“三个月前，她们的儿子成亲，银子不够， 便找人借钱，奴婢刚好手里有点钱，便收了这几张欠条。”
再次看了眼欠条上面的数目，拢共加起来有五十多两银子。
眼前这个丫头可是家里月钱最好的丫鬟，哪来的这么多钱？
“你怎么有这么多银子的？”姜婉可要仔细问问来路，不然这是个装傻给她设陷阱的，倒霉的还是她。
小丫头明显有些紧张，抬头看了两眼姜婉，踌躇了好一会儿她才问：“奴婢说的话，姑娘能不要外传吗？毕竟奴婢还没有成婚。”
姜婉挑眉，隐约猜到了：“你说，我不会外传的。”
“是，是二哥儿赏赐的。”小丫头说完，她又赶紧解释，“但奴婢不是赏银最多的，只能算是中等。”
“你的意思是，还有其他小丫头从二哥那里得了大笔的赏银？”姜婉眉心紧蹙，要是情况属实的话， 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思考了会，姜婉许诺她：“若是你告诉我，有哪些丫头，像你这般从二哥手里拿过赏银，我可以送你去我母亲的绣房干活，月钱是你现在的两倍。”
小丫头眼睛亮了，毫不犹豫的说了五个名字：“奴婢知道这么多了。”
这五个名字听得姜婉额角直跳，竟然有四个是没有在裁撤名单里，最重要的是，还有两个丫鬟都定亲了，等着年底前嫁出去呢。
努力平息怒火后，姜婉又问：“平时你们都是在哪见二哥的？或者说，在哪伺候二哥的？”
小丫头吓了一跳，赶紧跪下：“奴婢没有伺候二哥儿！只是在南院里偷偷见了二哥儿几次，二哥儿主要是和春，春姨娘见面，奴婢只是替他们放风的。”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说了惊天秘密出来！
姜二郎竟然和祖父的小妾搞到一起去！
没有任何迟疑，姜婉从手边的小柜子里拿出一锭银子来，起身扶着小丫头起来，塞进她手里：“今天你说的话，出了这道门，你就不能告诉任何人！我让麦冬随你去收拾东西，这就提前送你走。”
“是，是去绣房吗？”小丫头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只担心自己有没有饭吃。
毕竟在她们眼里，春姨娘不是十几岁的小姑娘了，都快三十岁了，本来就没有存在感。
春姨娘在南院的日子，还不如谨慎伺候老太爷的那几个年轻通房，和丫鬟没区别了。
怕是老太爷都忘了这么一号人了。
“是！你放心，我答应你的就一定做到。但你也要答应我，刚才这些话都得烂在肚子里头，要是我发现从你这里传了出去，别怪我不客气，直接将你卖去窑子里！”姜婉目光冷冽，吓得小丫头一哆嗦。
“是是是！姑娘放心！奴婢本来话就不多！”
过了会，雪松喊了麦冬进来，交代了一些事情后，麦冬就带着小丫头离开了。
这个动静可不小，其他的小丫头们顿时坐不住。
姜婉这次没有出面，让雪松来审问， 她在屏风后面听着。
有不对的地方，或许察觉到说了谎，便出声将人划去水田那边。
大部分人恩威并施，基本上都老实了。
少数人，死鸭子嘴硬的，直接被打包东西送走了，只结清了截止到今天的月钱。
不同人的安排，完全不一样。
安排最好的便是第一个告密的丫头，拿了银子，还去了三太太名下的绣房里。
最不好的这个，消息传出来，大家心里也有了数，谁也不奢求多的了，只求不去水田就成。
姜婉按照原计划，根据出身，送她们回了各自的父母兄弟身边。
忙碌一天，夜幕降临，姜婉等着杨氏，却发现她迟迟没有回来。
她便主动起身，带着雪松和霜雁去前院。
快要到二门子门口时，突然蹿出一道黑影来，吓得雪松和霜雁死死护在姜婉跟前。
“三姑娘！是奴婢！奴婢小怜。”
从阴影里，小怜走在了出来，跪在姜婉面前，仰着头道：“姑娘不是在找珍儿吗？奴婢知道她在哪？”
姜婉眯着眼：“我问过彤月了，她说按照红鹃和大姐姐习惯，珍儿这会儿应该已经死了，毕竟她没敢对霜雁下手。”
小怜拼命摇头：“不是的！珍儿没有死！她没有逃走！她一直在姜家！在南院的后罩房里，那儿平时没人去！要不是春姨娘掩护，她早就病死了。”
听到春姨娘三个字，姜婉心里怪异，怎么又和春姨娘有关？
她怎么想着救珍儿的？
没记错的话，珍儿也是姜妍安排的人。
“老爷现在不许何丫鬟单独去前院，不过奴婢能去前院，日子也没有多好过，不跟了二哥儿，至少还能有自己的孩子，也不用随便挨打。”小怜自嘲的说着。
姜婉知道小怜熬不了多久， 但没想到她倒戈得这么快。
大房失势，真就是墙倒众人推。
连小怜都撑不住了。
“说吧，你想要什么？”姜婉可不相信，小怜会这么好心。
小怜苦笑道：“奴婢没有想要的，只想着三姑娘和三太太品性高洁，定不会容忍二哥儿和春姨娘这种乱，伦之事。”
“我会告诉大老爷这件事的，你回去好生歇着吧。”姜婉没想到小怜什么都不要，脑子也清醒许多。
第一个告密的小丫头，完全不觉得春姨娘和姜二郎的事，有什么不对，甚至自己就是其中一员。
小怜也是丫鬟，但基本的礼义廉耻却还是在的。
得了姜婉的承诺，小怜脸上有了笑意，躬身退了下去。
姜婉走到了转身走到了二门子处，品竹和李妈妈扶着母亲，风风火火的往她这里走。
三个人都很生气，以至于差点没有看到她们！
“娘！”姜婉赶紧迎上去。
杨氏几人停下来：“你怎么出来了？”
品竹让开，姜婉上前去扶着她：“有件事情，我要和母亲商量，见你现在还没有回来，所以出来看看。”
大约这两天管家后，发现的问题越来越离谱，杨氏到第一反应是：“不会又是谁出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