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暗夸
这一下可把姜升吓得不轻，又不敢直接去拉季夏起来，只能对姜婉呵斥：“你坐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将季夏姑娘扶起来！”
姜婉起身，弯腰去扶季夏，但季夏纹丝不动，继续跪着，并且解释：“奴婢犯错，是奴婢明知故犯，罪加一等！请姜大人不要责怪姑娘。”
说着她抬起头，还要再打自己的脸，吓得姜升转身就走：“三娘！你快点阻止季夏姑娘！我还有事，等会再来找你。”
姜升溜得飞快，深怕季夏将这个事情算在了自己头上。
季夏还要打自己，手腕却被姜婉紧紧攥着，转头看去，只见姜婉目光沉沉的道：“季夏姐姐，在我大伯心里，只有有可能影响他官位的事情，那都是我的错，不是我的错，那也是我的错。所以你不用惩罚自己，为了这种人没必要。”
话说开了，季夏也想明白了，姜升根本不敢真的怪罪她，只是面子挂不住，但季夏当真了，按照规矩来惩罚自己，却又吓到了姜升，担心因为她得罪郡主。
“姜大人竟……竟是这么想的吗？”
姜婉扶着她起来，转身去门口派人拿几个熟鸡蛋来，回来让季夏坐下。
不一会，品竹亲自送了熟鸡蛋来，看到季夏脸上的巴掌印，顿时睁大眼睛：“谁打的？”
品竹很生气：“竟然有人敢打季夏！”
姜婉拿过鸡蛋剥了壳，用拧干的帕子包住，一边给季夏化瘀一边将刚才的事情说了。
听完后品竹冷笑：“大老爷还真是一如既往啊。”
说完后，她又看向季夏：“你也是，干嘛这么较真，后院就几个女主子，唯一一个可能犯蠢的，还被治的死死的。前院这几个，除了大郎君和小五，其他都没一个好东西。”
季夏听出品竹是替她抱不平，羞愧的道歉：“谢谢品竹姐姐了。”
品竹一愣，别开脸去：“谢什么谢！现在知道姜家里头，只有我们姐儿最好了吧。”
顾家这边也是糟心得很。
二房太太乔氏，天天带着儿媳孙子，来老太爷和老夫人院子里哭穷。
谢氏过来时，还未进屋，就听到了乔氏的假哭声，心头火气噌噌上涨。
孙嬷嬷小声提醒：“前几日老太爷便去了前院，估计是经不起二太太闹腾。”
这几天为了置办聘礼，谢氏忙得脚不沾地，女儿那边，被乔氏钻了空子，造谣姜婉目不识丁，现在外人瞧她的眼神都变了。
先前都赞扬她不看重门第，只看重才德，这会儿才没了，德也没了。
人人都觉得是她打肿脸充胖子，故意给姜婉抬身份。
回了家，还要看乔氏在老夫人这里作妖！
谢氏纵使有再好的涵养，再没时间，也要给乔氏点颜色看看。
“婆母！”
屋里的软榻前，老妇人陈氏和二太太乔氏，听到这声音，齐齐朝门口看去。
“婆母！儿媳带了新鲜的莲蓬回来，软嫩多汁，清热去火，还能安神养气，什么耳鸣脑鸣呀，多吃点这个，保准有用。”
谢氏人还未进来，一连串的话就已经到了耳朵里。
随着丫鬟打了帘子，谢氏含笑出现两人面前。
坐在陈氏脚边的乔氏立刻起身来，端正站在一旁，给谢氏行礼问安：“大嫂。”
“二弟妹这么客气做什么！”谢氏摆摆手，转身给陈氏行礼。
陈氏含笑免礼，请她坐下后问：“你怎么来了？这些日子不都在忙聘礼觉得事么？三郎的婚事最重要，我既免了你的晨昏定省，你便不用过来的。”
谢氏满脸愧疚，一个劲的自责：“晨昏定省是历来的规矩，儿媳已经耽误了几日，再耽误下去，会让外头人看笑话的，也是儿媳能力不够，不能妥当安排好家里家外的事情，婆母怪罪也是应该的。”
“我这个老婆子都撒手不管顾家了，要不是有你这孩子啊，咱们顾家可不会这般井井有条！”陈氏可不敢怪罪顾家大夫人，她要是持家不好，全京城就没人能持好家的了。
旁边的乔氏余光瞧着，心里冷笑：还真是牙尖嘴利！
等陈氏和谢氏交锋完，谢氏忽然回头，看向乔氏问：“听说二弟妹这几日缺了不少东西，需要什么，派个人去账房支取便是，我时常不在家，二弟妹不必事事非要与我禀了再办的。”
乔氏差点气笑了，漂亮话一套一套的，到年底算账，还不是要她自己个儿拿嫁妆退回去！
嫁过来的第一年吃了个大亏，现在她都嫁过来二十多年了，谁会你这种鬼话！
陈氏知道乔氏不是谢氏的对手，赶紧转移话题：“对了，听说这几日，外头在传姜姑娘得罪了茹娘，可有这回事？”
谢氏回头，捏着帕子掩唇笑道：“哪有哪有！不过是小姑娘们闹着玩的，姜姑娘拿作诗的功夫多念了些书，是儿媳妇没管教好下人，嘴碎说了些油醋话，让外头人信以为真了。”
“原来是这样。”陈氏含笑点头，心里咯噔了下，谢氏这个人竟然暗暗夸了姜婉？
这么多年下来， 她听到谢氏夸人的次数，那真是屈指可数。
不只是陈氏，乔氏也注意到了，但她的想法是，谢氏为了给姜婉面子才这么说的。
谢氏起身，俯身对陈氏禀道：“婆母放心，儿媳以后会好好管教下人的，嘴碎的小丫头以后不会再有了。”
两句话听到乔氏心里直发憷，陈氏也神色凝重道：“小丫头嘛，到底年纪小了些，乱传话，给个教训就行了。”
谢氏应道：“婆母教训的是。”
简单说了最近的聘礼准备进程，谢氏便告退了。
她一走，乔氏就红着眼跪坐下来，趴着陈氏的膝盖哭诉：“母亲！你瞧瞧！你瞧瞧！三郎是顾家的孙子，我家大郎便不是么？他当初成婚，聘礼才不及三郎的三分之一！您可不能再让她在顾家一手遮天了啊！”
陈氏拨弄着手里的小紫檀木手串，垂着眼皮冷笑：“三分之一？十分之一都及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