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纳征
目送姜婳回去，姜婉真真思索了下，总觉得姜婳的打扮很眼熟。
有点像前世师父的穿着。
只不过师父并不喜欢首饰，帷帽就是普通的短款纱帷帽，没有项链，头上的簪子也是普通的竹簪，衣裳也是最常见的窄袖襦裙。
宫里的娘娘们突然也是这种打扮，这股风潮是谁带起来的呢？
姜家大门，爆竹声接连不断，迎接着来客。
顾家二老爷骑着一匹健康的黑马，谢家大舅舅骑着一匹轻盈的白马，并肩到达了姜家大门口。
远处围观的百姓，几乎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谢家大舅舅的身上。
顾二老爷下马来，忍着怒气，努力挤出笑容来：“亲家大舅，你第一次来就这么受欢迎啊。”
谢大舅舅轻轻作揖：“顾家二弟，这还不是托了你的福。”
姜升赶紧带着姜还和杨氏，还有姜大郎等一众姜家男丁，快步迎上来。
“顾二老爷，谢大爷，里面请，里面请！”
在姜家众人的簇拥下，顾二老爷和谢大舅舅一边相互推辞，一边同时迈步进了姜家。
众人进了屋，陆夫人等人已经在等候了。
寒暄过后，谢大舅舅便命人将礼书呈上来。
两名谢氏子便齐齐抬着个漆红金纹龙凤锦盒上前来。
姜升若有所思，悄悄与余光看了眼顾二老爷，发现顾二老爷脸色如常，淡淡含笑，并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露出来。
这礼书通常情况，应该是男方的叔伯来负责的！
到了顾家这，竟然是谢大舅舅负责的。
不过姜升也是人精，什么没说，照着流程来便是。
在陆夫人为首的媒人下，说了好些吉祥话，谢大舅舅才亲自打开了锦盒。
大红的礼书封面上，是烫金的文字。
他抬手拿出第一页来，开始宣读聘礼：“聘金六百斤！”
能来这里的客人家里都不缺钱，但头一次听见黄金论斤来算的。
众人羡慕之余，更多是对顾家的底蕴的震惊。
十二名仆从，两人抬一箱，共有六箱黄金，陆续抬进屋子来，一一打开。
金灿灿的光芒，差点闪瞎了众人的眼睛。
姜家这边的客人和下人，齐齐倒吸冷气，无不震惊，这可是真金啊！
姜升活了大半辈子，自认为也见过不少金子，但这么箱金子，他真是头一次见到。
上次见到用箱子装钱的，还是朝廷拨给西北的军饷。
杨氏见姜升看直了眼睛，都没有给谢大舅舅回应，只能往前一步，笑着对着谢大舅舅道：“过。”
谢大舅舅微笑的点头，继续念着下一道聘礼：“聘饼八担。”
话音刚落，屋里的仆从刚好将金子搬出去，外面的仆从，继续搬了聘饼进来。
八担十六箱，一次搬进来打开，展示给众人观看。
这次姜升没那么激动了，笑着对谢大舅舅道：“过。”
“海味八式。”
“过。”
“三牲。”
“过。”
……
前面便是常规的准备的聘礼种类，到后面便开始了真正展示顾家底蕴的了。
“白银六万两。”
“骏马十二匹。”
“金茶筒一对，银茶筒六对。”
“银盆子两个。”
“苏绸六十匹，杭绸六十匹……”共计十种六百匹。
此时的礼书已经拉出了一丈多的长度，瞧着那锦盒的深度，后面还有不少。
饶是见过世面的陆夫人也不禁感慨：“顾家为了这个长媳，真是下了血本啊。”
至少这些东西，已经比肩当年锦德公主出嫁时陪嫁了。
孟大奶奶倒是见过世家之间联姻的场面，笑着解释：“与其说是顾家下了血本，倒不如说是顾夫人下的。”
其他的夫人们，纷纷看过来，毕竟当年崔氏嫁过来，虽然也风光，但排场并不大。
“谢氏是天下世家中，排名前三的大世家，顾夫人又是谢氏嫡长女，有些嫁妆，或许用一个小小的盒子便能够装下了。”孟大奶奶也不多说，点到为止。
比如地契田地，房契铺子，还有各种特殊手艺人的卖身契。
这些东西可是一张薄薄的纸就能放下的。
足足过了一个时辰，礼书的单子终于要见到尾部了。
姜家的前院已经放不下顾家的箱笼了， 早在半个时辰前，便派人往后院搬过去了。
礼书的最后几页，则是各种罕见的珍宝。
“南珠六盘。”
“金南珠一颗。”
随着丫鬟捧着个巴掌大的锦盒上来，打开后，一颗鸽子蛋大小的金色南珠出现在众人面前。
之前永平公主便特别喜爱这颗南珠，据说从进贡送到皇宫后，她一直对海里软磨硬泡，足足半年，才让太后和皇帝松了口。
哪想到太后给顾夫人赏赐时，竟然将这颗绝无仅有的金南珠也赏给了顾夫人做聘礼。
永平公主为此，还找上顾夫人闹了一场，弄得京城人尽皆知。
姜升自然也听说过这件事，但他亲眼看到这颗金南珠，才明白公主殿下为什么会生气，还不管不顾的闹起来。
这个颜色，这种大小，估计这几百年就只有这么一颗。
“过。”姜升的声音都在发颤。
后面的珍奇宝物也都是世间罕见的，来客们这才明白，金南珠的确珍贵，但对顾家而言，也不能作为压轴的聘礼。
终于到了礼书的最后一页，谢大舅舅神情庄重道：“陆明德手札六本。”
这次轮到在场的男客们震惊了。
有人小声询问：“是南北朝时期的那个陆先生吗？”
随着仆从搬上来书箱，打开后，虽然只能看到封面。
但凡读书多的宾客，便能认出来，这不是手抄本，而是原籍！
姜升惊得说不出话来，甚至手都在发抖。
天啊！这是先帝苦苦寻了十多年的陆先生手札！
居然在顾家！
不对！
他看了眼谢大舅舅的神情，这应该是是谢家的！
杨氏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替姜升说了：“过。”
后面呈上来的还有杨雄，王守仁，董子孟子等孤本或者原本。
最后一份聘礼，则是顾淮亲自修撰的《大楚纪》三册。
整个大楚朝，顾淮是唯一一个没有参加秋闱和春闱，却能够修撰官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