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共侍
望着父亲笑得屡屡摸胡子，姜妍可不这么认为，当时家里为了试试姬先生的门路，连她丈夫都难得认真起来，接连几天请他的纨绔朋友喝酒吃饭打听消息。
当年顾淮也是一篇文章名扬天下后，姬先生看过他的文章，才放出风声的请顾淮去他家做客的。
没一会儿，姜婉与顾淮出来，看到姜升在瞧见他们时，两眼就开始放光。
姜婉连忙走过来，抢先道：“大伯，有件事情，需要和你说说。就是夫君刚刚收到了姬先生的回信，他愿意收小五做学生，我们便想着，既然这般，小五去拜访姬先生时，也带上大哥哥和二哥哥的文章，指不定也能的得了姬先生的青眼呢。”
姜升笑容渐渐放缓：“怎么还要送文章给姬先生？”他看向顾淮，“晏清，小五不是你引荐的吗？将二郎也引荐过去不行吗？二郎到底也是小五嫡亲的堂兄。”
顾淮拱手回道：“姬先生的规矩一直便是如此，我也是昨日将小五的文章给先生送了去，今早才得到的回信。”
姜升面露难色，他清楚姜二郎的水平了，本就是在骊山书院都混不下去才回来的。
姜家能请到王夫子，也是父亲姜康拖着病体，亲自拜访，加上父亲以前有恩于王夫子才请了他来的。
之前他去替二郎找夫子，别人以为是替姜大郎请，还在考虑，一听是姜二郎，当场就拒了，搞得姜升颜面扫地，吃了几次闭门羹。
“晏清！”姜升开始打感情牌，放低姿态，“二郎这孩子被他母亲宠坏了，咱们这也是悬崖勒马，想拉他一把，你能不能去给姬先生说说，五郎都收了，带个二郎也不差什么嘛。”
顾淮也知道姜升是爱子心切，但他只能歉意拱手：“大伯，这件事情我实在办不到，当初陛下亲自登门，替太子殿下请他老人家出山，姬先生连门也没开呢。”
姜升怔住，转头看向姜婉，但姜婉低着头，压根不看他。
现在顾淮都搬出陛下来了，姜升还能说什么。
不欢而散后，姜升与姜妍去了书房。
姜升满心不悦：“到底不是亲女婿！替五郎办事，就不帮二郎！”
知道父亲也是嘴硬，姜妍反而顺着他来：“可不是！要是妹夫身边有个我们大房的人，指不定情况就不一样了呢。”
听到这话的姜升抬起头来，眯着眼看姜妍：“你是什么意思？顾淮已经娶了三娘，他还能娶——”
说到这里，姜升陡然止住，娶是不成了，但纳妾还是成的。
姜妍看父亲明白了，继续添油加醋：“爹爹可瞧见了，妹夫成婚前一直按照谢氏的规矩来的，身边没有通房丫鬟，这才成婚便这么宠着三妹妹，可不是通晓了人伦，尝了那滋味，便跑前跑后替五郎办事。”
见姜升有所动摇，姜妍再接再厉：“咱家五娘虽是庶女，但也是知书达理的，相貌也不差，怎么就配不得一个妾呢！妹夫是顾家长房嫡长子，将来是要继承顾家，以后身边少不了要纳妾，与其便宜旁人，不如给五娘挣个前程。”
“可是……姐妹共侍一夫，这不合礼数。”姜升刚刚被顾淮拒了，脑子有些上头，这会儿被长女蛊惑，心思也动了。
“不合礼数又怎么了！只要生米煮成熟饭，还怕妹夫不认？再说了，三妹妹向来照顾五妹妹，白姨娘也全听三婶的话，她们与三房的关系可比我们大房好多了，都是姜家的血脉，三妹妹总得认了不是。”
姜妍坐下来，见姜升还在犹豫，干脆放个重磅消息出来：“父亲！那五妹妹心思大着呢，萧家在替萧公子择妻，五妹妹都瞧不上昌平侯府了。”
“她一个庶女，还敢肖想萧家长媳的位置？”经历了上次后，姜升心里就对白氏母女不喜，这会儿更不满了。
“所以咱们姜家为了保险起见，直送四娘去就成了，有女儿看着她，定不会出错的，只要嫁去了萧家，四娘的身份可不一定比三妹妹的低，二郎走不了三妹夫的门路，还不能走萧家的门路吗？”姜妍终于转到了姜二郎身上。
姜升微微颔首：“你说的不错。”
趁此机会，姜妍又挤出两滴眼泪来，边擦拭便道：“说起来母亲也去了庵堂很久了，外祖父病了，舅舅和表哥也不靠谱，舅母又是刻薄心狠的，哪会去给外祖父侍疾。”
“你外祖父怎么突然病了？”姜升奇怪，前天姜婉出嫁，林老爷还来了的。
姜妍抽了抽鼻子，愈发心疼：“昨日外祖父送舅舅出京，回来时有马儿受惊，撞到了外祖父，这会儿林家一团乱呢。这如今三妹妹也顺利出嫁了，母亲得知了消息心乱如麻，但爹爹又不许她下山，昨夜估计整晚都没有睡呢。”
姜升略一思索，便做了决定：“我派人接你母亲回来。”
闻言的姜妍垂眸，藏住眼底的喜色，忙起身跪下：“女儿替外祖父和母亲谢谢爹爹了。让外祖父有人照顾，换母亲也能尽孝。”
“你这是做什么！起来起来！我还能拦着你母亲尽孝吗！”姜升发觉，自从纳征后，长女是越看越顺眼了，不仅要操心二郎和五娘的事，还要操心她林家的事，实在难得。
不像姜婉，才嫁出去，当了顾家长媳，便不将他这个大伯放在眼里。
只不过让二郎一块去姬先生那读书，姜婉竟然都不肯帮忙办，到底不是亲生的女儿！
晌午用饭时，姜升对顾淮依然客气有加，徐春吉反而有些心不在焉。
直到徐春吉捧起汤碗时，不知怎地，手一软，碗斜了，汤汁泼洒出去，飞溅到了顾淮的衣角上。
“抱歉抱歉！”徐春吉连忙起身，脸色赫然，想要拿袖子帮忙擦拭，被顾淮推手婉拒。
“无碍！我去更衣便是。”
正厅的动静惊动了花厅这边，姜婉即刻起身赶往正厅这边，姜妍更是眉头紧皱，快步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