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案首
回头看了眼戏园子外头，顾家的男人们，迟迟没有过来，也不知道，事情有没有解决。
萧家只是一个开始，顾家再也不会像今天之前这般风平浪静了。
夜里回了沁园，霜雁寻了个机会，单独与姜婉说着昨晚的事。
“茯苓说，昨夜爷沐浴更衣了两次，季夏姐姐要帮忙，被三爷拒了，说是他来帮奶奶您沐浴更衣就行。”
姜婉瞪大眼睛，她能确定顾淮真的没碰自己！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只能暂且放下这件事。
中秋家宴上的顾老太爷和顾老夫人的争执，所有人都默契的不再提起，每个人都和从前一样，按部就班。
顾淮自从中秋家宴那天后，便歇在了青莲苑。
姜婉本以为能放松些，但郝嬷嬷每日晌午过后，都准备了汤品， 让她亲自送去。
每次她来，顾淮不是在写信就是在看各地的邸抄。
十八这天清早，姜婉带上早膳过来，见到顾淮仍在伏案书写，看到他手边还放着自己昨晚送来的夜宵汤盅，不免有些担忧。
“夫君昨晚没休息吗？”姜婉放下食盒，过去将昨晚的夜宵收拾了。
汤盅是空的，说明顾淮是用了的。
她稍微放心，转身时，顾淮放下了手里的笔，抬头看过来，神情憔悴，眼里布满了血丝：“我陪你去考院看放榜。”
姜婉瞧他这个精神状态，毫不犹豫的拒了：“不用，若侥幸考上，姜家自然会送喜报过来，若是考不上，免得过去闹心。”
她走到顾淮身边，扶着他起身来：“我先伺候你洗漱吧。”
顾淮反手握住姜婉的手，吓得她心里一惊，忍住了推开他的冲动：“夫君？”
刚才姜婉的神色变化，顾淮是看在眼里的，但他心里已经做好准备，不想一直瞒着姜婉了，便道：“你我娘子，不是下人，这种事情，让三七来就行了。”
姜婉怔住，反应过来时，顾淮已经松了手出去。
两刻钟后，顾淮洗漱更衣完回来，吃着姜婉准备的早膳，说起了姜婉父亲的事情：“金陵那边有消息过来了，但目前不能确定事情真假，为了你的安全，等我确认了再告诉你。”
“好。”姜婉看到他这个样子，犹豫了会问，“你这几天是在忙我爹的事情吗？”
“你爹的事情牵扯的人有点多，只能慢慢来，这几天，我在忙顾家的事情，家里可能要辛苦你和母亲了。”
顾家的事情，顾淮暂时不想换母亲和姜婉卷进来。
若是祖父有刮骨疗毒的魄力，他才敢让她们知道。
巳时刚过没一会儿，玉棠就匆匆从前院赶了回来，直奔姜婉的沁园里。
“奶奶！奶奶！”
郝嬷嬷站在门口，呵斥一声：“你这是想什么话！”
玉棠这才冷静了点，快步进了屋里，来到姜婉面前：“奶奶，小北说，他在外头听到的消息，姜家有个郎君高中了，还是案首呢！”
姜婉惊喜起身：“真的？！”
“嗯嗯！他随二老爷和四爷一块回来的，四爷也考上了秀才，但案首是你们姜家的郎君，应该就是奶奶的弟弟了。”玉棠没有怀疑，毕竟姜五郎是跟着姬先生学习的，考个案首也理所应当。
雪松也极其高兴，但姜婉却反而冷静了下来，看向了雪松：“先去将我准备的两份贺礼拿出来。”
“是。”雪松退下。
玉棠不明白：“怎么是两份贺礼？”
姜婉没有明说，让季夏给了赏银，自己则是坐了下来。
按照小五的情况，他能考上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但成绩是案首，实在有些不太可能。
不过转念想起，姜二郎是这次院试的案首，祖坟冒青烟都不可能，还不如指望小五呢。
等雪松带着贺礼过来，玉棠顿时明白了，这是奶奶不知道谁考上了。
贺礼厚重好几倍的那个，明显是给姜五郎准备的。
既然事情不确定，玉棠便轻声告辞了。
姜婉本想耐着性子看账的，但心情完全无法平静，足足半个时辰，面前的账本，一页也没有翻动。
季夏想到了夫人的嘱咐，不由劝道：“奶奶，既然夫人允许您回去姜家，不如您还是去一趟吧？在这里熬着等也不好。”
“不行，这几天太子妃频频送帖子来顾家，甚至还送到了我这里，我不能给婆母和夫君添麻烦。”
姜婉也没有办法， 现在她身上还有差点害了晋王妃的罪名，实在不好出门。
再等了大概一个时辰，姜家终于来人了，来的是品竹！
听到雪松惊喜的通报，姜婉再也克制不住，起身跑出去迎接，郝嬷嬷想说点什么，但又想到难道见姜婉这么高兴，暂时忍了下来。
“是五郎！五郎！不是二郎！”品竹眉飞色舞，两手紧紧抓着姜婉的胳膊，声音都失调了，“是我们家的郎君！三老爷在天有灵，保佑郎君高中！”
姜婉迎着她进屋来，扶着品竹坐下，但她压根坐不住，开始解释起为什么这么晚来报喜。
“姑奶奶不知道，当时送喜的人敲锣打鼓，大老爷和大姑奶奶夫妇，都在门口候着，喜饼喜钱都准备了好几箩筐呢！”
品竹太过激动，导致一下子声音没提起来，半天才继续道：“他们倒是做青天白日梦！二郎能考上就不得了了！还肖想案首！等报喜的人发现，五郎不在，便望着二郎君问，这位就是姜家五郎吗？”
说到这里，品竹猛地一挥手，卷起袖子，像是茶楼说书人一般，开始表演着当时的情况：“姑奶奶那是没瞧见，大老爷瞬间变了脸色，比那变脸的街头伎人速度还快！”
品竹先是学着姜升昂首挺胸，明明高兴却要摆架子的模样，然后瞬间垮下脸，并不呼吸，愣生生将自己憋得脸色铁青。
姜婉再也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赶紧拉着品竹坐下，小心翼翼看了眼门口，郝嬷嬷不在，但门外的茯苓也被品竹吸引，偷偷侧头往里头看。
“品竹姐姐！你别搞怪了！这是顾家不是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