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狠人
姜妍伸手去接，被曹莺儿猛地抽回来，眯着眼问：“那桃儿竟然是你的人，你真是胆子大，不仅给夫君拼命送女人，还给敢往伯爷身边送女人，不怕被夫人发现吗？”
“是我的人又如何？不是我的人又如何？你这信是给还是不给呢？”姜妍面上冷静，心里着急得不行。
曹莺儿想起姐姐的话，姜妍到底是徐四郎的正妻，加上她父亲要被提拔，姜三娘还是顾三奶奶，永宁伯府绝不会休妻。
哪怕后来姜妍作大死，也只会病故，徐四郎会续弦另娶。
一日为妾，终身为妾，她曹莺儿绝无可能扶正。
想到这里，曹莺儿只能按下心里的不甘，将信件递了过去：“这两天夫君一直歇息在媚娘屋子里，我算过了，她这两日正好怀孕的好时机。”
姜妍刚拆开信，再次抬起头来：“我现在又不能帮你什么？再说了你都能爬上夫君的床，还没有手段对付媚娘肚子那坨肉？”
“奶奶太高看我了，咱们院子里下人都换了一茬，奶奶的人，至少还留了吴妈妈和彤星呢。”
曹莺儿心情急躁，也不想和她废话了，压低声音道：“我能笼络住夫君的心，肯定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媚娘现在什么身份都没有，我好歹是个姨娘，孩子从我肚子里生出来，总比从她肚子出来要好吧。我也得尽快怀上才行。”
想起上次在顾家，乔玉书的提醒，姜妍心里疑虑了很久的事情，终于生根发芽，难道不是她们不行，而是四郎不行？
上次婆婆停了院子的避子汤后，这时间也不算短，夫君也去了七八个姨娘通房屋里歇息，她们始终都没有动静。
望着曹莺儿着急的模样，姜妍心里点了头，招招手，让她凑耳朵过来。
曹莺儿看了眼门口，确定不会出事后，才将耳朵凑过去。
约莫两刻钟后，曹莺儿才听完姜妍的话后，心领神会的点头：“奶奶放心，若奶奶的法子真有用，我能顺利怀上孩子，定不会忘记奶奶的大恩。”
“有用就行，咱们院子里也好久没有动静了，再等下去，前头的那对庶子庶女，怕是要上天了。”姜妍低下头，拆开乐了手里的信。
若是这次曹莺儿和媚娘都没能怀上，那就不是她的问题了。
曹莺儿走了，房门重新关上，姜妍也刚好看完信的内容，嘴角忍不住翘了起来：“姜婉果然是装出来的贤惠，通房怀孕而已，见过顾家长辈，转头就灌了落子汤！难怪这么专心看医书，作用在这呢。”
接连几天阴雨连绵，让顾府的气氛都低沉了不少。
大房这边，大家都忙着，顾望一直睡在衙署里，谢氏因为八娘的婚事，为了避嫌，只能悄悄去梁府商议。
顾淮早出晚归，姜婉亲自照顾绿蓉，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快速恢复，几次想出门走走，被姜婉拦住。
“不行！你这才十天功夫，你着急什么，你吃的那药太狠了，伤了根基，我的药和药膳管用，也不可能一下子让你复原。”
绿蓉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甚至比怀孕时期还要好些，要不是这些天，姜婉日夜不休的照顾她，她早就闯出去了。
“三娘，你看！我现在甚至能打两套拳了！”绿蓉站在姜婉面前，抡起自己的胳膊，展示着自己的力量。
姜婉起身，抓着他的手腕，轻轻拉着她坐下：“我知道，你现在恢复不错，但那是因为你的身体底子好，但实际还没有好完全。”
如果姜婉是顾淮那样的直来直往的人，绿蓉肯定能干脆拒绝，但姜婉太温柔了，对她实在太好了，让她总是狠不下心来。
姜婉悉心照料不说，每日汤药，根据她的反应调配出最合适的甜度，每日的药膳，不问也能摸索出她喜欢吃什么。
这是她活了十九年来，最没有压力，最安心的时光。
可是时间快到了，绿蓉沉默的推开姜婉的手：“三娘，我真的要走了，就算顾淮不去金陵，我也得去。”
姜婉看到她的眼神，太过坚定，平静中蕴含着叫人瞧不清的风暴。
沉默了会，她才问：“你们这次去做的事情很危险吗？除了你，还有人帮夫君吗？”
绿蓉想不明白：“他是为了你，但也不完全是为了你，这次有他舅舅帮忙，但顾大人和顾夫人不知道，所以危险肯定比大很多。你之前没有告诉顾夫人，难不成现在要去告诉顾夫人？”
“他不能出事。”姜婉没有任何迟疑，“他若是出事，顾家会倒，京城会大变，甚至大楚朝都动荡不安。”
她没有忘记，师父为什么回来，党争和夺嫡被放在了明面上，纵使是师父，也无法力挽狂澜，没有人能明哲保身，都被卷入其中。
自此之后，京兆府东西两市的砍头台上，鲜血再也没有干涸过。
官吏尚且如此，百姓更不用说，原本还有宵禁，后来干脆取消，百姓们却再也不敢晚上上街来。
“你要做什么就去做，我不拦你，但你必须让顾家的下人跟着，确保你的安全。我得去等着婆婆了”姜婉说完，起身离开。
到了迎园里， 顾茹也在里面等着谢氏。
“你怎么来了？”顾茹起身来，打量姜婉的眼神，少了几分往日的嚣张，多了两分警惕。
姜婉回道：“我找婆母有事。”
顾茹重新坐下，没有再说话，吃着糕点，喝着茶，但余光一直盯着姜婉这边。
眼看着天色渐渐暗下来，婆母还没有回来，顾茹反而坐不住了，她挥手让伺候的人都退下去。
其他人都退了，季夏有两分迟疑。
顾茹扯了扯嘴角：“现在我哪敢欺负她！哥哥的孩子，刚见了祖父祖母，转头她就会给绿蓉灌了落子汤，还是双份的！这种狠人，我哪敢招惹啊。”
季夏拧着眉心，想要解释，被姜婉侧目看了眼，她只能的低头退下。
瞧着她们主仆的互动，顾茹的神色渐渐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