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人证
乔氏一出现，姜婉便起身来请她坐下，就怕她不来。
“这是怎么回事？”乔氏面上冷静，心里早就紧绷得不行。
“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些人与外人勾结，将顾府的消息卖给了外人，刚好这次我一网打尽，既然二婶来了，刚好可以旁听下我的审问。”姜婉不卑不亢，并没有任何收手的意思。
“这么多人都牵涉其中？”乔氏自己都有些不信，她安插的人也才六个，这里居然有十九个！
顾茹没有说话，扫了一眼过去，大部分都能眼熟，且都是在二房当差，或者是负责二房用度的下人。
想起昨天姜婉说，她故意编造了一套打掉绿蓉孩子的话，没两天，这消息满京城都知道了，看来就是要揪出这些人来。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场面，顾茹心里庆幸不已，幸好姜婉是她的亲嫂子。
姜婉侧目望着这些人，目光淡漠道：“是，二婶还是请坐吧，我一个一个审，可能需要点时间。”
乔氏刚坐下，发现姜婉第一个提上来的人就是青葙，顿时扬了扬眉，斜睨着大儿媳妇孟氏。
“青葙姑娘，这是这半个月来的进出记录，可有异议？”刘妈妈将册子翻开，递到青葙面前。
望着上面的记录，青葙张张嘴，说不出一个字来， 她下意识的看向主子孟氏，却见孟氏面色冰冷，顿时心如死灰。
没有任何犹豫，青葙第一个想法是咬舌自尽，刘妈妈也是老手，直接伸手，卸掉她的下巴。
姜婉没有犹豫，直接提审下一个人。
牵涉不深的，没有任何迟疑，直接全部交代，毕竟顾府的规矩，每个下人都牢记在心里。
再说了，姜婉才打掉了三爷的血脉，这等果断简直叫心里发寒。
那绿蓉可是前脚收了老太爷老夫人赏赐的，后脚孩子就没了，大夫人都来不及阻止，有三爷撑腰，世家规矩从来都是如此，且大夫人也不再说什么，所有人瞬间都明白了。
这个出身低微的三奶奶，瞧着低其他主子一等，可她的手段不仅快准狠，而且绝对是合规矩的！
牵涉稍微深一点的，姜婉也几句话就套了出来。
完全牵涉其中的，咬死不说的，姜婉直接命人带来他们最在意的亲人，什么都不说，有一个人控制不住，其他人不交代，那也是有了人证，加上物证互相验证，事情脉络直接清晰起来。
这么多人审问下来，姜婉只用了一个多时辰。
“二婶，这人证物证俱在，你这边可还有什么问题？”姜婉回头，含笑问道。
乔氏见过谢氏处置下人，都不是亲自下场的，而是在旁边看着的，她一直觉得，谢氏就是身边人得力。
现在看了姜婉亲自下场处理事情，她才知道，有些人不亲自出面，是想要给其他主子留面子的。
此时此刻，乔氏脑海里只有一个词：雷霆手段。
她深深吸了口气：“没有问题，我这边先走了。”
从头到尾看下来，姜婉的物证其实早就准备好了，亲自抓人来审问，只不过是做给他们二房这些主子看的。
“二婶要不再等等？还有关键人物得等会再来。”姜婉微笑，笑容明艳，艳如三月桃李，但落在乔氏眼中，却犹如九寒天！
正在这时候，卫妈妈带着个灰头土脸的婆子回来。
许多人都不认识，包括乔氏在内，但孟氏却认了出来，那是在陈若若院子里当差的邓婆子，在霜鹂受伤时，赎身离开顾家了。
这会儿被抓回来，难道是——
“婶婶，这邓婆子原本是在九娘的蓊郁居伺候的，但她牵涉到的人，却是乔姑娘，但乔姑娘在禁足，所以只好请二婶来旁听了。”
听到乔玉书的名字，乔氏脸色瞬间僵硬，所以姜婉这么兴师动众的抓人，就是吸引她过来的！
“来人！将等婆子提上来！”
邓婆子跪在姜婉面前，仰着头看了眼乔氏，吓得顿时一哆嗦，赶紧低下头来。
姜婉见她不说话，也没说别的，只道：“听说你的小儿子明年也要参加秋闱了？”
邓婆子立刻止不住的磕头：“奶奶饶命！三奶奶饶命！奴婢一人做事一人当！和他们无关！都是奴婢迷了心窍，小郎是我们家唯一的希望了，请奶奶高抬贵手！放过他吧！”
姜婉一使眼色，两个婆子立刻将邓婆子架起来，捏住她的下巴，让她看向姜婉。
“本来我也不想的，但钱三死了，他难道就不是一条性命吗？”
邓婆子脸色骤变，随即垂下眉眼，姜婉又道：“来人，将文章拿来。”
很快，玉棠拿了一卷文章过来，姜婉展开来，望着末尾处的签名，走到邓婆子面前，递给她看：
“你不识字，但想必你儿子的名字你应该认识，这篇文章是他借用了乔家的名义，投到了礼部梁大人名下，刚好婆母最近和静安郡主有来往，这不就凑巧了吗？”
邓婆子张张嘴，脸色变换，最终还是放弃了：“好，我全到交代。小北父亲的药是我动的手脚，钱三是乔姑娘派人灭口的。
钱三动了奶奶要坐的轿子，那次乔姑娘本来是害奶奶的，但奶奶突然改主意不坐轿子了，让她计划落空。我去护国寺，知道这件事后又敲诈了乔姑娘一笔。
后来钱三被奶奶救了，乔姑娘给我钱，让我引柔仪县主去钱三那边，毕竟柔仪县主，顾家也没处说理不是？”
说到最后，邓婆子抬起头，望着姜婉和乔氏笑了起来：“乔姑娘想当顾三奶奶这么多年，没想到让奶奶您抢了先，自然不甘心呀！你什么身份！乔姑娘什么身份！你凭什么当着这个顾三奶奶！二太太您不也是这么想的？”
“住口！”乔氏气得脸色煞白，猛地拍着扶手起来，“你这个刁奴！竟敢胡说八道！”
邓婆子瞧着乔氏气急败坏的模样，对姜婉的承诺愈发相信，也就更加肆无忌惮：“二太太！我现在可是良籍了！不是你们顾家的奴婢了！什么刁奴！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