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听话
“他在老家有病重在床的老母亲，头上还有三个哥哥，都已经成家，皆不愿赡母亲，他只能借钱养母读书，三年前拒绝迎娶当地富商的女儿，被追债为难。
不久母亲去世，守孝三年，杜怀自觉留在当地，前途暗淡，咬牙上京，今年六月抵达京城，多番投自荐无果，甚至伪造文书，试图投靠皇后母族杜家，被人揭穿赶出京城。”
姜婉拧眉：“他果然是冲着茹娘来的。”
城门口那么多人，杜怀怎么就独独帮了顾茹呢？
谢氏侧目看过来：“你看看我给你的册子，他还偶遇过你二姐三次，在得知她不过是个庶子的女儿，父兄经商，皆无功名后，便立刻放弃了。”
翻开册子，杜怀生平所经历的大小事情，都详细记在了上面。
一路看下去，姜婉越看眉头拧得越紧，最后发现杜怀还帮过宋五娘，被宋夫人直接打发了，后来还遇到了冯三娘！冯三娘前后赠与了他三百多两银子。
姜婉眼皮子跳了跳：“杜怀是不是从冯三娘那里，见过茹娘的画像，也知晓茹娘的脾性？”
谢氏目光渐渐冰冷：“不然你以为，杜怀一个寒门士子，怎么在那么多人里面，独独认出了茹儿。”
不过册子并没有记载冯三娘和杜怀私下见过面，但谢氏已经认定了杜怀是冯三娘指使的。
顾府，福寿堂，顾老太爷躺在床上，顾望和谢氏站在床前，告诉顾淮离京的经过。
姜婉站在梢间里，与陈若若一道陪着陈氏。
不知道从何时起，陈氏又拿起来了小紫檀木手串，和从前相比较，这个手串上刻上了经文。
足足一个时辰，顾望和谢氏才从里间出来，叫了姜婉起身，准备告辞。
陈氏掀起眼皮子，手里握着手串，轻轻拍着姜婉的手背：“三郎走了，三郎媳妇回沁园也没什么事，不如叫她留在这里陪陪我这个老婆子？”
谢氏知道陈氏打的什么主意，颔首应是，跟着丈夫顾望走了。
屋里安静下来，陈氏让人拿了绣墩来给姜婉坐下，重新拨弄着手串上的佛珠，半合着眼叹道：“我这个老婆子年纪大了，乐哥儿和全姐儿年纪太小，还是得你们这个年纪的丫头陪着才行。”
姜婉垂眸应是，听着陈氏絮絮叨叨，说着嫁进顾家后的事情。
说着说着，陈氏转到了陈若若身上：“说起来，九娘也不能总留在我身边，三娘，你说是不是？”
“是。”姜婉剥着橘子，仔细的去除筋脉，然后放在暖炉的烤盘上加热。
不一会儿，屋里满是橘子的芬芳气息。
陈氏见她不接话，有点不高兴，但眼瞅着兰陵萧氏的人要来了，她也不能再等了：“三娘，九娘和玉书不一样，她从没进门开始，那可是一直在夸你的，半个说不出也没说过，对你那是顶尖尖的好。”
橘子瓣热好了，姜婉拿起银筷子夹着放着碗里，用碾子捣碎：“九娘向来对我很很好，之前我与茹娘还有误会，都是九娘帮我从中解释的。”
陈氏铺垫完，终于说到了正题上：“你知道就好，听说萧相家给你母亲下了帖子，让她带你家二姑娘去萧家，可有这回事？”
姜婉拿起过滤的纱罩，将橘子汁过滤到另一个干净的碗里：“有的，母亲收到了帖子，我也收到了萧家的请帖，婆母说，让我带着茹娘过去，认识下兰陵萧氏的郎君和姑娘们。”
“你也收到了请帖？”陈氏不由从躺着到直起身体来，“萧家与我们顾家，交集甚少，最近老大与萧左相意见不合，萧家竟然给你下了帖子？”
将过滤好的橘子汁再次过滤两遍，姜婉便开始添加芹菜汁和椰糖粉，搅匀后递给陈氏道：“祖母，你试试这个，喝这个能降火，还能清肺化痰，便不用喝药了。”
陈氏现在没心情喝这个，接过便放下了：“你既然要带茹娘去，那也将九娘带上。”
姜婉看向身边的陈若若，似有迟疑：“前几天九娘说，她要回去洛城了。”
“不碍事，到时候她还会回来的。”陈氏铁了心，要让陈若若去萧家，顾茹能去，她的九娘为何不能去。
“那九娘……”姜婉知道她喜欢顾澄，但婚姻之事，自己做不得主。
“我都听爹娘的，也听姑祖母的。”陈若若低着头，将桌边的橘子汁递过去，“您老尝尝看？这是表嫂特意命人送来的柑橘，不酸的。”
陈氏端着小碗，浅浅喝了口，入口微甜，满是柑橘的芳香。
她不由一口气喝完了，瞧向姜婉：“味道不错，当真不会上火？还能降火？”
姜婉点头：“直接吃橘子，多了会上火，但若是捣成汁，加入芹菜汁中和，便不会上火，祖母近来羊锅子吃多了，喝点这个正合适。”
“不错，你有心了。”陈氏这两天嘴里没味，“继续再做一碗。”
“祖母，这个不能多喝的，芹菜性凉，会伤脾胃的。”姜婉开始收拾面前的物件，见陈氏面露不悦，又道，“祖母放心，带上九娘是没问题的，到了那儿我与萧夫人解释一声便是。”
陈氏颔首，但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叮嘱姜婉：“你要好生照顾九娘，她是个软脾气，萧家的两个姑娘，被养得刁蛮了些，这次可不能让她受欺负。”
姜婉表示知道，与陈氏闲聊了会，见她乏了，就和陈若若起身告辞了。
离开了福寿堂后，姜婉问起上次的事情：“祖母说的，是不是上次，你与你父母一块去萧家拜访的事情？萧家的两个姑娘当真很难相处吗？”
陈若若苦笑着摇头：“她们哪里难相处，是姑祖母眼里，我是世上最好的姑娘，随去的陈嬷嬷非要我展示下才学，嫂子也知道，这些年，姑祖母哪里舍得我受苦，我这点本事，在萧家姑娘面前，不就是班门弄斧么？”
“辛苦你了。”姜婉摸摸她的头，只能无奈的笑笑，表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