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公办
杨氏思来想去，找到了姜升，要这件事情往上禀报。
姜升这会儿在工部的屁股还没坐热，当然不肯。
再说了，姜还已经带过去审问，朝廷那边肯定知道姜还暗中做花椒的生意，现在没有追究，当然是不追究了。
杨氏要重新上报，姜升觉得她疯了。
在女儿的婚事上，杨氏就看穿了姜升的本性，直接告诉他，自己与公公商量过了，用公公的名义上报上去了。
最近这些日子，刑部的人不好带走姜还，到底是姜婉的二伯，多少还是要给点面子的。
所以一直有刑部的人过来，亲自审问，并且查账。
今日便是查账的最后一天，姜婉还是要回去看着才行，以免姜升发疯，波及到母亲。
马车到了门口，姜婉下来就看到了刑部的马，拴在门口的石墩子上。
“三姑奶奶回了！”早就有人在门口候着，忙去屋里通禀。
姜婉进了屋，才发现还有客人在，不是别人，而是范大奶奶。
看到她，姜婉不免想到二姐姐，心情就不太好。
“顾三奶奶。”范大奶奶很客气，甚至可以说有点谄媚了。
姜婉点头：“范大奶奶。”
杨氏见女儿回来，直接送客：“范大奶奶，我们家现在有点忙，招待不周，要不您下次再来？”
范大奶奶忙躬身应是：“那我这边就告辞了，三太太不用送了，我也就是顺利过来瞧瞧。”
“那好，品竹，你去送送范大奶奶。”杨氏也没有客气，让丫鬟去送她。
闻言的范大奶奶脸色一滞，但仍旧赔笑着告辞。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姜婉问：“她顺路来我们家做什么？”
“她与紫茵的祖母认识，听说紫茵要嫁给大郎，顺道进来看看。”杨氏这么说着，但心里是不相信的。
姜婉扶着母亲回去静心苑，在路上碰到了宝姨娘，她正带着丁妈妈和几个丫鬟，抱着东西出来。
“婢妾见过三姑奶奶。”宝姨娘屈膝问好。
“嗯。”姜婉也不多问，就与母亲一块走了。
宝姨娘显然没想到，姜婉问都不问，直接忽视了她。
转身看着静心苑的方向，宝姨娘冷哼一声，什么也没说，带着丁妈妈去了前院。
姜婳坐在正堂里，面前摆满了账本，看起来一点也不担心。
“二姐姐，你这边怎么样？”姜婉进来，在她身边坐下。
“能怎么样，不就这样，父亲到底是边缘人物，前后的账也就是你嫁去顾家后的这段日子。”姜婳将总账拿给姜婉看，“你看看这个。”
姜婉翻开查看，涉及的数额相对来说不是很大，真要秉公执法，花点钱也能将二伯捞出来，但去趟天牢录口供画押，怕是免不了。
“问题不大。”
合上账本，姜婉问起她和萧等的事情：“萧家走了有段日子了，他们家可有寄送东西来？”
提起这件事，杨氏很是开心：“一直有呢，都是些不唐突的礼物，吃的用的，咱们花钱也能买到。”
转眼看向姜婳，她又叹气，“可是二娘不愿意，说她高攀不上萧家，且你大伯也不乐意，说二娘嫁去兰陵，对他一点帮助都没有。”
杨氏现在是提到姜升就生气，“我就是不明白了，有顾家帮衬，现在如愿帮他升官了，他还想怎样？先做好手头的事情，慢慢适应工部，以后做出政绩来，靠自己不也能升官？”
姜婉与姜婳相互看了眼，纷纷摇头，要是姜升有这个觉悟，早就升官了。
半个时辰后，宝姨娘来请姜婉去前院，眼神里满是的得意。
跟着她来到前院，让姜婉意外的是，今天来的竟然是石尚书，姜升像个鹌鹑一样，站在他身边，背脊都要弯到肚子里去了。
“民妇见过石大人。”姜婉也没有刻意表现是两人认识。
石尚书直接看了眼内室那边：“你二伯得跟我们走一趟，你可放心？”
不等姜婉回话，姜升连忙开口道：“石大人尽管带走！不用考虑顾家的面子。”
诚然一副大义灭亲的模样。
话音未落，内室传来一阵凶猛的咳嗽声，听着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一样。
石尚书侧目瞧着姜升，似笑非笑：“姜大人还真是刚正不阿呀，姜还是你唯一的弟弟了，替姜家也付出了不少心血，你就这么对他？”
姜升语塞，完全摸不透石尚书是个什么意思，头上很快冒出冷汗来，支支吾吾的，半天没说出个完整的字来。
这实在让人看不下去，姜婉只能站出来求情：“石大人，公事公办就行，但二伯到底是我的长辈，且这次也是我们主动上报，还是希望石大人能从轻处置。”
石尚书没有回话，而是看向姜升：“你这侄女是顾望的儿媳妇，顾晏清的妻子，按道理说，我该她一份薄面的，但这个事吧，顾望交给了我，而我办事，一向就事论事，不知道姜大人有什么想说的没？”
姜升简直想捂住姜婉的嘴，但他现在只能哈腰点头给石尚书解释：“下官对石大人向来崇敬，二弟虽然是下官唯一的手足了，但岂能让二弟这样贪财忘义之人，侮了大人的名声！大人公事公办就行！甚至用刑也是合理的！”
与此同时，内室传呜呜呜的声音，随后是一声闷响，好像有人从床上掉下来了。
石尚书盯着姜升打量半天，最后道：“那我就公事公办了。”
说完，他就起身，吩咐手下将姜还带走。
刑部的人动作很快，不到一刻钟，就架着姜还走了。
姜还离开前，是被人塞住了嘴的，但他仍旧狠狠瞪着姜升，眼里满是恨意。
他们一走，书房顿时安静下来，姜升浑身发软，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门外的宝姨娘也掐着腰进来，过去给姜升捶肩捏背，柔声道：“三姑奶奶也是好心，想帮二老爷。”
姜升原本还没有在意姜婉，听到这话，立刻睁眼看过来，神情很是愤怒：“你知道石尚书是什么人吗！他想要抓的人，从未失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