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灭妻
孟尚书很坚决，任由顾老太爷和顾老夫人如何劝说，拿年关来说，拿两个孙儿来说，甚至叫了派人去叫了顾潭来。
孟大爷想到妹妹信中的字迹，有些许潦草，透纸三分，明显是气急了，便跟着下人一块去了。
哪想到，他撞见顾潭正在书房里强要慕荷，慕荷不肯，转身撞了桌角。
顾潭裤子都没提好，跑出来叫人喊大夫，开门看到的却是小舅子和祖父身边的人。
灯笼轻轻摇曳，映照着三人的脸，顾潭神情错愕，孟大爷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孟大爷甩袖就走：“看来是不必了。”
回到福寿堂这边，孟大爷也不想给顾潭面子，直接说了书房那边的情况。
瞬间，顾老太爷喉咙梗住，震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姜婉被叫过来，赶到福寿堂院外时，正好碰到了孟尚书带着家人，从福寿堂走出来。
她倒是知道前因后果，没想到的是，孟家竟然一点不给顾老太爷面子。
孟尚书知道姜婉现在管家，也不为难她，只道：“这是二房的事情，和顾府无关，你不用担心。”
“是。”姜婉福身，识趣的没有多问。
孟大奶奶崔氏是姜婉的全福夫人，如今看到顾家二房如此不堪，远不如孟家，心里实在不忍心。
“辛苦你了，元娘是你大嫂，年纪也比你大，但她性子软绵，凡事总是以和睦为主，所以只能麻烦你了，可以的话， 多多照应下她。”
姜婉颔首：“大嫂很好，对我也好，孟大奶奶放心，我会处理好这个事的。”
目送孟家人走了，姜婉转身进屋，顾老太爷头晕目眩，顾老夫人正在给他按摩，拿了静心丸喂给他吃。
等顾老太爷的情绪稍微稳定，姜婉才走过去：“祖父，祖母，孟家走了。”
顾老夫人瞪她一眼：“我当然知道走了，还不赶快去请大夫来。”
姜婉回道：“府医去了大伯子的书房，给慕荷看伤了，茹娘已经过去帮忙了。我已经派人赶去宫里，请张太医过来一趟，要是祖母太担心，孙媳可以帮忙先看看。”
顾老夫人手一顿，到嘴边的责骂，愣是吐不出来，心里也是五味杂陈。
那个女人的儿子有出息，儿子娶到的妻子厉害，现在连孙媳妇都不再是从前，那个低人一等的小户姑娘了。
陈氏不甘心，愣是挑了个毛病出来：“茹娘还是个姑娘家，怎么能去兄长书房里处理这种事？”
姜婉正要解释，闭着眼睛的顾老太爷睁开眼道：“不让茹娘去？谁去？让九娘去吗？还是说不管不问？慕荷是个丫头，也是大郎的房里人，要命的事情，不派个主人去处理？
大郎媳妇被老二媳妇骂走了，也就茹娘是大郎堂妹，还能去帮忙，难不成让三郎媳妇这个弟媳妇去处理？”
陈氏哑口无言，忍了半天，才委屈道：“我这不是着急吗。”
顾老太爷没有再和妻子说话，对姜婉说：“我没事，休息会就好了，你去叫你二叔二婶过来福寿堂，我有话和他们说。”
姜婉颔首退下，跟着下人到了顾家门口，顾观和乔氏吵得很凶，周围一大群丫鬟婆子，没一个敢上去劝的。
没有办法，姜婉只好自己走过去：“二叔，二婶，祖父请你们去福寿堂，有话要和你们说。”
顾观看到晚辈在这里，只能耐着性子忍住，斜眼睨着妻子：“你去大郎书房看着，茹娘一个孩子，能管什么事，别再丢人现眼了！连三郎媳妇都比你懂规矩识大体！”
乔氏气得脸色铁青，想反驳两句，顾观已经转身要走。
姜婉可清楚记得顾老太爷的话，走到乔氏身边，重复道：“祖父说的是，请二叔和二婶两个人去福寿堂，慕荷到底是奴婢，有茹娘在旁边看着就行了，婶婶还是去祖父那，免得祖父怪罪。”
眼看着乔氏又想找茬，姜婉抢先一步开口：“祖父被气到了，等会太医就来了。”
乔氏只能哼了声，带着人匆匆赶去福寿堂。
望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眼前，姜婉总算是松了口气，至少现在，二房的人，没空盯着大房这边了。
年前大奶奶被娘家人接走，顾潭最喜欢的丫鬟磕破了头，生死不知。
顾家纵然规矩严苛，却架不住孟氏没有在顾家过年，到底生出了些许流言。
诸多流言中，真真假假掺和着，最核心的莫过于，顾家失了圣心，要不行了。
皇帝听到这些流言时，因为顾淮失踪，顾望生病，心里生出不安来。
原本顾观是戴罪之身，不能出席宫宴，但皇帝特意派了人来接顾望，并表示，顾家二房都得去。
姜婉先一步接到了消息，将消息送去了孟家，孟氏要回来，被孟尚书阻止。
于是，顾家人出门，大房少了顾淮和谢氏，那是众人皆知的，但二房却少了顾大奶奶。
诸多流言里，顾大爷宠妾灭妻的流言，彻底坐实。
顾家人刚刚进宫，便有好友过来关心提醒顾潭，偏宠婢妾没事，但不能冷落了妻子，顾大奶奶到底是孟尚书的嫡长女，不喜欢孟氏，也该相敬如宾的。
顾潭烦不胜烦，任他如何解释，众人都是不信，最后烦不胜烦，干脆谁来都不开口。
乐哥儿到底年纪大些，明年就要进七岁了，便叫了母亲去看父亲。
孟氏看向父亲和哥哥，孟尚书也是心疼：“去吧，在外人面前，也不能让大郎丢面子。”
夫妻不和，家里闹一闹可以，在外面，表面和气还是要有的。
从孟家这边离开，孟氏牵着儿子，去了顾家那边，刚要说话，顾潭啪的一下，将酒杯拍在桌上：“你有完没完！”
此话一出，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注意。
顾潭感觉不对劲，抬头看去，发现是妻子孟氏，还牵着儿子。
瞬间，顾潭呆滞，余光看到周围的人，明里暗里都在往这边瞧，只觉如芒在背，如坐针毡，大脑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