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验尸
身后的万柔讥讽笑着：“如果顾淮知道你被凌辱，想必你去了黄泉路上，他就不肯要你了吧。”
顾茹怒不可遏，转身就骂人，被姜婉拦住。
姜婉回头，望着万柔问：“你的继父有没有教过你，为什么谢氏能历经几朝不倒，而你们万家得投靠太子，才有今天？”
万柔渐渐收敛嚣张的情绪：“你知道太子是我们万家的靠山，你还敢过来？”
“那你知道，除了太子之外，还有晋王殿下吗？”
姜婉话音刚落，身后的四个彪形大汉，直接被人抹了脖子。
万柔惊恐的后退，转身就想跑，晋王也从楼梯上下来，跟在晋王身后的，还有很久不见的谢谦。
“你们敢！你们敢动我！我爹不会放过你们的！”万柔被逼到了大堂中央，逃生无门，这才知道了害怕。
顾茹都呆住了，等晋王他们过来，才激动问道：“殿下早就在这里埋伏了？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们？”
晋王摇头：“我提前告诉了你们，我在这里等你们的，姜娘子和顾夫人都知道。”
“哦，哦哦。”顾茹顿时双颊发烫，很是不好意思。
姜婉再次看向万柔：“顾淮呢？你若老实交代，我能饶你一命？若你不交代，那就抱歉了，你就得我们走一趟。”
万柔不敢相信：“你就是晋王！你竟然是晋王！你们竟然敢威胁我！”
她完全慌了，自己进来快半个时辰，屋外竟然毫无动静。
正在这个时候，有人推门进来，众人望去，是萧垣。
“殿下！找到顾淮了！”
“在哪？”姜婉立刻转身前去。
“在曲家的别院，是……是顾淮的尸体。”萧垣看到姜婉那期盼的眼神，差点不想告诉她。
姜婉呼吸一滞，只觉得浑身的血液凝固，心头一口气喘不上来，身体摇摇欲坠。
“嫂子！”顾茹急忙扶住她，熟练从姜婉怀里摸出一包丹药来，拿出一颗喂给姜婉吃下。
晋王见姜婉稳住，立刻吩咐：“走！”
众人离开茶楼，直接上去马车，往曲家别院赶过去。
原本热闹的街道，此刻空无一人，两边的商铺更是窗门紧闭，没有一点响动。
沿街都是玄铁黑甲军，姜婉捂着心口，仍旧不敢相信，顾淮会这么死了。
来到了别院门口，姜婉看到了谢氏的马车，院子门大开。
谢氏跪在院子中间，手足无措的望着面前烤焦的尸体，脱去了一层皮，模糊的血肉，还发出滋滋的声音，散发出诡异的肉香味。
“那……”顾茹只看了一眼，转身弯腰开始狂吐，吐完了，又开始吐酸水。
谢谦走过来，扶着顾茹，对姜婉道：“你进去看顾夫人。”
姜婉只觉得脚步有千斤重，一步一步走上踏跺，跨过门槛，来到了谢氏身边。
整具尸体还在冒血水，和烤出来的尸油混合在一起，味道诡异得令人作呕。
屋子里有人出来：“殿下，人死了！是曲家的十五娘，派人从万家带走了顾淮，他来这里时，还活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曲十五娘将他杀了，然后……”
看到面前尸体的惨状，调查的人根本说不下去。
晋王望着屋子道：“带本王进去看看！”
姜婉艰难的吐出三个字来：“我也去。”
跟着晋王来到屋子里，满屋子的血腥味，还有萦绕全屋的肉香味，简直让人精神崩到了极致。
“这是顾公子的贴身衣物，还有他随身的东西，另外还有他写下来的字。”
晋王看了下，转身对姜婉道：“你来确认下。”
姜婉的双腿像是灌了铅，跟本走不动，她给顾淮做的贴身衣物，她当然认识，还有他们成婚时，所用的禁步。
自己带着，顾淮也一直带着在。
姜婉最终还是慢慢走过去，拿到那几张纸，仔细辨认。
指腹划过那干涸的墨迹，虽然字迹有些潦草，不太像顾淮所写，但姜婉确定，这就是顾淮写的，是他的字迹。
眼泪悄无声息的掉落在纸张上，姜婉噗通跪坐在地上。
萧垣要过来扶她，被姜婉抬手拒绝，她将纸张交给晋王，自己撑着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了焦黄没有皮的尸体前。
姜婉仔细辨认，发现双脚被砍，人道之物也被切掉，右手只剩下大拇指，唯独只有左手，还算是完全，骨头还在。
现在能确认顾淮身份的，只有一个办法，剖尸剔骨。
“有仵作吗？”姜婉问。
萧垣皱眉：“还是带回京城去验尸更好。”
姜婉望着完整的左手道：“我不会破坏尸体的，请仵作过来，我需要几样趁手的工具。”
“来人！请仵作过来。”萧垣吩咐下去。
很快，仵作赶来，提着他干活的箱子停下，打开箱子，里面琳琅满目的各种刀具，呈现在姜婉面前。
姜婉拿了一把两寸半长的小刀，那仵作抬了抬眉毛，心里惊讶：还是个懂行的。
拿着小刀蹲下来，姜婉要动手切开右手指骨上的肉。
在刀尖要碰到指根的焦肉时，谢氏忽然抬手，抓住姜婉的手腕。
姜婉抬头：“我相信这不是顾淮。”
谢氏定定的望着她，半晌之后，还是松了手。
姜婉低头，手起刀落，剖开了附在指骨上焦黄的肉，里层的经络血肉清晰的出现眼前。
“公子，这丫头是个懂行的呀。”身后的仵作望着姜婉熟练的动作，忍不住夸了句。
萧垣侧目看了他眼，仵作赶紧拍拍嘴巴，表示闭嘴。
剔出来三根指骨，姜婉的手颤抖得快要握不住小刀了。
这骨形是……是……
姜婉的手一紧，仿佛瞬间被人扼住了咽喉，根本无法呼吸，好半晌才喃喃道：“书上说，这世上并非没有相似的骨形，这肯定不是顾淮，不是顾淮！”
谢氏听到这些话，再也撑不住，仰头晕了过去。
“不是的，肯定不是的！这不是顾淮。”姜婉低着头，根本不敢去看，那具还在冒油的尸体。
“来人！将尸体收好！送顾夫人上车！送顾姑娘也上车。”萧垣闭了闭眼，迅速做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