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欺君
上次沈元娘来信，反复强调万柔养过好几个男人，还和她那几个继兄不清不楚，顾淮肯定失身了，不干净了。
现在看来，是万柔动了真心，却一头栽进在顾淮手里。
“你这么看我做什么！？”万柔发现，姜婉的眼神很奇怪，有种诡异的怜悯，仿佛是在同情她。
姜婉道：“顾淮配不上你的真心。”
“你说什么？”万柔一脸莫名其妙，怀疑是姜婉的新手段。
直到谢氏出来，神情复杂的道：“跟我去东厢房，我有事和你说。”
姜婉微笑，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神清气爽：“好。”
两人来到东厢房里，谢氏直接开口道歉：“请你看在顾家帮了你，帮了你母亲，帮了你弟弟的份上，帮晏清守住这个秘密。”
“夫人，这可是欺君之罪。”姜婉看了眼正屋那边，“当然你们瞒的好也行，不娶妻不就行了吗？你们为什么要骗我？！让我承担这个不该属于我的骂名？”
谢氏沉默了良久才道：“只有你适合当一枚棋子。”
姜婉笑出声：“所以就娶了我？男子重色，错不在男子，而在于女子太美貌？这天下的漂亮女子何其无辜！”
“当初我不知道他是顾淮，我才救的他。你们顾家让他娶我，却还要放出消息，说是我勾引他。”
“只因为他是顾淮，不能有一点污点！哪怕娶妻重色这种对男子来说，只是微不足道的污点，你也不愿意让他有。”
见谢氏沉默不语，压抑在心里的愤怒，在这一刻爆发。
回想起去年经历的种种，姜婉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掉落下来。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自嘲：“是！我怎么能和堂堂的顾公子相比？我们姜家，又怎么能和顾家相比！”
“我一直以为放出消息的人是姜妍，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你一手操办的。后来的澄清也在你的计划中，可是，流言先入为主，你们顾家澄清，在别人心里，不过是为了保全顾家长媳的面子而已。”
“成婚那天，顾淮不与我圆房，我以为他也是逼不得已，后来以为他心有所属。直到老太爷老夫人催生，也没有人觉得是你儿子的问题！都是我的问题！”
“为了掩藏这个秘密，绿蓉肚子里的孩子，也在你的计划中，用来证明顾淮没有问题，有问题的是我！可这些明明8……都不是我的问题！”
“谢知意，你知道吗？萧贵妃为什么不喜欢你，因为你自私！你的名声，你儿子的名声，你们顾家的名声，都很重要，只有我！姜婉的名声不重要，毕竟出身低微，就该生来是你们这些贵人的垫脚石！”
姜婉闭上眼睛，眼泪倏然滑落。
再次睁眼睛，姜婉深深吸了口气，对谢氏道：“我这个人，恩怨分明。所以我会帮顾淮继续隐瞒这个秘密，渡过这次难关，解决万柔，我有两个要求。”
“你说。”谢氏稍微放心，只要姜婉有所求，一切都好办。
“第一，帮我查清父亲的死因，第二，等顾家的事情尘埃落定，休书也好，和离也好，你们顾家的长房长媳，我不配，请放我走。”
“好。”谢氏毫不犹豫的答应。
姜婉福身告辞，转身打开房门，走了出来。
上官文君立刻走上前来，看到姜婉红红的眼睛，忙问：“是夫人训斥你了吗？”
“没有，文君，你别担心，我很好。”姜婉说完，抬头朝着正屋望去。
万柔正好出来，两人四目相对，姜婉笑着走过去。
“万姑娘，你当真喜欢我顾晏清？”
不知道为何，万柔觉得姜婉怪怪的，有种锋芒毕露的压迫感，和上次在金陵见到的感觉完全不同。
她警惕的后退两步：“你们姜家对淮郎毫无助力，我嫁给他，才能维持住顾家的荣光。”
姜婉走过去，一手抓住万柔的胳膊，凑到她耳边，静静的道：“你真的想嫁给他，我给你支个招，主动坦白万家这些年做的恶，献上你们搜刮的民脂民膏，将所有利益纠葛的人都供出来，你说不定能感动顾夫人，让她接受你这个儿媳妇。”
万柔脸色骤变，后退两步：“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最好是真的不知道。”姜婉笑笑，也不再多说。
毕竟万柔唯一动了真心，却碰上了顾淮这个身患隐疾的人，当真是宿命。
姜婉来到了内室，霜鹂在床前伺候，看到她来，连忙起身退开。
“奶奶。”霜鹂低着头，不敢看姜婉的眼睛。
“听说婆母给你做主，开脸了？”
比起上官文君和万柔，姜婉更心疼霜鹂，她才是真正的一腔真情。
霜鹂声音在发颤：“是，是的。”
“夫君同意了？”姜婉不信。
以顾淮的人品，可以允许绿蓉这种互相合作的人，正常情况下，是不允许霜鹂卷进来的。
霜鹂声音低落：“三爷不同意，是夫人做主开脸的。”
姜婉叹道：“你又何必非他不可呢？以你的品貌才德，至少做个举人娘子，这是霜雁羡慕都羡慕不来的。”
“奶奶！”霜鹂噗通跪下，仰头望着姜婉苦求，“奴婢不会和您争抢三爷的宠爱的，哪怕三爷这辈子不碰奴婢，奴婢也甘愿伺候你们，只要能留在三爷身边，奴婢就很满足了。”
“霜鹂。”姜婉弯腰，扶着她起来，“你不必求我，你要这个名分，我给，但暂时不登进顾家大房的户籍册子，以免你以后悔，还有机会逃离这个虎狼窝。”
霜鹂没想到姜婉这么快就同意了，顾淮不同意，但主母同意的话，也是可以的。
不登记册子她也能接受，至少不用担心自己被调离沁园。
姜婉回头，坐在床沿上，将顾淮的手拿出来，仔细给他诊脉。
想起张太医让自己帮忙配药，还特意叮嘱了好些药不能用。
刚开始她还奇怪，怎么就不能用了，原来是这个原因。
姜婉将顾淮的手放进被子里去，想起之前的种种。
顾淮从来不让自己给他诊脉，郝嬷嬷也一直替谢氏提防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