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四章 赊账
千年天星花一出现，整个百花楼都沸腾了起来。
连原本揽着歌姬的韩愈仁也骤然起身，将众女子一把推开，恼怒道，“都给本帅滚！”
天星花，这儿竟然有天星花！
韩愈仁眼中闪烁着贪婪，死死的盯着托盘中泛着光泽的花瓣，“六万两！”
“你有这么多钱么？”袁明奇虽也有些心动，但听韩愈仁的报价，难免有些拧眉。
“军师，你手中......”
韩愈仁慌忙转头试探，袁明奇却是直截了当的摇头，“没有，只有一千两。”
咬牙回身，韩愈仁开始懊恼自己前面拍了这么多件灵草。
不过随即又打消了念头。
本就打算赊账，赊几万两或者几十万两也没甚区别。
注意打定，韩愈仁果断加价，“六万一千两！”
“七万两。”还是那右数第一间的皇室。
“七万五千两！”
“八万两。”
韩愈仁眉头紧紧皱起，脸色难看的很。
这天星花的价格超乎想象的高。
迟疑一番，终是被当初天星花那起死回生的药效所迷，沉声道，“八万五千两！”
旁人不知，他可是一清二楚，当初自己已经一只脚踏入了鬼门关，可是凤熙熙用天星花把命救回来的。
这种神宝，他必须要拿到。
以他的面子，先欠几十万应该可以。
随着八万五千两的落下，皇室的屋子陷入了沉默，台下也没人叫喊，一时间，韩愈仁已经兴奋的起身，以为要到手了。
谢景尘与凤熙熙对视一眼，唇角微翘，淡淡扬声，“九万两。”
身子僵住，韩愈仁猛地看向隔壁的房间，眼神似乎想要在那墙上烧出一个洞。
到底是谁！敢和他对着干！
“九万五千两！”
“十万两。”
“十一万！”
“十二万。”
与逐渐发狂的韩愈仁不同，谢景尘的声音一直波澜不惊，无声无息的磨着韩愈仁的理智。
价格一路飙升，最后定在了谢景尘的十九万两上。
韩愈仁脸色铁青，垂在身侧的手因为紧攥而青筋暴起，他咬了咬牙狠下心来，“二十万两！”
“二十万两一次！”
“二十万两两次，三次！成交！”
老鸨声音落下，韩愈仁这才如释重负的瘫软在椅，无意间看到袁明奇眼中的讥讽，脸色阴霾几分，闪过一丝狠戾。
“军师，你......”
“没甚意思，元帅自便吧。”
实在没兴趣理会这蠢货，袁明奇索性坐到了一边，自顾自喝着酒。
而很快，元七便将天星花装好送了过来，同时也开口向他要银票。
“元帅，该付账了，一共二十八万两。”
说到银票，韩愈仁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之色，轻咳一声。
“元帅？”
韩愈仁顿了顿，难得言语客气道，“不知可否先赊账？本帅今日出来未带够银子，半年后，本帅还清。”
见七掌柜脸色沉了下来，韩愈仁愈发难捱，连忙举手发誓，“七掌柜，本帅绝不骗人。”
“韩元帅。”元七冷声，“阁下该不会觉得我天奇阁好欺负？”
“七掌柜，之前抢婚一事我韩家已道了歉，不至于连这点钱都要与我计较吧？”
七掌柜神色漠然，面具后的双眼之间氤氲着点点寒意，“在商言商，也请韩元帅不要让在下难做，毕竟，少主还等着我回去复命。”
将天奇阁少主搬了出来，韩愈仁纵是在心有不甘也只得咬牙压下火气。
脸色有几分扭曲，终是服了软“好，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定将钱送上。”
“还望元帅说到做到，否则这千年天星花，在下就只能卖给第二位买家了。”
韩愈仁脸色阴鸷的甩袖离开，一旁的袁明奇也随即深深地看了一眼元七，别有深意的扔了一句，“七掌柜好手段。”
不置可否的阖了阖眸，“军事谬赞。”
将两人送走，元七派人将二楼的窗户关好后才转进凤熙熙处，将今日所得的银票尽数交出。
“这......”
凤熙熙一顿，本想拒绝，“七掌柜，不必如此。”
这些药草本就是她送给天奇阁的，如今一番拍卖后将钱还了她，这天奇阁岂不是一无所得？
“小姐就收下吧。”
元七躬身解释，“小姐所送的药草数目颇多，这才只是卖了十之一二，剩的药草对阁里来说已是绝世珍宝了。”
“这些钱，小姐就当零花吧。”
犹豫的看向谢景尘，后者无声的点了点下。
凤熙熙这才没有推辞，转了话锋，“今日大费周折的办这么一场拍卖会，你们想做什么？”
“小姐有所不知，韩愈仁得了分账，正优哉游哉的作着他的春秋大梦呢。”七掌柜讽刺的眯眸冷笑，“自认是肱骨的废物，若不将他逼上绝路，他这缩头乌龟是绝不会露出马脚的。”
“不错。”谢景尘沉然启唇，“此乃多事之秋，不能再拖了，你派人盯着，尽快引他上钩。”
“是，属下遵命。”
元七领命而去，谢景尘这才起身站到了凤熙熙的身后，将她稍稍松散的青丝拢在手心，“熙熙。”
青丝穿过指尖，点点沁人的清香萦绕。
“嗯？”不疑有他的应声，谢景尘声音沙哑，目光暗了暗，自责的抿了唇，“最近可能我要忙天奇阁的事，你自己千万要小心。”
向后靠了靠，凤熙熙指尖抛玩着他腰间仍挂着的荷包，淡笑着安抚，“放心吧，不是还有死侍在吗？不会有事的。”
“嗯。”
两人一直等到百花楼中宾客尽散，这才随着老鸨从侧门而出。
未免意外，二人早在出门时便将伪装卸下，恢复了寻常的装扮。
月光下，花灯影影绰绰的散着点点光晕，似是为那迷途之人照着回家的路，温暖和煦。
两人并肩行至巷口，凤熙熙意料之中的看到了在门边等了许久的韩愈仁。
韩愈仁焦急的来回踱着步子，好不容易见到二人，大踏步迎了过来。
“凤小姐，你可回来了。”
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退，凤熙熙故作不解道，“元帅怎的来了？可是底料出事？”
“不不不，底料好的很，估计这几天就又要卖光了。”
韩愈仁忙不迭的摆手，可犹豫了半晌愣是说不出心中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