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五章 下毒

  天奇阁本就是为少主所生,少主之命,他必然遵从。
  “也不必这么忧心。”
  凤熙熙拉着谢景尘坐下,借着他身子的遮掩从空间内拿出了自己特制的毒药,递给了神思紧绷的元七。
  “七掌柜,我知你所忧,这药是我自己研制的,叫星夜。”
  星夜?
  元七端详着手中的药包,一时有些不明就里。
  这名字听上去,倒是蛮有诗意。
  “小姐,这是......”
  “天下奇毒虽多,但大多在皇室藏书内都有记载,且各势力所用之毒都有共性,容易被查出。”
  凤熙熙淡笑开口,将元七心中的担忧尽数剖析而出,成功惹得元七诧愕的瞪大了眼。
  凤小姐该不会是灵菩转世吧,竟能猜的这么准?
  “既知你心,我怎会不做手准备。”凤熙熙被他怔愣的模样逗笑,莞尔敲了敲桌角让他回神,“七掌柜。”
  “是,小姐请说。”
  赶忙应声,元七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认真竖起了耳朵。
  “这药是我自己所制,世间仅此一包。”
  “无色无味,极易溶于水,服下三日内必会在四肢长满紫红色疹痘。”
  “疹痘奇痒无比,只要挠破,所留之处便会发黑发硬失去知觉,直到最后难以行走。”
  “等到四肢皮肤尽数发黑,那遍布的疹痘便如黑夜繁星,故此毒名为星夜。”
  带着笑意的声音将可怖的毒药说的如此轻描淡写,七掌柜看了看手心里静静躺着的药包,小心的咽了口唾沫。
  这药......简直让人生不如死。
  “别担心,这药只有入喉才有效。”
  得了凤熙熙的话,七掌柜这才放心的收好药包,拱手俨然保证,“属下定不负少主和小姐所托!”
  ......
  军营。
  袁明奇率先掀开营帐帘子,韩愈仁不自在的站在门口,眼神闪躲着的看向一旁,并不进门。
  就在几天前,他刚从这里偷了几万两银票。
  “怎的?”袁明奇不过扫了一眼便知他的窘迫,讥诮的讽刺道,“韩元帅敢做不敢当?”
  “如今这幅做派给谁看?”
  “本帅自是敢作敢当!”
  被他激将,韩愈仁大踏步而入,强自梗着脖子装硬气,“事急从权,为了夺天星草,本帅只能如此。”
  嗤笑着收回视线,袁明奇将用来伪装的胡须扔到一旁,“你倒是该感谢天奇阁,若无这天星花......”
  袁明奇阴戾冷哼,“你必死无疑。”
  只觉得背脊都窜过了一抹冷意,韩愈仁本想傲气的顶嘴,可唇瓣蠕动一番,愣是瑟缩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毕竟他知道,韩愈仁是真的可能杀了他。
  “七掌柜允了你多久的期限?”
  韩愈仁规规矩矩的端坐在左手下,袁明奇正坐主位,倒显得他才是元帅一般。
  “一个月,如今还剩二十二日。”
  “嗯,到期后我要见到天星花。”袁明奇倨傲的向后靠着,漠然吩咐道,“不惜一切代价,决不能让天星花被他人夺走。”
  “是,只是......”韩愈仁悄然观摩着袁明奇的表情变化,低着头小声开口,“我与凤熙熙的分账还未到手,二十二日后,天奇阁的银子只怕还不上。”
  之前他还想着独吞天星花,可如今既已被袁明奇钳制,倒不如拖他下水,自己还能得些甜头。
  蹙眉不耐,袁明奇言语间透着阴郁,“欠多少?”
  “大抵......三十万两。”
  “三十万?!”袁明奇诧愕间双眉拧的更紧,狐疑的盯着他,“拍卖会上你花了三十万?”
  他那日虽未听真切,但韩愈仁前后也不至于花了这么多。
  那天星花不是才二十万?
  “不全是。”
  韩愈仁唯唯诺诺的摇头,心下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忍着火气伏低做小,“天星花二十万两,之前拍得的药材十万两,共三十万两。”
  “与天星花比,那些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废品。”袁明奇漠然摆手,“随便寻个医馆或者富绅家卖了。”
  “天星花的二十万两我来处理。”
  “可戎城地偏,任谁也不可能有能力吞下这十万两的药草啊。”
  耐心丧失,袁明奇脸色霎时阴沉,忽地伸手往桌上一拂,茶盏随即落地。
  点点茶水溅至韩愈仁小腿,稍有刺痛,他却不敢躲。
  “那就去多找几家,若不听便随便扣个由头下狱,这种事还用我教你么!”
  “是。”
  韩愈仁牙齿几乎咬碎,敢怒不敢言之下连声音都被逼的沙哑起来,低头藏去了眼底的恨意,应声点头。
  “赶紧滚,这几日给我把那些废品处理干净。”
  “好。”
  沉默着离开营帐,韩愈仁脸上面无表情,直到进了无人的小巷,他这才深吸了口气,猛地一脚踹向了巷边的小树。
  树干吱吱呀呀的断裂,好似不解气一般,韩愈仁目眦欲裂的又冲了过去,掏出匕首肆意砍着。
  笃笃的撞击声于这静谧中尤为的渗人。
  不知砍了多久,直到韩愈仁脱力的软在一旁,那小树早已面目全非。
  “袁明奇,走着瞧吧,本帅早晚要亲手杀了你!”
  区区一个军师,整日压在自己头上,该死!
  踢了踢狼藉的树干,韩愈仁好似什么也没发生般去了衙门,按照袁明奇所言,攥着匕首横在了县令的脖颈之上,阴鸷威胁。
  “十五日,本帅要看到十万两银票。”
  “药材的名字都在这张纸上,本帅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让那些富绅都把银子给本帅吐出来!”
  “是是是。”县令额角冒着豆大的汗珠,惨白着脸应声,哆哆嗦嗦的接过纸,“元帅放心,下官一定照办。”
  冷哼了一声,韩愈仁临走时还将县令的椅子踹倒,兀自离去。
  而与此同时,袁明奇在帐中沉吟片刻,毛笔落下。
  唤来信鸽,袁明奇将纸条绑在其脚上,拍了拍信鸽的脑袋,“李东岳,莫出岔子。”
  信鸽颇有灵性的蹭了蹭他的手心,从窗口飞出。
  ......
  新年过后,凤熙熙又准备了两大车的底料,来往之间颇为频繁,端的是生意红火之像。
  然而,韩愈仁一分钱都没分到。
  纳闷的站在醉仙楼门口,韩愈仁正要去寻凤熙熙,却见凤熙熙与元七并肩而入,二人有说有笑,好似亲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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