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好疼

  黎臻的手怎么这么凉?凉中还隐着灼热,且她在抖?或者说是她的手在抖。
  祁翼寒不易察觉地手臂贴上黎臻手臂,隔着厚厚的衣服仍然能感觉到。
  祁翼寒不知怎地竟然联想到滚了一身雪的徐战……
  他送徐战回家的路上,从走路的姿势看得出徐战被打得厉害,腿都是瘸的,甚至上身不敢乱动,直挺挺的回头都费劲。
  还有,徐战的衣服湿透了,里外都淌着水,家门口只有雪没有水,所以,徐战应该是被人往衣服里塞了足够的雪才成了‘水人’。
  这大冷天的被塞了那么多雪,嘶,那得多冷,何况抓雪往人衣服里塞,抓雪的人同样不好受。
  黎臻如此柔弱娇气,怎么可能干出那么残忍的事。
  捏了捏黎臻变得柔软的手,祁翼寒给黎臻打了个大大的叉。
  不知道自己被祁翼寒打叉,黎臻还在想对策。
  她刚刚在疯狂的暴力中得到了宣泄。
  虽然拿木方子打人的时候她硌得手疼,还被木刺扎到疼得厉害,但她当时是高兴的。
  往徐战衣服里塞雪的时候她都要冻死了,手指头都要被冰冷的雪冻掉了,可如果可以,她不只要塞雪到徐战的衣服里,让他如水里捞出来一般,她还想塞不知好歹的祈莲,塞自私自利的祁翼阳,甚至是……
  想到这里,黎臻斜睨了走在身侧的祁翼寒。
  祁翼寒忽然有种从头到脚透心凉的感觉,怎么回事?
  祁翼寒转头看向黎臻,发现黎臻也在看他,晶亮的眸子在月下闪着光,里面有些他读不懂的雀跃。
  她还是爱他的,嘴里说着要搬出去,说要离开他,其实她只是在跟他闹而已。
  他确实冷待了她,让她受了委屈,闹一闹也对,以后他尽量多回家就是了。
  她的眼神如此深情,如果她离开了,还会有人用如此深情的眼神看他吗?
  祁翼寒握紧了黎臻的手,他之前数次阻拦黎臻说出最伤人的那句话是对的。
  黎臻抽了口冷气,“嘶,你干嘛那么用力,好疼!”
  大爪子都要把她的手指捏断了,痛死她了。
  ‘你干嘛那么用力’七个字在祁翼寒下腹点了把火,脑子里瞬间把每一次猛冲强攻,逼得黎臻哭着求饶时的画面全过了遍。
  他这是怎么了?祁翼寒脸一红,轻抓住黎臻抽回去的手。
  瞥了眼高高大大,把一米六八的她衬得娇小可人的祁翼寒,黎臻蹙眉。
  “能不能松开?”
  正在跟不听话的‘祈老二’交涉的祁翼寒,用大手包裹小手回答黎臻。
  黎臻无奈,翻了个白眼。
  一只手烫得厉害,一只手哪怕揣在口袋里也没捂热乎,黎臻就在这一左一右的冰火两重天中回到了新家。
  祁翼寒动作沉稳地开门闩门,烧水洗漱,等到黎臻独自钻进东屋后,祁翼寒穿着四角裤跟了进去。
  黎臻回身插门却撞上坚硬胸膛,抬头,祁翼寒脸上染着水汽,正眸色深沉地看着她。
  黎臻警惕道,“你进来做什么?”
  面前的黎臻因为仰头的动作露出半截白净脖颈,天鹅般的优美,微张的唇在灯下像是熟透的樱桃闪着诱人的光,粉嫩的舌头隐在其中像是尾逗弄着他去抓的鱼。
  祁翼寒浑身上下透着危险,黎臻下意识后退。
  “我来找换洗衣服……”祁翼寒嗓音沙哑,分外性感。
  黎臻承认自己是好色的,尤其好祁翼寒的美色。
  她永远也忘不了当初她第一眼看到祁翼寒时的惊艳,内心里有个声音狂喊,‘小哥哥好帅!小哥哥是我的!’
  年少的悸动持续力骇人的恐怖,如果不是色迷心窍,她能被耽误了两辈子?
  蓄积在胸口的郁气使得黎臻拒绝被祁翼寒诱惑,她强硬地从祁翼寒没有一丝赘肉的完美身躯上挪开视线,绷紧了脸一副山雨欲来的阴沉。
  本就知道黎臻没拿他的衣服,只是找个理由留下来,祁翼寒打开衣柜门翻了翻,自然是什么也没找到。
  祁翼寒回头,黎臻怒瞪,浑身上下写着,你给我出去。
  蓄势待发的矫健身躯随着动作凹出迷死人不偿命的弧度,黎臻的抵抗力雪崩般减弱。
  太没出息了!黎臻都要被气死了。
  就在黎臻跟自己呕气呕得有来道去时,突然天旋地转,她被祁翼寒抱起放在了褥子上。
  北方的炕结实得很,点上炉子后被窝里暖烘烘的,折腾起来没动静还不用担心会塌,且保暖不冻人,给了祁翼寒足够放肆的条件。
  黎臻对上祁翼寒根本无从反抗,赶人的话被堵在咽喉处,凶残的吻让她呼吸困难哪还说的出来。
  呜呜咽咽中,黎臻软成一滩春水,在祁翼寒强劲的征伐中自暴自弃地沉沦。
  翌日清晨,黎臻在祁翼寒怀中醒来。
  祁翼寒的冷白肤色比透窗而入的晨光还要耀眼,黎臻往常总会在上面种些梅花盖上烙印,证明他是她的,可现在她再也不想那样做了,幼稚又可笑,她从前太蠢了。
  祁翼寒不知是不是听到了黎臻骂自己蠢,忽地睁开眼,见黎臻小脸气鼓鼓的,以为是昨晚他太凶了,无论黎臻怎么求他都没饶了她在生气,笑着吻了吻黎臻嘟起来的唇。
  “饿了吗?”祁翼寒柔声问话,是异样的温存。
  黎臻不想理他,闭上眼转身。
  祁翼寒收拢长臂,黎臻就像尾困在浅水的鱼,挣不脱,逃不掉,还得被亲到断氧。
  俩个人都是未着寸缕,贴上就着火。
  大清早的又被吃干抹净,黎臻再忍不了,抬脚去踹祁翼寒。
  “我饿了,去做饭。”
  在黎臻身边向来习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如今被黎臻奴役祁翼寒毫无不适,起床时还不忘问黎臻吃什么。
  窗帘还没拉开,被挡在外面的天光不驯地从缝隙中透进来,在祁翼寒肌肉匀称的身上包出星星点点的光,像是隐在匣子里的珍宝,勾得人只想把他藏起来。
  黎臻望着这样的祁翼寒,深恨上一世被这样的他勾住毁了一生毁了女儿的自己。
  “随便。”
  黎臻眼尾泛红地拉过被子盖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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