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s7.com 第五十五幕 令童的眼泪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启明活动中心,天台上的黄天霸微微睁开眼,在这里坐了一夜的他伸展了一下僵硬的身体,虽然身上的伤已经被六翼天使治好,但黑刀之首留下伤口的地方还在隐隐作痛。
  他抬头看着升起的朝阳,似乎做了什么决定,站起身,心中默念:去退社吧。
  “原来你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黄天霸转过身,表情又苦涩了几分。
  “令童,我……”
  令童走到他身边,还是那副冷冷的表情,对他说:“为什么一晚上都不接电话?为什么突然不演了?到底发生了什么?”
  面对令童一连串的质问,黄天霸垂下头不敢看她,低声说:“什么也没有发生……”
  下一秒,一把闪着寒光的军刀已经架在他的面前。
  “什么也没有发生?”令童的声音有些颤抖,“就因为这种理由让我们的戏黄了吗?”
  黄天霸紧紧咬着嘴唇,心一横就往刀尖上撞去。令童一惊,赶紧收回了扶他军刀,黄天霸一头摔倒在地,一言不发地坐在那。
  “你疯了吗?”令童不解地看着他,“昨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黄天霸低着头,保持沉默。
  令童微微皱眉,追问道:“是不是辣条,她逼你这样做的?”
  黄天霸抬头看向她,开口想要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来,转而侧过脸轻声说:“没有,都是我的责任。”
  其实这个时候他完全可以无视和辣条的赌约,把发生的一切都说出来。但他并没有这么做,不仅是因为遵守预定是他仅存的尊严,最重要的是他的自尊与自信已经被践踏得体无完肤,他已经认可了辣条的那句话——自己就是个废物,根本演不好戏。
  也许现在这样就是最好的结果吧。黄天霸心里这样想着,感觉到令童的目光像钉子一样扎在自己身上,令童没有再继续问什么,转身离去。他全身绷紧的肌肉放松下来,他实在不想再面对令童了。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黄天霸很想喊住她,可是又能说些什么呢?此时他心里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也许是愧疚,也许是不甘,但就是蹦不出一个字。
  说到底,还是我太过于平庸了吧。黄天霸闭上了眼睛,似乎已经接受了自己的无能,像我这样的人,本来就不配和子午的大家待在一起吧,我既没有沈皓正那样的天赋,也没有令童那么强大的内心,凭什么继续留在子午呢?
  “我们的戏,已经和老师确定过不会在小剧场演出了。”
  令童的声音把黄天霸从自我否定的阴霾中拉了出来,他瞪大了瞳孔,看见令童站定在那里,转过身子,半个侧脸上流下了一行泪痕。
  令童……她哭了?黄天霸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比男人还坚强,那个整天摆着张冷漠的臭脸,不食人间烟火的令童,竟然哭了?
  “也就是说,我们这段时间的努力,全部都白费了,导演,演员,场记,舞美,还有灯光。所有人的付出全部都变得一文不值,到底为什么会这样啊?”
  令童哭得越来越难以自控,声音也哽咽起来,她仰起头,尽量不让眼泪掉下来。
  “我知道,不是所有是努力都是有结果的,但是……但是我真的一直在拼了命地努力啊,所以知道自己的努力没有任何回报后,眼泪还是控制不住地流下来了。”她哭得很凶,但还是在试图挤出一点笑容,“我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让这个戏黄掉,我也不知道你现在内心的想法,但是我希望你作为一个子午人,能够清楚接下来应该做什么!”
  令童抬起手臂擦去了眼泪,又恢复了她那张招牌的冷漠脸,只能从通红的眼眶发现她哭过的痕迹,之后便潇洒地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
  黄天霸全身颤抖地杵在了那里,他第一次看到这样的令童,内心被深深震撼了。外表看上去是铜墙铁壁的令童,内心其实也很脆弱吧,她到底在心里默默承担了多少?而我呢……我到底在干什么啊!
  黄天霸攥紧了拳头,抬头看着略有些刺眼的阳光,浑浊的目光再次变得清明,此时此刻他突然很想听一首叫做《英雄》的歌。他拿出手机,开始播放那首很久没有听过的奈克瑟斯奥特曼片头曲,doa乐队的歌燃得不行,黄天霸听着感觉自己就像成为了能变身奈克瑟斯的适能者。
  原地踏步只会驻足不前
  男子汉就应该为别人而变得坚强
  咬紧牙关下定决心坚守到底
  摔倒了无妨
  再站起来仅此而已
  如能做到便是英雄
  曲终,黄天霸心中已再无迷茫。石中圣剑从他身后腾空而起,欢叫着:“大石大石!”那块憨态可掬的石头竟长出了两只短短的手臂,就像宝可梦里的小拳石一样。它举起手臂,竟然将那把插在体内的长剑缓缓拔出,霎时间,金光铺满了整个天台。
  出鞘的石中圣剑悬浮在黄天霸的手中,他眼神出流露出几分惊讶,感受着自己替身暴增的力量,这就是所谓的替身觉醒吗?等等,这个能力是……
  一年后的小剧场演出季,沈皓正担任《如月疑云》剧组的导演,再次邀请了辣条出演主角,但这一次她竟然主动选择了退社。大家都在为子午失去了一个优秀的演员惋惜,但事情的真相,只有辣条本人和《如月疑云》的另一个演员黄天霸心里清楚。具体经过辣条也记不清了,她只依稀记得一年前,黄天霸又找上了自己,觉醒后的石中圣剑和黑刀之首展开了一场恶战,并且见到了一种离谱到逆天的替身能力,胜负已经不记得了……或者说不重要了,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下次演戏的时候必须退社。于是她便在这次小剧场鬼使神差般地退出了子午剧社,并且因为无视排练纪律被剥夺了替身。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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