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山城的栀子花开了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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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时野带着余蕴偷偷的溜进一中初中部的校区。
  学校旁边就是教职工居住的家属院，有一条小路能够进到学校里面。
  周时野初中的时候逃课逃的多了，才知道这么一条路。
  “这是我初中，你还没来过吧。”周时野带着余蕴走到学校的操场，坐在主席台上方，环顾着四周。
  操场上亮着几盏不太亮的路灯。
  余蕴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轻轻的摇了摇头，
  “我以前来过。”
  余蕴带笑的眉眼看向周时野，“不过我只来了一次。”
  “那次我还看见你了。”
  周时野一怔，似乎是没有想到，“你看见我了？”
  余蕴点了点头，抬头望着漆黑的天空。
  周围高大点楼房挡住了视线，只能看见一小片的天空。
  “初二的时候，我来一中参加舞蹈比赛，你那时候上课迟到了，保安叔叔还让你带我去体育馆。”
  周时野眉头微皱，绞尽脑汁都想了想，终于有了些印象，
  “这么巧啊……”
  “还有更巧的。”余蕴的眼中倒映着周时野的面庞。
  有些放在心里很久的话，好像终于可以找到一个机会说出来了。
  北风吹过，吹走遮挡住月亮的朵朵乌云。
  月亮探出了头，瞧着地上的一双人儿。
  “周时野，谢谢你。”余蕴的眼里闪烁着晶莹的泪光。
  “这句谢谢，欠了你两年了。”
  “谢谢你赶走严菲，谢谢你送我去医院见爸爸最后一面。”
  这句谢谢说出口，心里压着的石头都好像变轻了许多。
  周时野一怔，手指不由得收紧，脑子里关于两年前那个巷子里发生的一切慢慢变得清晰。
  那个满身是血的少女的脸庞慢慢和余蕴重合在了一起。
  周时野愣了愣神，“对不起，那时候我要是再早点找你，再快点送你……”
  周时野的话还没说完，余蕴抬手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少年带着温度的唇触碰到女孩的手心。
  两人的视线相撞。
  周时野愧疚了很久，害怕自己没能让那时候的女生见到亲人最后一面。
  他又跑到奶奶那去了很多次，但是奶奶说那个女生没再去过花店。
  “不怪你，那时候我已经满是绝望了，你突然出现的时候，”
  余蕴眼眶通红，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下，嘴角扯出一抹笑，看着周时野，
  “我真的看见了你带着一大片光来。”
  周时野眨了眨眼，双手握住余蕴的手。
  他宽大的手掌严严实实的包裹住了余蕴的手，神情复杂，
  “很抱歉，这么晚才认识你。”他的手紧张的有些颤抖。
  是不是再早一点认识余蕴，余蕴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他的眼睛也变得有些模糊，一向特立独行的少年，头一次红了眼。
  “不晚。”
  余蕴始终相信，和一个人的相遇是上天安排好的。
  恰到好处。
  不早不晚。
  任何时刻的相遇都有它存在的道理。
  余蕴拉着周时野的手缓缓站了起来，慢慢松开。
  “高一二十一班的周时野，你好，我是高一九班的余蕴，很高兴认识你。”
  余蕴笑着伸出来手，微微歪了歪头。
  高一在第一次月考表彰大会上她认出了周时野。
  众人都穿着校服，只有最前面的周时野穿着一身黑色都短袖，和白色的校服对比起来尤为明显。
  那一刻她就在想该如何认识周时野，如何离他更近一点。
  每次跑操她都会晚点出去，因为二十一班在五楼，九班在三楼，晚点出去会遇到周时野。
  每次跑完操她都会拉着陈嘉柔走快一点，因为周时野的步伐很快，她走的快一点，能够看见周时野的背影。
  她去竞选化学课代表，因为化学老师的办公室在五楼，和二十一班班主任一个办公室。
  每次抱作业上下楼，她都会在办公室外的平台朝着二十一班看，运气好的话，能看见周时野出来上厕所。
  还好，她考进去了。
  一千五百人的年级，她从六百一十二名，到最后第五十七名的成绩，考进了清北班，更是幸运的进入的是二十一班。
  …………
  比起周时野这个人，也许余蕴更熟悉的是他的背影。
  “高一九班的余蕴，我是高一二十一班的周时野，很高兴认识你。”
  周时野笑着回握住余蕴的手。
  有件事情的答案其实此时此刻两个人的心里都已经清楚明了。
  “余蕴，高考之后，你要是还喜欢我，我们在一起吧。”
  少年的声音掷地有声，却带着明显的紧张。
  月光淡淡的照在少年少女都身上，路灯也把两人的影子拉长。
  “好。”
  “我们一起去北京吧。”周时野低着头看着余蕴的侧脸，缓缓开口。
  他想陪余蕴去北京。
  余蕴仰着头看着周时野，嘴角缓缓上扬起一抹弧度，
  “好。”
  “以后你是全世界最厉害的摩托车手，我是最厉害的医生。”
  周时野的手轻轻放在余蕴的发顶，轻轻的揉了揉，
  “好，以后就请余医生指教了。”
  余蕴轻哼一声，努了努嘴，“你应该说永远不需要用的上我的地方。”
  医生是个高尚的职业，可是却不是人们喜欢看见的。
  需要医生，只能说明这个人病了。
  这个世界，人们需要的是无病无灾，平安喜乐。
  “高考完你就是我女朋友了，等我二十二岁了，你就是我老婆，那不就是要你多多指教嘛！”
  周时野凑近余蕴，嘴角的笑咧的大大的。
  余蕴的小脸通红，一巴掌呼在周时野的脸上。
  力道很轻。
  周时野却佯装很痛，“啊～”捂着脸倒在一边。
  把余蕴给气笑了
  “少装了周时野！”
  两人的欢声笑语在空旷的操场上响起。
  只有晚风知道，只有月亮知道，只有云朵知道。
  还有周时野和余蕴两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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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蕴蕴，你手机在响。”姜琴坐在沙发上缝补着裤子。
  是余熠的裤子。
  余熠摔了个跤，裤子给磨破了，补一补也还能够穿。
  姜琴余光瞥见了手机上字，准确来说是一个摩托车的图案。
  余蕴慌乱的拿起手机，挂断周时野打来的电话，坐在母亲旁边，
  “学校发了补助，有一千二，我想下午出去给你和弟弟买衣服。”
  姜琴的手一顿，缓缓抬头看着余蕴，摆了摆手，
  “我和你弟又不缺衣服穿，你自己下午去买一件红色的，初六你外婆七十大寿要办酒。”
  “那你们也没红衣服，我去买一件。”余蕴抓着母亲的手，斩钉截铁的说道。
  姜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道，
  “前几年你爸给我买了的，我还没穿几次，”
  “赚钱不容易，你这些就留着零花，自己买点好看的衣服。”
  余蕴低垂着眼眸，淡淡的应了一声。
  她的漂亮衣服很多了，可是妈妈总还是觉得不够多，总觉得亏欠她很多。
  “刚刚是谁给你打电话？”姜琴目光直直的看着余蕴，像是要从余蕴的眼里找到一个答案。
  “是嘉柔，我们约了下午出门买衣服。”
  姜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余蕴的心里胡宽跳个不停，心惊胆战。
  也不知道母亲信没信这个说辞。
  姜琴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笑着摆了摆手，
  “晚上不回来吃饭的话就打个电话。”
  “钱不够微信上和我说一声。”
  余蕴笑着点了点头跑回房间里换衣服。
  姜琴看着余蕴的雀跃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
  当妈妈的怎么会不知道女儿在想些什么。
  这个蠢孩子还真的以为自己演的好，从小带到大都孩子，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当妈的都知道她想干嘛。
  …………
  “妈妈，你去哪？”余熠正看着电视，就看见妈妈鬼鬼祟祟的想要出门，哒哒的跑过来，眨着眼疑惑问道。
  “嘘。”姜琴轻轻捂住儿子的嘴，揉了揉他的脑袋，
  “妈妈去给你买点吃的回来，乖乖在家等着。”
  余熠一听到吃的，两眼就闪烁着金光，高兴的点了点头。
  姜琴这才松了一口气。
  快步下楼。
  她一路跟在余蕴身后走到小区大门口，看见了一个带着黑色头盔的人。
  个子很高，姜琴心里估摸着是个男生。
  男生的怀里抱着一个淡绿色的头盔，手轻轻揉了揉余蕴的脑袋，小心翼翼的给余蕴戴上头盔。
  整个氛围都在冒着粉红色的泡泡。
  姜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紧紧抓着衣角，目光直直的看着女儿和那个男生的背影。
  在姜琴的印象里，骑着这种摩托的都不是什么好孩子。
  可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劝说女儿，有时候管的多了，反而适得其反。
  只要女儿最后过得好，不受伤就好。
  她把今天看到的藏在心底，没有去质问余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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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年快乐。”周时野把手提袋递给余蕴。
  里面是他给余蕴准备的礼物。
  “我大后天要和我爸妈出去过年，提前把新年礼物给你。”周时野笑着看着余蕴，眉眼温柔。
  把余蕴长长的羽绒服拉链从下到上拉好。
  重庆的冬天虽然没有北方的温度低，但是因着南方气候湿冷，重庆的冷像是寒冰钻进皮肤之中，刺入骨头。
  穿的再多也冷。
  “衣服？”余蕴打开袋子看了看，疑惑问道。
  周时野点了点头，“你手脚都冷，我怕你长冻疮，还有围巾和手套也给你备好了。”
  羽绒服，围巾，手套，袜子，他都给余蕴准备好了，一定让她过个暖和的冬天。
  余蕴摸了摸羽绒服的材质，比她以往穿的那些明显手感不一样，舒服很多，轻咬着唇瓣，
  “很贵吧。”
  “你送我个小礼物就好了，不用这些……”
  “不贵，是我打比赛赢的奖金买的，也没花我爸妈的钱。”
  周时野知道余蕴在担心什么。
  余蕴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毛线织的小挂件，
  “这是我给你的新年礼物。”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拿了出来，觉得自己的礼物和周时野的礼物简直没法比。
  周时野却像是见到了宝藏一般，惊喜的看着挂件，
  “是不是弄了很久？”
  周时野捧着余蕴的手掌，眼里满是心疼。
  余蕴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不难。”
  其实这一个摩托车挂件余蕴做了快一个月，每天晚上在宿舍打着小手电筒摸黑着勾，勾错了又重来，一次一次。
  周时野牵着余蕴的手往高处走，越往上越冷，甚至还能看见白色的颗粒。
  “真的有雪。”余蕴惊喜的抓紧周时野的手。
  在厦门的时候她没有见过雪，在重庆的时候也没有。
  听人说重庆差不多隔个十年才会下一次，上一次下雪还是在她刚回来的前一年。
  “这里海拔高，不过只有一点点雪。”
  周时野看着余蕴笑，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
  “等毕业了，我带你去仙女山，我们去滑雪。”
  “好！”
  周时野准备了两个暖手宝，一个放在余蕴右边外套口袋里。
  一个放在自己右边口袋里。
  牵着余蕴的左手放进自己的口袋里，慢慢朝着山顶走去。
  白雪飘落，点点落在周时野和余蕴的发间。
  他朝若是同淋雪，今生也算共白头。
  余蕴蹲在地上玩着一小滩雪，堆起了一个小小的雪人，周时野拿着手机记录着画面，嘴角和眉眼都染着笑意。
  周时野，这辈子，只爱余蕴。
  …………
  “余蕴以后一定会嫁给我的！”周时野手放在嘴边，朝着远处的城市大喊。
  余蕴赶忙捂着他的嘴，一脸不好意思，
  “不准说！”
  周时野轻哼一声，嘟囔着嘴，“我就说。”
  他看向远方，嘴角缓缓勾起一抹淡淡的笑，
  “周时野一定会和余蕴在一起一辈子一辈子！”
  余蕴的眼眶莫名热热的，不由得低低的笑出了声，她紧紧牵着周时野的手，学着周时野大喊着，
  “周时野说的一定一定会实现的！”
  他们，会在一起一辈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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