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跑堂也是个能人
“它干嘛用的？煮菜？”
“咱一般泡药酒，这巴戟天效果很好，乡医说，既能补精虚，又能补肾阳、能把你骨缝里的寒气与湿气逼走，男人女人吃了都好。”
“那这个……太公吃的话，没啥反作用吧？”梧桐悄声问道。
“又不是直接熬煮药汤，少食影响不大，这东西能做啥啊？除了与牛蒡大力泡酒，做菜，恐怕就只有你这丫头才想得出来。”
梧桐撇嘴，摇摇头，她也想不出，看来只能放着泡酒了。
她正犹豫着是去后厨还是土灶边看热闹，远远就见一位老汉挑着几筐菜路过。
“老伯，稍等，我看看你的小菜。”梧桐一溜小跑就到了路边。
老汉笑呵呵地应声，将扁担卸下来随她翻看。
菜蔬品种很多，数量不多，翠绿金黄，新鲜得很。
“这些是有人订好的吗？这个时候您才挑着去集市啊？”
“哪有人定啊，都是卖的，咱这量也不大，就是家里种了吃不完就带去集市换几个铜板。”
梧桐一边听老汉说话，一边翻看着菜蔬，其中一只竹筐边上掀开了一张荷叶，露出里边红橙色漂亮的泡儿莓，她的牙根顿时就酸了。
“这泡儿莓好新鲜啊。”泡儿莓就是种花家的野草莓。
“是啊，今早摘下立刻就往城里送了，后生，喜欢就买些，青菜萝卜要不要啊？”
“我全要！”
“全要泡儿莓？”
“你的菜我都要了。”
老汉一听，眼睛都快笑没了，“当真，后生可不能唬人哦？”
“我家食肆就在那，见着新鲜就买些，能否算便宜一些，也省得您来回走还得守摊。”
老汉哪有不应的，按照绿叶青菜一铜板一斤，蔬瓜两铜板一斤，一些配菜两铜板三斤，泡儿莓一荷叶包一铜板跟梧桐商量好价钱。
远远观望梧桐买菜的凌老汉，看外孙女站定久久，恐怕是要买菜了，赶紧要过来看看。
一听小菜还得一斤斤的算，岂有此理啊。
凌老汉要砍一刀。
两个身形相差无几的老汉就站在路边讨价还价，最后以两筐菜三十斤给了二十个铜板的骨折价谈成了交易。
牛，梧桐给外公竖起了大拇指，“还是外公厉害！”
凌老汉傲娇地冷哼一声，“那当然，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这钱啊，别不当数，一天省一个，一年就省几百文了。”
梧桐点头如捣蒜，节约节约。
“梧桐，快回来，有客人点菜。”有山表哥在店铺门口大声吆喝道。
“哎！”梧桐下意识应声，想起店里缺少食材的事，有山找她估计就是为这些小菜着急，忙挑起老汉的扁担就想走。
看大舅他们挑扁担，就像骑自行车一样简单自然，轮到她，机头欺负她！
旁边俩老汉都不禁笑出声来，凌外公口嫌体直道，“知道是挑个小扁担，不知道还以为上山砍毛竹呢，顾得了前面，顾不了后面。”
及时雨老汉却道，“欸，老哥此话差矣，这叫嫩竹扁担挑起大筐，后生可畏嘛，后生，我来我来！”
得，这是个口甜体直的。
老汉接回了自己的担子，得梧桐引路，将两筐小菜挑进了后厨。
梧桐忙调好蛋液，放了胡椒粉和少许盐，上蒸锅。
砧板那边正在对两筐小菜进行处理，翻到那包泡儿莓，思桐讶异道，“这东西不会还花钱买吧？”
泡儿莓都打开了，见者有份，思桐自然也会送到张小小面前，“张姑娘，尝两个？”
“谢谢！”这会的张小小还挺乖的。
杉桐一个箭步冲过来，抢在张小小伸手前，猛地抓了一把放嘴里，酸酸甜甜直啧牙，“好酸好酸！”
思桐笑她，“好酸你吃这么多！”
杉桐只是给了她一个‘你懂什么’的眼神。
张小小则是用兰花指捻了一颗，走到后院找水瓢子。
思桐脸色微微一变，“她什么意思？”
“你傻吗？”杉桐嘿嘿一笑，看破不说破，急死四妹。
“梧桐，你买的泡儿莓没啥别的用吧，杉桐快给你吃完了……”
“吃吧吃吧，别浪费，”梧桐说着，眸中忽然闪过一道灵黠，脸色一变，“别别别，别吃，我一会用它和巴戟天做道糕点给太公。”
“啊？”
杉桐脑子乱成一团麻，这俩物是靠什么能联系在一块啊？
梧桐：当然是灵光一闪，能有白芷山药糕，为啥就不能有巴戟天泡儿糕呢？
外公都说了，这少少含量对身体也没啥副作用，不如做来试试，她家的糕点也该更新了，彩虹糕小公主居然没有玩伴，那可不行！
“四姐，叫娘来帮我做一个油酥皮，顺便叫小能哥来上菜了。”
“成。”思桐笑着跑了出去，能写会画的小能哥不做跑堂一直守着竹筒饭就是大材小用。
第一次当跑堂的洪小能给客人送上了第一盘蒸水蛋，看着蛋上还摊着一块肉饼，客人眼睛都亮了。
“蒸水蛋还送肉呢？”
洪小能嘿嘿一笑，“对啊，我家厨子说了，卖十五文的水蛋不送肉就是耍流氓。”
思桐正好挽着凌月回来，母女俩听到这话，面面相觑一眼，赔着笑脸上去给顾客道歉，“孩子不会说话，客官别介意啊，十五文有蛋有肉是咱们食肆老少咸宜的定价。”
顾客面上的尴尬化成笑意，“无妨无妨。”
实则看到肉蛋那一瞬，他大概就明白了为啥水蒸蛋上会有肉？
他们一家人赶路路经此处，见着这个连招牌都没有的食肆门口挤满了买竹筒饭的人，他们本也是冲着竹筒饭去的，但听说还得等上好一会，索性就入店吃个新鲜现炒的。
当时墙上的菜名牌就三四个，水蒸蛋十五文着实吓到了他，鸡蛋一个铜板两只，一个水蒸蛋放四个蛋顶天了，算一算这利润也是吓人，当时心里就觉得这家店宰客。
可考虑到不在这儿用餐，一家人南去也不知何时能遇到下一站官驿，人在外还是得低调些，就当花钱消灾罢。
待得肉饼蒸蛋端上桌，看到有肉有蛋那刻他才反应过来，
十五文是店家为顾客考虑到的价钱，知道光卖水蒸蛋十五文会被骂，可定便宜了，或许厨子觉得烹制起来费时吧，就择中想出了摊一块肉饼的办法来平衡价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