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英雄or叛徒（4）
说完这话，陆烁也不理会赵飞是何反应，他提起拐杖骤然一挥，只见到史莱姆身上的白磷之火瞬间熄灭；随即他拐杖往回一拉，被烧成一砣烂泥的史莱姆身体里爆出一枚晶体，飞向陆烁，融入他体内。
这只史莱姆果然是一头契约兽！
只要契约兽的魔晶核成功被回收，不管受到多严重的伤，即使肉身彻底被摧毁，在宿主灵魂位面里温养一段时间，契约兽就能完全恢复，而且实力不会受到任何削弱。
在陆烁回收史莱姆魔晶核的过程中，赵飞一直冷眼傍观，没有开口说话，也没有去干扰陆烁的行动。因为从客观上来说，无论是赵飞还是陆烁，两人都非常明白，如果真的动起手来，区区一只受到重创的史莱姆根本无法左右；从主观上来说，陆烁不认为眼前的少年有能力阻止他回收史莱姆的魔晶核，而赵飞则不屑于这么做。
“你可以作自我介绍了。”毫无阻碍地将魔晶核收入灵魂位面之后，陆烁昂起头，以半命令式的语气对赵飞说。
他举手投足之间，那股顶尖强者的气势，足以令任何胆敢与他直视的人为之心悸，更勿论其说出的话来，自有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威势。这与是否修练过精神系魔法无关，那是一种上位者对下位者的俯视压制。如果是普通人或其他低修为的法师，可能在他开口说出第一个字的时候，就在其威压之下瘫倒在地上。
可是赵飞并不在其列，在陆烁的威压之下，赵飞纹丝不动，神态自若，依然以一副笑非笑的表情望着他，丝毫没有半点强撑、造作的迹象，犹如他那钻石法师的威压对赵飞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似的。但也正因赵飞有如此表现，陆烁才会认为赵飞有资格在他面前作自我介绍。
“自我介绍嘛。”赵飞耸了耸肩，“我是一个黑铁法师，羊城魔法学院的学生。”
“黑铁？学生？”陆烁仔细玩味着赵飞话中所说的两个词语。
作为对陆烁质疑的回应，赵飞将一物抛向对方。陆烁接过来一看，那是一个魔法师徽章。
每位正式登记在册的法师，都有一个由魔法监缉局授予的徽章，由特殊魔法材料制成，法师将自己的血滴在上面，徽章与法师本人的灵魂位面产生连接，除非法师死亡或因犯下重罪被魔法监缉局强行回收徽章，否则这种连接是永久性的。
如果说，法力波动频率图谱是魔法师无形的身份证的话，那么徽章是魔法师的有形身份证，无法伪造。同时徽章上面的颜色也代表着持有者的当前魔法修为水平。黑、青、白、金、红，五种颜色，分别代表魔法修为的黑铁、青铜、白银、黄金、钻石这五个境界。至于传说中的封绝法师，会有另一个特殊的信物，普通徽章不包含此列。
而此时赵飞扔过来的徽章是黑色的，也就说明徽章的持有人只是一名最低级的黑铁法师。
陆烁的视线在徽章与赵飞之间来回打量，似乎想要找出赵飞并非此徽章持有者的证据，因为陆烁能够感觉，此时赵飞所作所为，远超一位黑铁法师的能力范围；然而，陆烁始终能够察觉到，赵飞与徽章若隐若现的联系，这个发现恰恰说明了赵飞正是徽章的持有者本人。
“不用看了，这个徽章就是我的。”赵飞看出了陆烁心中的疑惑，当即朗声道。
“是吗？深夜倒访，有何贵干？”听到对方的肯定性回答，陆烁已对徽章没有任何兴趣，当即抛还回去。
接过徽章之后，赵飞将其重新放回袋里，他笑了笑，对陆烁说：“其实也没什么重要的事，只是在魔法学习上遇到了瓶颈，有三个问题想要请求陆老板解答一下。”
“哦？学习上有问题，你应该在教室里向你们学院的导师请教吧。问我一个商店道具商人有什么用？”
“在教室里学到的只是掌握知识的方法，而不是知识的全部。我这三个问题，学院里的导师回答不了我，或许陆老板能帮我指点迷津。”
“我说过，我不是老师，只是个商人，解答不了你的问题。请回吧。”
“陆老板还没听我的问题，为何就摆出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呢？”
“……好吧。长话短说，你只有五分钟。”思考2秒之后，陆烁给予赵飞最后的忍耐。
虽然只有五分钟的期限，但赵飞并不慌张，他开始缓步在演示场内移动，一边走，一边说：“看来陆老板对于自己的契约兽很是照顾啊。”
“如果这是你第一个问题的话，那么我不得不提醒一下，你只剩下4分钟了。”
“没有。我只是有感而发。”赵飞突然停了下来，然后朝另一个方向缓步走去，“接下来才是我的第一个问题。”
走出十来步，赵飞又突然站定，回过头来，对陆烁说：“陆老板对一头契约兽的生命都如此珍视，为何对于人类同胞，却视人命如草芥呢？”
听到此话，陆烁握住拐杖的手骤然一紧，负于背后的另一只手也握紧成一个拳头，目光之中有着杀意涌动。
还未等陆烁发飙，赵飞又开始沿着另一个方向，以一条弧线进行移动，边走边说：“如果陆老板觉得我这个问题回答起来有些难度的话，那么也不用急着回答，请听我的第二个问题。”
走到距离陆烁30多米处，赵飞突然停下，转身面对陆烁：“36年前，在欧洲5个分局执行公务的总共12名特工，在一次行动中遭到神圣教廷的异端裁决殿偷袭，全员被擒获，后被押解到东圣城拜占庭进行关押。当时陆老板孤身一人独闯东圣城，以勇气和智慧，硬生生地在神圣教廷和异端裁决殿的眼皮底下救走了11名特工。我想问的是，未能被救出的最后一人，她到底是怎样死的？”
“你是804局的特工？！”陆烁问道。
本来他就对赵飞的身份有所怀疑，听赵飞这么说，他基本已经完全确认赵飞的身份了。
在陆烁的特工生涯之中，功勋显赫、战绩辉煌，但唯有36年前的东圣城拜占庭那次行动，堪称是他最重要的代表作。那一次与异端裁决殿的圣裁官之间斗智斗勇的传奇经历，更是被写进804局内部培养特工的教程，流传后世。
然而，36年前的东圣城行动，是陆烁人生的巅峰，也是他一生的遗憾。
因为未被救出来的那个人，正是陆烁一生的挚爱。
“别急，不是还剩下一分钟吗？”赵飞笑了笑，沿直线回到原地，“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
“你问吧。”陆烁用冰冷的声音说道。
“请问：黑铁法师能够杀死钻石法师吗？”话到如此，赵飞不再掩饰此行的来意。
“你真是在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