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偷袭

  似乎感应到有人在骂自己,宋朝打了一个大喷嚏,手中的杯子抖了抖,里面的茶水溅了出来。
  “不对,煮茶的时候最忌心绪浮躁,重来。”
  教习的嬷嬷正在教导宋朝煮茶,从研磨茶叶,点炭火,抹茶,献茶,每个动作像跳舞一般,既要看着美,又要准确到位。
  宋朝有些想不明白,在片中她是低下的银库匠人,这般高雅的东西,实在与她在戏中的身份不符。教习嬷嬷没说为什么要教,她也没问为什么要学,电视里看得很简单的动作,做起来却是十分的难,主要是心静达不到‘清静,敬和’的标准。
  嬷嬷又十分严厉,做不好,动作不到位,那些如刷锅水般的废茶全都进了她的肚子。
  “嬷嬷,我们可以休息一下么?”主要是喝得太饱了
  嬷嬷看了眼时间没有说话,一旁的安德海立刻帮腔,他已经在一旁静立很久,苦于嬷嬷的严厉一直没有出声。
  “宋小姐病体学未出愈,应该劳逸结合。”
  嬷嬷眼睛动了动,忆起爵爷的吩咐,一切都以宋朝的身体为先。适才让她喝了那么多茶水,不会对身体有什么坏的影响吧。
  “上午的课就到这里,我们下午继续。”
  宋朝松了口气,起身向嬷嬷行了个礼,脚步匆匆直奔洗手间。膀胱里面的水排一干二净,人也轻松许多,就是一点怕打嗝,一个不小心,胃里就像开了锅一般。
  喝茶可以引起体内的血糖降低,安德海贴心的为她准备了一些甜食,虽然胃里面全都被水占据,时不时还会打个水嗝。看到甜点,宋朝还是拿起一块放到口中。
  “宋小姐最近的气色不错。”被那般精心的娇养,每日三餐御珍楼药膳吃着,人气色不好才怪。
  宋朝却将自己脸上的气色归功于每天与权朔的对练,生命果然在于运动。
  “谢谢你刚才为我解围。”
  “那都是小事,嬷嬷自小在宫里长大,虽然人是严厉了些,但教出的女孩子仪态礼节却是最好的。许多大世族都抢着请她,去教小姐夫人们礼仪。”
  宋朝点了点头“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还有三天,就是开机的日子,做为你的助理,我来看看你准备得怎么样?”
  三天,那不是就是周六那一天,她和权少顷约定日子的后一天。权少顷好算计呀,比试根本就是一个幌子,她前脚离开离园,紧接就要进组,衔接的刚刚好。
  见宋朝脸上忽然狂风大起,安德海不安的问“宋小姐,你怎么了?”
  “权少顷这个混蛋,他竟然骗我。”
  在爵爷的地盘,吃喝用度全是最好的,这个女人还敢骂爵爷,安德海顿觉宋朝有些不知好歹。
  “宋小姐,这里可是离园,你骂我小叔可是不对。”
  “我骂他了么,别说在离园,在他面前我也敢这么说”宋朝起身去找手机,她要当面问个清楚。
  “你这么说话,我就要说上几句了,我小叔为了你的事情,可是整个帝都的世族都得罪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和着你都不知道?”
  看着宋朝一脸的迷惑,安德海忽觉是不是自己太多嘴了,既然小叔那里不想让宋朝知道这件事情,他的多嘴会不会坏了小叔的事情。
  “那个,详细的经过你还是去问小叔吧,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见胖子想遛,宋朝哪能给他机会,几天下来的急训还是有些效果,虽然让她的身手没提高多少,反应速度明显提高了许多。
  一个闪身,就拦住他的去路“信不信我只要喊一声,你就休想离开离园。”
  安德海看懂了她眼中的威胁,他可不认为宋朝只是说说,出于小叔对这个女人在乎程度,什么都不问,就先给自己一顿好打。
  “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宋朝瞄了眼沙发,示意两人到沙发上聊,安德海是人精,很快理清了事情的轻重,只是重点强调权少顷押着人不放,为此得罪很多人,闭口不提权少顷携人勒索的事情。
  最后还不忘提点一下宋朝,权少顷这么做全是为了她。
  夜色如墨,权少顷匆匆从外面赶回来,原因无它,宋朝不知什么原因开始闹脾气,不吃不喝将自己锁在房间内,任何人都敲不开门。
  庄园内有备份钥匙,谁也不敢私自开那道门,下午的时候宋朝可是发了大火,直骂权少顷是个大骗子。
  权少顷接过管家手中的钥匙,脸上黑的都快滴出水来,一股风暴在他眼中凝聚,身侧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锁芯转动,房间门被打开,里面没有开灯,漆黑一片。
  走廊的灯光通过打开的房门,直铺在地面上,将里面的黑色切割成为左右两块。权少顷颀长的身影,被光拉得的很长,经过地面物体的切割,像极了一个怪兽。
  “宋朝,出来”
  寂静的空间回荡着权少顷的吼声,躲在暗处的宋朝身体一震,却没有动。权朔说过当两个人武力值相差很大的时候,偷袭是一个很好的办法。
  没有得到回应,权少顷心火更炽,回头吩咐其它人都退下去。
  “想和爷玩,好啊!爷好好的陪你玩一场。”
  权少顷大跨步走进房间,伸手带了一下房门,门板慢慢合上,光线被越压缩越窄直到完全消失。人的眼睛对光线感觉很敏感,从光明到黑暗会有短暂的适应期,这是宋朝绝佳的偷袭机会。
  权少顷只觉耳后生风,反手一挡接住了宋朝的攻击,其实一进入屋子内,宋朝略显紧张的呼吸声已经出卖了她的位置。
  宋朝飞出的一脚似乎踢到了铁板上,一招未成,宋朝身体一矮直攻权少顷的下盘。权少顷的下盘那可是稳的一匹,多少女人折在他的身下就可见一斑。
  宋朝扫来的这一腿,在她看来是迅猛无比,在权少顷的眼中如同蜗牛爬,他本可以踢断这条攻来的腿骨。自己的对手是那风吹就倒的女人,权少顷心底的气消了不少,后撤一步退到一旁。
  宋朝二击不成,身子一缩像个球般滚到了沙发的后面。那滚地的姿势要多笨拙有多笨拙,权少顷脸上的笑纹加深,心中怒气全消,本就是担心宋朝的身体,见她如此‘生龙活虎’,只觉滑稽可爱。
  “这软脚猫的功夫是权朔教你的。”
  宋朝躲在沙发的一角,微微喘着粗气,这几天权朔教了她很多东西,不只是拳脚上的功夫,还有因地施材,根据所处的地形地势寻找最有利于自己的场地。
  在离园她最熟悉的地方就是这间卧室,又在全黑的情况下,宋朝有信心将权少顷放倒。
  手边不远处就是灯的开关,权少顷没有去开灯,难得宋朝精神头这么好,陪她玩玩也不错。
  “权朔可是亲卫中拳脚功夫最好的一个,我倒要看看他都教了你些什么?”权少顷步步向沙发逼近,每一步都踩在了宋朝的心跳之上。
  “搏斗,近战,兵器,还是躲躲藏藏……”手指搭在沙发的背脊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跳动着,目光直视宋朝躲藏的地方。
  突然他脚下生风,人就来到了沙发的另一头,那里空空如也,完全没有宋朝的影子,权少顷嘴角勾起,有意思。
  脚下似乎踩到了什么东西,身后待机状态的投影仪突然启动,事先设置好的画面兜头散下。雄性动物体内都有战斗的基因,瞬间被唤醒,抬手出拳迎上奔来的影像。
  虚影穿过他的身体,投射到对面的墙上,权少顷全力的一击扑了个空,还来不及反应发生了什么,身侧劲风袭来。权少顷本能的飞起一脚,只觉那一脚似乎踢到了柔柔软软的东西,偷袭他的人整个倒飞出去。
  撞到一旁的沙发,沙发带人整个翻了过去。
  “宋朝……”惊觉自己踢错了人,权少顷立刻收回拳脚,几步就来她的近前。
  翻倒的沙发和凌乱的抱枕,将宋朝小小的身躯淹没,权少顷七手八脚才将人刨出来,只见她的胸前有一个脚印,人已经昏迷不醒。
  “宋朝,七月,你醒醒……”
  适才那一脚权少顷可是用了全力,别说是宋朝这小身板子,一个健康的成年男人也禁不起他那一脚。
  弯腰,伸手要想将她抱起来,宁朝微才的双眼突然睁开,大拇指撰于食指于中间,食指和中间凸起,形如凤凰的眼睛,疾速攻向权少顷腋下章门穴。
  她使用的是权家三卫独门秘术凤截指,专攻人的穴位和关节。权少顷顿觉胸口一闷,半个身体失去了知觉,宋朝趁胜而起,双手扣住权少顷的手腕,向后一拧,膝盖抵上他背后的穴道,令其动弹不得。
  宋朝整个身体的重量都聚于压制权少顷的那条腿上,重心的关系,她与他挨着非常近,近到权少顷可以感觉她他起伏的胸口。
  “你输了”不是疑问句,是肯定句,为了这个时刻,宋朝牺牲了很多。
  不惜硬接下权少顷那一脚。虽然事前她做了充分的准备,在胸前垫上厚厚的防护,接下那一脚还是让自己受了伤,现在五脏六腑都在痛。
  “你疯了,为了赢连小命都不要了。”权少顷很生气,为了引自己入局,宋朝不惜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这是权少顷不能忍的。
  宋朝学习凤截的时间还短,指法和力度都不够,权少顷身体只是短暂的麻痹。手腕一转,权少顷身体一百八十度大旋转,宋朝的胜势全无,像只小鸡仔般被人压到身下。
  “让我看看你的伤”权少顷动手扯开她的衣服,露出下面的护具。
  “权朔真是一个好师傅呀!”权少顷咬牙切齿
  此时投影仪中正播放着李小龙的电影《猛龙过江》,剧中的李小龙正与人高马大的跆拳道高手交手,眼神犀利,动作迅猛,口中不停怒叫着。
  权少顷眼中的怒意与其不相上下,宋朝向后缩了缩身体,这一动,牵动了身上的伤,顿感头晕的厉害,两股热流由鼻子中流了出来。
  血的颜色更加刺激了权少顷,一把抓住她的肩头,勒令她不要乱动。
  “不要吼的那么大声”鼻子痒痒的,伸手抹了下,抹了一手的鲜血“爵爷,我头晕”
  宋朝弱弱的倚在沙发上,身旁的垃圾筒中满是沾血的棉球,她的鼻孔中也塞了两团。本就大病未愈,这么一折腾面色如纸,倚在那里眼睛半开半合,开添几分病态。
  权少顷命令下人将房间打扫干净,回头就看到她半死不活的样子。
  “现在知道痛了,偷袭爷那股生龙活虎的劲呢,还和爷玩策略,就你那脑子不是摔傻了。”
  权少顷一阵埋怨,听到她的耳中,头更晕了。
  “我这么做,还不是因为你爵爷耍心机在前,后天剧组就开机。不管明天我们谁胜谁负,我都必须乖乖去剧组报到,爵爷你这手玩得高呀!”重点是她每天拼死拼活的练习,谁知无论如果如何,爵爷都是赢家。
  被人戳破诡计,权少顷没有半点害臊“合同是你签的,开机日期明明白白写在那里,你不记得还能埋怨其它人。”
  宋朝一口气提上来,差点吐出一口老血,她向权少顷伸出一根大拇指。然后眼睛一闭,不再搭理他。
  权少顷见她一副了无生气的模样,慢慢向她走了过去,鞋尖踢了踢她的脚底,见她不回应,渐渐蹲下身子。
  “很不舒服么,用不用我扶你到床上去。”
  适才宋朝鼻血流得凶猛,权少顷原地止血并没有移动她,现见她半坐在毛毯上,头枕着硬邦邦的沙发,并不是很舒服。
  宋朝睁开眼睛,说了声不,她本想摇头,可头一动就想吐。她的手掌就那般软软的摊开,指甲的缝隙里还有残留的血迹。
  权少顷心头一动,男人都是有血性的,特别是他这种好勇斗狠,血腥的气味随时会让他们发狂。可宋朝的血却让他感觉到一阵冰冷,脊背发寒,冻达心脏,他见不得宋朝受伤,更不能见她的血。
  “我通知下去让开机的时间向后延几天。”
  “不用,让整个剧组的人等我不太好,我躺上一会儿就好了。”
  “我命下人给你熬些补血的汤。”权少顷站起身来欲走,宋朝突然抓住他的裤管。
  “将那些人都放了吧”
  那晚的事情宋朝十分模糊,却清楚记得罪魁祸首只有一个人,听权塑说那人挨了他一脚,不死也变成傻子。
  “安德海都跟你讲了什么?”园中只来了他一个外人,除了他多嘴多舌,都不做第二个人猜想。
  “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我只是不想让你得罪那么多人不值当。”
  权少顷注视着她的目光,想从中看出有没有说谎,却低头望见了一片星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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