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石佛之心

  混沌虚空之中,劫雷阵阵,一道裂缝撕开了整个苍穹。百万幽魂从中脱出,誓要摆脱天地秩序的束缚,投入虚空下的轮回之中。
  “帝麟化剑斩乾坤”,一声冷喝。只见虚空之上,一位被五彩霞光包裹之人,面容看不真切,只有那一双星眸震慑人心。
  “吼!”
  伴随着一声嘶吼,虚空破碎。一只麒麟犹如万兽帝王,凌空飞驰。化作一道七彩剑光,在那人手中凝成一把神剑。
  只见那人身影瞬动,惊天一剑信手而出,斩向眼前之敌。
  剑出,天地失色。
  剑落,时空凝结。
  剑回,魂飞魄散。
  百万之敌,尽数陨落。
  随后,那人纵身一跃,坠入茫茫轮回之中。
  “又一次,苍,你的轮回,救得了你的苍生吗?”微微一叹,老者将思绪拉回现实。望着眼前还在努力修炼的少年,一丝欣慰夹杂着些许无奈涌上心头。
  少年名唤星翔,眼眸如星,俊俏的脸上略显一丝苍白。平日随师尊在佛陀山下的丹星药庐里生活。白天帮忙医治病患,上山采药;晚上随师父到山上修行到深夜。风雨无阻,未曾间断。
  几年下来,医药病理倒也学的几分,山植药草也是略知一二。
  随着少年魂识运转,一阵魂力波动弥散开来。
  少年睁开眼睛,叹了口气,望着眼前的老者道:“师尊,徒儿感觉有所突破,只可惜还是无法修炼灵力,正式踏入修炼一途”。
  老者慈爱地摸了摸星翔的头,安慰道:“翔儿,你虽有帝皇命格,天赋绝佳。却在出生之时,被人生生夺去。现在命失九两九,不能修炼灵力,不是你的过错”。
  命格被夺之事,星翔自然知晓。但每当向师尊追问是何人所为时,师尊总是说时机未到。也正是由于命格缺失,不仅无法修炼灵力,每九年还有一次命劫。上次一九命劫,不但让星翔失去了九岁前的记忆,还让师尊旧伤复发。所以师徒二人才会在此地生活,借由佛陀山的煞气抑制师尊伤势。
  老者继续说道:“修炼并非只有一种途径,世人皆以丹田为基,灵力为准,分凡阶九境。其实还有识海为基,魂力为准,分为魂阶七境。之前我传你七星诀便是修炼魂力的法诀。
  星翔顿时想起,七年前,自己甫过一九命劫。当时师尊便传授自己一套法诀,修炼之后,灵力依然毫无进展。本以为是自己不够努力,没想到修炼的是魂力,难怪自己的感知越来越敏锐了。
  “现在你已经突破魂初之境,可以开启魂眼了”。
  说罢老者让星翔闭目静坐,感受世间的一切。同时,老者引诸天星辰之力,灌注到星翔身上。
  “魂眼,开!”
  随着老者一声轻喝,星翔感觉到自己额头之处,有一只竖着的眼睛。现在即使闭上眼睛,也能感知到周围的一切,甚至可以看到偶尔捕获到周围煞气流动的痕迹。
  “变异魂眼”,星翔又惊又喜。莫说寻常之人,就是修灵之人,能开启魂眼者已是少数,变异魂眼更是万中无一。
  “还有两年,你就十八岁了,二九命劫也要来临。你不必担心,为师竭尽全力也要让你活下去。逸仙神宗有一套法诀,对你或有助益。若你日后想要离开,或可前去,一试机缘。为师尚有要事,需要闭关一段时间,以后药庐就交给你打理了。”
  老者转过身去,望了望后山,若有所思,而后淡淡说道:“后山的石佛蒙尘了,离开之前替为师清理一下吧”。
  老者说完就径直离去,每走一步,身体就变淡一分,七步之后,便已彻底消失不见。
  星翔知晓师尊此次闭关,是修复上次命劫引发的旧伤,为自己渡劫做准备。心里一阵感动,对着师尊离去的方向三叩九拜,跪谢师恩。
  “徒儿一定会想办法医治师尊,自己也会努力活下去,请师尊放心”。
  佛陀山,昔日佛魔大战终结之地,煞气肆虐,即使普通修者也无法忍受。据说前两天有人不小心闯入,回家就卧床不起了。如今,星翔却丝毫不受影响,径直向后山走去。后山本是星翔修炼七星诀的地方,其中遗骨残骸不少,但是佛像却并从未见到过。还曾一度好奇,这山怎么叫佛陀山呢?纵然心中存疑,星翔仍然认真寻找,对于师尊的交代,星翔自然全力完成。
  事与愿违,一无所获。莫非需要魂眼才能看到,只见星翔运起七星诀开启魂眼,果然看到一座石像,确切的说是一尊半佛半魔的石像。
  石像的左边是半座慈眉善目的佛,佛眼半闭。
  石像的右边是半尊煞气逼人的魔,魔眼半开。
  佛魔各异,哪怕只有半面,也难掩英气。
  佛魔双掌合十,甚是怪异,说不出的违和。
  半佛左手手腕处一串琉璃佛珠似乎牵引着空中皎月,半魔右手中指处戴着一个鬼面骨戒,一缕缕煞气不断溢出。
  莫非这就是佛陀山煞气的来源。
  就在星翔双眼与石像对视的瞬间,突然感到一阵眩晕,好像灵魂出窍。石佛未变,只是自己却已在一处莲池旁边。远处水面,似有一位人影,步生金莲,朝自己走来。
  “我犹原担心你不会来”,说话的是一位佛者,面容与石像半佛相似,不同的是三千青丝仍在。
  星翔知晓出家人都喜欢打哑谜。至于你是谁,在哪里这种问题,他们愿意说自然会告诉你,否则问了也白问。
  索性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大师在等我?不知所谓何事?”
  “你不好奇我是谁?这是哪里?”佛者轻笑道。
  星翔摇头道:“不好奇”。
  “哈,也罢。”佛者继续道:“我有一物,名唤九转玲珑心,可以让你突破命格之限,修炼灵力”。
  星翔心中一动,仍面不改色道:“凡事皆需代价,大师还请明言吧”。
  “寻人,渡劫,造孽,还心”,佛者正色道,“这就是我希望你助我达成之事”。
  星翔心念瞬转,冷静道:“此心非比寻常,若我想不假,此物非凡躯可承受”。
  “确实,承载此心需要至清至净之体。”佛者回答道。
  星翔心中一叹,苦笑道:“恐怕要让大师失望了,我并非至清至净之体”
  “吾知晓,吾还知晓你是万恶之躯”。
  此言一出,星翔心下大骇,这是只有师尊和自己才知道的秘密。
  对于星翔的讶异,佛者并未在意,轻笑道:“物极必反,确切的说,你应该是极秽净躯”。
  星翔强迫自己冷静,转念想到既然是师尊让自己来此,眼前之人必与师尊是旧识。知晓自己的秘密,也不会对自己不利,眼下自己确实需要修炼才能不拖累师尊。于是正色道:“我接受你的条件”。
  佛者欣慰一笑,右手指尖闪过一道金色光芒,在自己胸口一划,金色血液慢慢渗出。
  佛者犹如未觉,伸手取出一颗被九彩光芒包裹的玲珑心脏。
  心脏溢出的金色血液,落入地面,化作一朵朵金莲。
  不及星翔反应,佛者左手托着玲珑之心,右手已经划开了星翔的胸口,将心植入了星翔的右胸位置;随即右手剑指轻挥,星翔胸前伤口已经愈合,整个过程不过短短一瞬,还未感觉到疼痛,就已结束。
  随后佛者右手轻挥,医好了自己的伤势。
  石佛之心入体,星翔立刻就感觉到天地之间灵力的流动。
  “感觉如何”,佛者问道。
  “感觉自己多了一个心眼”,星翔轻笑道。
  “甚好”,佛者甚是乐观,继续道:“至于所寻何人,我想你已知晓。”
  “大师既要还心,且要至清至净之体,应该是要找寻传说中的清净无垢体吧”,星翔沉思道。
  “孺子可教也,其余之事,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一切随缘”
  缘字犹在耳边,眼前景色却已变化为原来的模样,一切仿佛不曾发生。
  星翔闭目思索,方才一切似真似幻,既然要验证一番,不如试一试能否修炼灵力。
  只见周遭灵气与煞气纠缠聚集,以星翔为中心形成一个漩涡。灵力如久旱之地的一滴甘露没入星翔体内。
  源武一境,星翔心中大喜,终于算是正式踏上修炼一途了。源武境,可以在天地中汲取灵力,一个源武一境的人,可以对付四五个普通武者。
  就在星翔以为一切结束之际,一丝莫名力量从煞气中分离,滋养星翔魂力。顿时,星翔的感知较之原来扩大了十倍。一股意念波动以星翔为中心,慢慢向四周探索。即使不需要开启魂眼,方圆五丈之内,一切风吹草动尽在脑海。若开启魂眼,范围可达十丈之距。
  就叫神念无极吧,星翔对于突破带来的收获十分满意,对于刚才领悟的探测意念波起了一个名字。
  修炼结束,东方已是天明,星翔决定回到药庐收拾一番,告别平日的街坊,然后就前往外面的世界,一寻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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