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2章 沈凝的情调
8月4日上午6时40分，全副武装的天深号启动辅助引擎，通过武备库的磁性滑轨弹射至定边山预定战场。
6时42分，得月子结束入定，他此时一身白衣胜雪。接过同门端上的酒，他一饮而尽：“各自珍重，后会无期！”
“恭送大师兄！”
师弟们热泪盈眶一同饮下酒，得月子飞身而起没有回头。
预定战场就是昨天的战场，经过一天的狂轰滥炸，巍峨的山脉几乎被削平，草木死绝只剩焦土。烈风吹过，卷起漫天沙尘。
粗大的沙硕擦过机体表面，发出金属摩擦的噪音，视野很差，能见度不足百米，九眼森罗打开，血红色的光线在昏黄的沙尘中来回闪烁。
“不是个好天气。”
通讯器中传来沈凝的声音，他是天深号的领航员。
“这一带从来没有过沙尘暴，可能是昨天的轰炸改变了局部气候。建议上调九眼森罗的功率，敌方可能会利用沙尘暴进行偷袭。”
驾驶舱中，唐雍深深的吸了口气，他对沈凝的谨慎不以为然，反而聊起了其他的事情。
“老沈，你还记得蒋深吗？”
这个问题让对面卡住，好几秒之后，沈凝的声音传来：
“我和他接触不多…怎么忽然提起他？”
蒋深是上一任血税军元帅，十几年前的居戎之战中，为了完整捕获魔神将而战死。他捕获的魔神将就是现在的天深号的基底，天深号也是以他的名字命名。
噼里啪啦的噪音继续，主控屏幕上闪过一丝扰动，唐雍分出5念检测机体外部态势感知探测器，自检绿灯顺次亮起，代表一切正常。可能是正好有沙子撞到了某个敏感探测位点。
“四十多年前，我和蒋深在帝落师门共事过一段时间，他那时是中校，我是随军玄修，我们关系不错。”
唐雍谈到往事，声音中透着一丝异样。
指挥中心那边传来一阵嘈杂，没一会沈凝的声音再次传来：“天深号机师，这边工作人员让我提醒你，大战之前不要回想死人，会很不吉利！”
两人同时嘿嘿笑起来，末了唐雍放开操纵杆，在眼前摊开掌心又握紧。如此几次之后，他再度开口。
“老沈，我在最近的出击中，常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我总能感觉到有一股很熟悉的气息在身边，我想了很久，记起来好像是蒋深的气息。”
“蒋深……好像就在我身边。”
沈凝淡淡的问道：“这种感觉有多久了？”
“大概半个月吧，最近越来越明显。”唐雍回答。
“嗯，打完回来要做个全身检查。”沈凝给出炼修的判断，“你最近太累了。”
“老沈你这个人一直没什么情调。”
“你很快就能看到我的情调……注意，得月子已经进入战场，决斗马上开始！”
随着得月子飞入预定战场，在战场上方临界层巡航的轰炸机投下一枚云爆弹。
重达十吨的超级炸弹缓缓下落，至距离地面两公里时高度晶振激发引信，一颗太阳般的火球在战场中央升起，腾起的蘑菇云直冲云霄。
以一发超级炸弹作为决斗开始的信号弹，这就是沈凝的情调。
在爆炸的瞬间，天深号主引擎点亮，亮青色的矢量灵力剧烈喷发，为机体带来可怕的加速度。
主控逻辑调用机载算法集中的踏仙步数据，天深号微动引擎断续喷发，带动机体以连续短距弹跳的方式拉直斜上方三点钟方向。
这个高度可以避开因爆炸而即将到来的地面冲击波，同时拥有更好的扫描视界。
轰……
云爆弹强光之后两秒钟，低沉浩大的轰鸣堪堪抵达，紧接着地面掀起岩石和沙尘的海啸，一道高达数十米，色若死灰的巨浪横扫战场。
当它以排山倒海的气势从天深号的下方扫过时，一道惨白的剑光从中爆发，得月子藏身冲击波之中，从下方阴险突进。
锵！
龙吟之声冲天而起，目标直指悬浮半空的天深号。
不过九眼森罗早已锁定他，黑衣罗汉全向冲击盾表面亮起网格状的灵光。
得月子的剑光从斜下方袭来，正好是盾牌的反手，根本来不及进行格挡。
但就在那个瞬间，黑衣罗汉竟哗啦一声碎裂成几百片，并在下一瞬间于机体的右脚处重组，正正对着得月子的攻击方向。
黑衣罗汉全向盾，根本不是用手臂操纵，它可以通过模块化重组，瞬间格挡来自任何方位的攻击。
此举大大出乎得月子的预料，他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以及他的同道们并不是没有研究过天深号的能力，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的道理玄天也懂。
无奈天深号几乎每一战都会更换全套装备，各种层出不穷的玄法武器让道人们难以招架。虽说任何武器法宝都会有破解之道，但那要花很多的时间去调查和尝试。黑衣罗汉全向冲击盾，这玩意得月子别说闻所未闻，他连想都没想过，哪里来的破解之道。
战场之上，也容不得犹豫，就算是从未料想过的情况，也只能全力以赴。
在剑盾交错的刹那，得月子眼中闪过一丝狠色，苍白的剑光中亮起淡淡的明黄色灵光。
这一变化，被机载探测器捕捉到，并同步传送到几十公里外的指挥中心。
“斩龙剑！”
众人不由自主大叫，紧张的盯着屏幕。
天深号以魔神将为基底，一般的高阶道人根本无法破防，即使受伤也只是外层装甲剥落，无伤大雅回来换一块新的便是。
但得月子的斩龙剑赫赫有名，当斩龙剑的断离效果发动时，有很大机会破坏天深号的基底结构。如果他真的突破外层装甲将内层的魔神将躯壳切断……不但修起来很麻烦，而且会破了天深号不败金身的神话。这一点很不好。
因为这样的原因，指挥中心的工作人员特别紧张这一剑，当斩龙剑标志性的明黄色灵光亮起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嘶啦！
断金裂帛般的爆鸣响起，漆黑的盾牌被斩龙剑一分为二，断口处爆出大量电火花和云雾状的淡蓝色灵力。
得月子眼中似有得意之色，看起来诡异的盾牌在斩龙剑下脆弱如纸，下一剑，就是盾牌之后的驾驶舱。
但下一刻，分成两块的盾牌骤然发力，几乎在贴脸的距离上打出一记满额盾击。
力道之强，空气中甚至浮现涟漪状的冲击波，得月子被拍飞几百米，深深砸入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