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命书

  翌日徐娇去见陈无双的时候,都是捂着肚子,笑得直不起腰。
  苏凝和陈昕也参与了这项缺德计划,此时也捧了把瓜子来听。
  至于王巧云一应人等,因为平时也不走动,这会子突然来拜访太过突兀,就让他们自己打听去吧。
  徐娇先说了董暹的事,毕竟是他亲眼看到的。
  说到他一边吐虾仁一边吐牛粪的时候,几个人都默默放下了瓜子。
  徐娇笑得喘不过气:“你们不知道,他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平时就好把自己打扮得跟个花儿似的,还把自己比作清晨含苞待放的鲜花儿。昨天可真是插到牛粪上了,也算全了他一个心愿。”
  “你没被他发现吧?”苏凝担忧地问。
  “放心吧,我摆了几个生锈的铁蒺藜就爬屋顶上了。就算他后面查出来马踩到铁蒺藜,附近的农户也常有捡这些旧蒺藜放野兽的,他可查不清。”
  苏凝这才放心。
  陈无双又说:“今天我可是一大早就溜出去看了,萧正则衣服都被撕烂了,还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听说那土匪头子闻着他香,认定他是个美人,连灯都没点。结果后来一摸是个男人,把他打了好一顿呢。”
  徐娇嗑着瓜子:“那土匪就那么把他放了?”
  “哪能啊,他供出自己是乐山侯萧正则,让土匪找临川靖王萧宏去赎他。萧宏是他爹啊,总不能不舍得钱吧。嘿,结果萧宏还真不管。”
  陈无双顿了顿,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才接着说:“萧宏不知道生哪门子气呢,正在气头上,到了城门口把那土匪和萧正则都骂了一顿。土匪气得就要给萧正则撕票了,幸好他大哥萧正仁清醒,给了绑匪好大一笔钱,才把他赎回来。你们是没看到,萧正则那家伙,哭得梨花带雨的,估计他爹百年后他都不能那么哭。”
  “该,”陈昕吐了口瓜子皮,“每次剿匪他们几家都不出力,结果城外的匪徒怎么也剿不干净。这回让他吃个亏,看下次剿匪他还说不说风凉话。”
  陈无双点头:“萧正则喜好抢人妻女,如今自己体会过一把被抢的滋味,看他还干不干得出丧尽天良的事。”
  陈昕接着道:“还有夏侯洪,乖乖,你怎么想的那么阴损的主意。让一个妇人引诱他,再叫人捉奸。他最后连条裤子都没有。幸好我没让夫人去,不然回来还得洗眼睛。”
  徐娇瞪大了眼睛,这就是古代版仙人跳啊,你们玩这么先进的?
  陈无双摆摆手:“那可不是我想的,这是从王巧云身上得来的灵感。要不是她二哥就这样被人扒光了丢出来过,我还不知道有这种生钱的法子呢。”
  陈昕笑罢,又有些担忧:“只怕那几个人要被报复。”
  徐娇安慰他:“他们这种人都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到时候想找也找不到。就算是报官夏侯洪也得有这个脸,他自己先起色心,被抢也活该。”
  苏凝见他仍旧闷闷不乐,把头别过去背对他:“你就是看上那个妇人了吧,我就知道,男人都是见一个爱一个的。”
  “天地良心,我可不敢。我若是变心,就让我变个大王八。”陈昕连忙赌咒发誓。
  “我要你变王八做什么。”苏凝被他逗笑了,但一想到他还没承认错误,又拉下脸。
  “变个王八,之后天天供你取乐。等你百年以后,我也要给你驮碑,咱俩一辈子不分开。”
  “哎呀,说这些有的没的,羞死了。”苏凝眼见得他在人说出这样的狂话,羞红了脸,匆忙跑来了。
  陈昕也提步追上去两人很快消失在院墙后。
  徐娇磕到了cp,一脸姨母笑:“这就是甜甜的恋爱呀。”
  陈无双笑着拿指头戳她的头:“你呀,婚事还没有个眉头呢,就开始想夫婿了?”
  徐娇立马坐正:“谁说我想男人了,嫁人有什么好,我情愿一辈子不嫁人呢。”
  陈无双连忙用帕子堵她的嘴:“哪有女孩子一辈子不嫁人的?这些狂话咱们私下说也就罢了,可不敢到处宣扬。”
  “我知道,我就是觉得好没意思。我在建康就你一个亲近的人,以后咱们各自嫁了人,还不知能不能见几回。到时候一个人锁在这高墙大院里,每天跟人勾心斗角的,想想都累得很。”
  陈无双安慰她:“也未必要远嫁,在这建康之中,还是能时时相见的。”
  徐娇拉着她的手:“这么说,你已有如意郎君了?”
  陈无双被她问住了,思索了许久,还是摇摇头:“我想没有,成亲这种事对我来说还很远呢。”
  徐娇点头,十四藏六亲,才是嫁人的年纪,连她也远远没到这个年岁,更别说陈无双了。
  不过她还是继续逼问:“我是问你有没有中意的人,又没让你现在嫁过去。”
  陈无双还是摇头。
  徐娇接着问:“那,萧绎呢?”
  陈无双疑惑:“你提他做什么?你心悦他?”
  徐娇解释道:“我是看你屡次助着他,想着你对他有所不同呢。”
  心里想着命书里可说了你俩有事,一面伸手在袖子里翻找着。
  陈无双认真想着她的话:“若说有什么不同,我每次见他的时候,他都累累如丧家之犬,让人很难不同情。”
  徐娇却没再听,她在两个袖子都掏了几遍,甚至全身上下能藏下东西的地方她都摸索了一遍,最后神色越来越慌张,不断地在身上搜索着。
  “可是什么不见了?”陈无双见她着急,也忙起身在地上四处搜寻。
  徐娇一时情急,恍惚道:“命书不见了。”
  “命书是什么书?”无双不解,她读过的书也不少,竟然没有听说过此书。而且,徐娇这个见到字就打瞌睡的家伙会随身带着一本书更让她吃惊。
  “是一本很薄的书,封皮上没有名字。大概这么大。”徐娇手忙脚乱地比划着,突然想起似乎今早她就没有见到这本书。
  她急着和陈无双分享董暹的丑态,没有注意命书是否掉落出来,但她更倾向于另一个可能——命书在昨夜就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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