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这个惊喜有点大

  中午这顿酒,胡敬富喝得很高兴。
  他这种性格还是有优点的。
  谁请他吃喝,他在桌子上就会把谁夸得天花乱坠。
  比如:你们王书记今天在镇里是那费了好大的劲才保住你们大队的人。
  河庙嘴以后,要看小王书记的了。
  你们一个个的最好合适一点。
  童江,你多喝两杯,你狗曰的不把赖青山看好,捅这么大个篓子还要小王书记给你擦勾子,你好意思?
  童江比老书记只小一两岁,被胡敬富骂成是狗曰的,他真的一点脾气都没有,还只能陪着笑。
  胡敬富的酒话听起来只是对王兴汉中午安排这顿酒的感谢。
  但却是在无形当中告诉河庙嘴这些大队干部一件事:王兴汉的解决实际问题的能力。
  当然,你指望这帮思想僵化和落后的人马上明白王兴汉的厉害之处,对他们来讲,太难了。
  这种情况还得在以后的工作当中反复刷新他们的认知。
  才会让他们在心里时刻谨记一句话:遇到麻烦别怕,快去请兴汉书记。
  下午,童江安排胡敬富打打和牌,晚上再喝一顿。
  第二天上午大队部开个会。
  王兴汉开始逐步地掌权,“我本来无意管你们这些事的。”
  “大队上的事情应该大队上消化。”
  “什么事都往外传,以后有点赚钱的活,还轮得到你们?”
  “河庙嘴本来发展就晚,起点比别人低。”
  “要是还不团结,以后只会越来越穷。”
  “大队上的这点事,把自己的嘴管好。”
  “以后再拿着张嘴四处去传。”
  “不要说大队干部,你怕是在河庙嘴大队都难得做人。”
  童江觉得这是王兴汉在替他说话。
  结果王兴汉反手就来了一句,“童主任这边不要有心理压力。”
  “你管钱,我还是很放心的。”
  “大家有质疑都是合理的,你也要有心理准备被大家质疑。”
  “他们有意见,就让他们说。”
  “他们要看你的账,你就把你的账摆到桌面上。”
  “你做得正大光明,还怕别人说。”
  “你要是问心无愧,谁要是再夺你烂事,我就拿他开刀。”
  童江的表情越来越复杂,你说王兴汉在替他撑腰吧……
  总感觉被掣肘了。
  你说他被王兴汉搞了吧?王兴汉字句都是在替他说话的样子。
  但是童江怎么听,这一波感觉都很亏。
  这就叫打着为你好的旗号,收拾你!
  王兴汉最后再强调了一句,“还有赖青山,他骂我的事情,我都没计较,你们也就不要再去传什么我以德报怨,保了他。”
  “我这不是在保他,而是在保河庙嘴。”
  “以后的河庙嘴,只要是占理的情况下,谁出事,我都是这个态度。”
  前一秒:我们什么时候传你以德报怨了?
  后一秒:王书记,牛逼!
  这就是宣传!
  宣传的本质:我干得好,得让你们知道。你们不知道,我们怎么一条心?
  事态就此平息,没人去关心赖青山他妈是不是准备了寿材。
  也没人关心赖青山是不是被李家贵一家快打死了。
  事后,赖青山去供销社找了童江。
  童江说了一堆关于赖青山的好话,并且嘱咐,“以后,不要骂书记。”
  赖青山只是关心他关心的事,“学校翻修的活呢?”
  童江跟条炸了毛的老猫似的,“曰尼玛这么多双眼睛盯着我的,你还想翻修学校?”
  “不得行,真的不得行。”
  好的,赖青山这次不骂王兴汉了,出了供销社开始骂童江。
  什么牛曰的,没卵米子的东西等等的话不绝于耳。
  不过眼前的几个大字还是吸引了赖青山的注意力。
  这几个字他恰巧认识。
  小……康……之……路……
  锤子的小康之路,赖青山心里骂了一句。
  他正骂咧咧地准备回家。
  不对,这些石头……好像有点眼熟。
  赖青山倒了回去,蹲在石头面前,也不管太阳有多晒人,就这么歪头盯着地面上的这些石头……
  这尼玛的批……好像是庙祝子收的那些石头。
  卧曰特的妈,庙祝收的石头为啥全都堆在这个地方呢?
  石头、庙祝、路……
  赖青山在脑海当中重复着这几个关键词,哎呀……脑子好痒,要长脑子啦……
  赖青山仿佛能把几件事情串起来,但是这个逻辑就是盘不顺。
  后来他决定不盘了,曰特的妈,之前的石头钱没给老子,这件事没完!
  赖青山脑子一转,新的赚钱方式又出现了。
  ……
  八月,河庙嘴大队真的很热了,地面上已经能看到热浪翻卷。
  这么热的天,也总能看到被晒得漆黑的中年男人蓝着破烂的深蓝色背心,戴着草帽在地里干活。
  草堆树下,有人受不了,躲阴的时候,不停地扯着脖子,扯完脖子,扯手肘内侧,把痧扯出来……
  看起来就像十几年后年轻人说的种草莓。
  乍一听是不是还有点浪漫?
  实际上呢?这一点都兴浪漫。
  他们的这套操作,只是救自己的命罢了。
  对了,还有放血,拿线把手指缠起来,用针在指尖指背上扎一下,把发乌的血放出来,就会缓解头晕恶心肚子痛的感觉。
  不知道有什么科学依据,但是这么多年都是这么过来的。
  老书记在这种天气的时候,就会和老婆子起个大早。
  在日头最毒辣的时候回到屋里,大口大口地灌水,一边灌水还在一边问,“德欢那边是不是要过礼了?”
  王兴汉给老爸子滴了十滴水混在水里,避免老书记中暑。
  转头再给老妈摇摇扇子。
  这个时候的屋子里,比起外面来讲,那就是天堂了。
  老大在院坝里呼噜呼噜地洗脸洗脖子,跟头河马似的。
  老书记还会喊,“满身的汗人,你就这么洗冷水,闭了汗,要害病。”
  这话喊了几十年,王耀祖和王兴汉从来也没听过,笑笑了事。
  王耀祖一抹着脸上一脖子上的水,进屋灌了大口的水,“老二把蚕茧都剪了做啥?
  老妈一边感受着老二送来的凉风,也是一脸好奇。
  王兴汉看看桌面上已经准备好的材料,“做点蚕丝皂,洗澡洗脸都可以用。”
  “对皮肤好。”
  “妈以后也可以用。”
  吴棒华养了一辈子的蚕,也不知道蚕茧还可以做蚕丝皂。
  “能让妈看看吗?”
  王耀祖问,“我可以用不?”
  全家一起在家里看老二做蚕丝皂。
  老书记人傻了,老子刚才问的问题居然没人回答?
  好吧,你们逼我的,“陈德欢的小舅子头几天要带人过来看看陈德欢他家……”
  再补一句,“给你们说的那个姑娘也要跟着一起来。”
  王兴汉和王耀祖的屁股同时一紧。
  王兴汉扭头看着卷叶子烟的老爸,“老爸子,你前一句说的啥?”
  “给你们说的那个姑娘……”
  “不是这一句,上一句,上上一句。”王兴汉打断老书记。
  老书记黑着脸,“我就只记得这一句,你们舅公那边那个姑娘要一起过来。”
  “爸,抽啥叶子烟,抽这个……”王耀祖也怂了。
  不过老书记一副油盐不进的样子:老子好好跟你们说话,你们装听不见,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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