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恶化

  也就在本多将军为当前的局势而恼火时,另一边的山脚下,被本多军让出来的营寨里,,那名盗匪阵营的幕僚,此刻也正对着年轻武士苦口婆心地劝说道。
  “将军,现在可不是全歼对方的好机会啊!
  一些普通士卒,即便是全部杀光了,对于未来的大局也毫无影响。
  况且消灭了他们,也只会惹来木叶忍者的探查和围剿,那样只会更加危险,甚至我们之前所做的准备,都会付之东流啊!”
  年轻武士闻言,看着那山腰之上,本多军驻扎的营寨,又看了看自家伤亡同样不小的部下,心中也是充满了犹豫。
  确实,正如幕僚所说,他们潜伏进这火之国的腹地,住在条件艰苦的山里,吃着简陋的食物,为得就是将来的战略计划。
  可如今仗打到这种地步,对方在他们的攻势下节节败退,年轻武士的野心,也如那春天的野草一般,不可抑制地疯长了出来。
  对方可是本多军啊,火之国的王牌军队,而现在又是全歼对方的绝佳机会,只要再顶住对方的反扑,在对方缺水的情况下,必然就能……
  这明面上的功劳,可比后期配合那些砂隐村的忍者,要来得更大。
  就算到时候国内追究起来,他也可以借口自己等人是被动暴露的,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动的手。
  想到这里,年轻武士的眼神慢慢变得坚定了起来,一旁的幕僚见此情形,知道自己的规劝并没有起到作用,只能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话锋一转,说道:
  “既然将军主意已定,那我们就得速战速决,此处毕竟是火之国腹地,本多军的被困我们暂时还能依靠其与桔梗城城主的政治斗争来掩盖。
  但若是拖延过久,对方终归会察觉到不妥之处。
  而且围歼本多军之后,我们得分散逃走,到时候这些人也不便带上……”
  幕僚的话没说透,但年轻武士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传令下去,让下面的人轮番进攻,加紧攻势,不要给对方喘息的机会!”
  这话说完,年轻武士又有点迟疑地说道:“不过那个砂隐村的忍者该怎么处理?”
  幕僚此时既然已经站到了年轻武士这边,心中自然是已经有了全盘的打算。
  “这么大的事情,到时候火之国方面震怒起来,也得有人顶在我们前面不是。”
  说完,两人相视一笑,完全无视了不远处的山坡上,再次发生的惨烈战争。
  就这样,随着年轻武士的命令下达,盗匪们的攻势不仅没有因为惨重的伤亡而有所减弱,反倒是越发的频繁起来。
  相比之下,本多军的局势,却是一天糟过一天。
  不仅那粮仓里的毒粮食被分发给了下面的士卒,就连一部分武士,都不得不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被动食用这些毒粮食。
  当然,最严重的情况还是山上的饮用水不多了。
  之前这个山寨本身不过是供几十个流民盗匪作为据点,唯一的水源也只是一口清泉。
  如今本多军所有的士卒都撤到山上,这一点水源,瞬间就变得珍贵起来。
  关于这件事,就连不少军中的武士,都对本多将军颇有微词。
  无他,只因为是个懂军事的都知道,军中营地驻扎,干净的水源是重中之重。
  也就是他们没有看过华夏的古典名着《三国演义》,不知道失街亭这个历史典故,不然非得闹起来不可。
  但即便是这样,几天下来,他们也已经感受到了缺水的苦恼。
  “地藏君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啊!”
  单独分配给木叶忍者的木屋里,夕日红抓了抓油腻腻的头发,十分苦恼地说道。
  “再这么下去,我看那本多将军,说不定就真要输了。”
  相比于苦恼的夕日红,躺在床上,正在给肩头上药的猿飞阿斯玛却是一点也不慌。
  有的人,平常夸夸其谈,言必如何如何,真遇见大事,却畏首畏尾,怯懦胆小。
  而有的人,平常看起来咋咋呼呼,跳脱轻浮,但每逢大事必有静气。
  阿斯玛就是后者。
  相比于身为女性的夕日红,在如今这种紧张的时候,身为男子的他反倒是显得愈发的冷静和镇定。
  毕竟他也知道,当山中地藏不在的时候,这个小队就需要靠他来支撑了。
  “放心吧,地藏君一定能在合适的时候赶到的,我们要相信他!”
  阿斯玛将肩头伤口重新缠上绷带,笑着对夕日红说道,露出了一口光亮的大白牙。
  夕日红看着他脸上的明媚笑容,第一次觉得这家伙靠谱了许多,原本有些浮躁的心情,也安稳了不少。
  只不过两人才稍稍休息了一会儿,屋外又传来了战斗开始的号角声。
  “哎,这又开始反攻了,就不能让人休息会吗?”
  阿斯玛扔掉沾满血的毛巾,站起身来,推开房门走了出去。
  屋外的围墙后面,叮叮当当的喊杀声音又重新响起。
  两人登上已经垮塌的围墙,往外看去。
  倾斜的山坡上,几架运送粮草物资的平板拖车零散地歪斜着,正冒着寥寥青烟。
  但更多的拖车还是环结成阵,上面堆满土石,组成一道半圆形的临时围墙。
  只不过那些拖车上的土石此刻也已经血污斑斑,变成了深沉的暗褐色,仿佛伸手一捏,都能从里面攥出血来。
  拖车之前,浅浅的几道壕堑中,还带着毛刺的木矛与生锈的铁蒺藜,几乎已经被尸体给淹没,镶着铁钉的车轮空隙之间,也几乎被血肉给堵塞。
  手握长矛的本多军士卒原本正靠着血腥味刺鼻的车板假寐,享受着难得的休酣,却突然被急促的号角声惊醒,几乎是下意识的将手中长矛,顺着车轮间的缝隙刺出去。
  等到清醒了一点,他们才骂骂咧咧的将长矛抽出来,完全无视了矛杆上黏糊糊的手感。
  此时山坡之下,衣衫褴褛的流民盗匪零零散散地一字排开,手里拿着从本多军那里缴获的武器,缓慢向前逼近。
  在这些流民盗匪的身后,一个个健壮魁梧的黄袍僧兵,正狞笑地看着这一切。
  相比于那些盗匪来说,他们对于本多军来说,才是真正的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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