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毁了神域
那名工作人员见他们三个都聊起来了，他站在这儿煎熬的捏着笔，不知如何是好。
高一柯和童雯都是基地高层管理，人家俩的朋友圈认识个神域的人，也没什么奇怪的，有他们两人共同担保背书，对于齐焕的身份他已经没疑问了。
高一柯见他不知所措，想开口又插不上话，拍拍他肩膀，“你先去忙别的吧。”
工作人员闻言，顿时如蒙大赦感恩戴德的离开了。
外人一走，齐焕放松许多，俞招也清楚是面前两人帮助了他和齐焕的，是可以信赖的人，于是大胆问出心中疑惑来，“齐焕，他们是谁啊？怎么认识你，还认识我啊？我和他们之前见过吗？”
“高一柯，童雯。”齐焕见他皱着眉想不起来，捏捏他手心，“不重要，不用特意去想。”别正事想不起来，想起些乱七八糟的就不好了。
高一柯：“……”
童雯：“……”
“咳，他怎么了？”童雯关心道，她也早想问了，比起齐焕的改头换面，怎么俞招也瞧着这么不对劲儿。
“这儿说？”齐焕看了眼四周，盯着他们打量的人可不在少数。
高一柯沉吟了会儿，道：“去志飞那儿说吧。”
齐焕一听，微微讶异道：“你们都还活着？”
“辉子和如意不喜欢这种日子，觉得一辈子过完就过完了，走了有十多年了，姚志飞注射过一次永生药剂。”童雯顿了下，问道：“你知道永生吧？”
齐焕点点头，“知道。”
童雯这才接着说，“志飞后来找了个媳妇，那姑娘是普通人，就和人家约定慢慢变老了，现在也七老八十了。”
姚志飞住在小低层的一楼，外面还有一个不大的小花园，他们进去的时候，外面有位头发花白的妇人正在打理花园，见童雯和高一柯来了打了个招呼。
“她就是志飞的老婆。”童雯低声道。
对方眼角皱纹最多，有些富态，笑呵呵的，看起来慈眉善目的，招呼着他们进去，见高一柯找姚志飞有事，便主动说自己要在外面忙，让老姚招待，她就不进去了。
寒暄了两句，齐焕牵着俞招跟在高一柯身后进了家门。
和童雯一样，如今老眼昏花的姚志飞也是一眼看见了俞招。
他激动的从沙发上一下站起来，速度快的像被弹起来了似的，“俞招！”
俞招同样惊呆了，可他脸上瞧不出来什么，远不如姚志飞那张褶皱的脸上表情丰富，“你也认识我？”
“齐焕。”高一柯指指齐焕，对姚志飞道。
“齐大佬！？”姚志飞更加惊讶，他摸着脖子里的绳，戴上自己的老花镜，连忙去看站在俞招旁边的男人。
和记忆里不太一样，不过姚志飞很快反应过来，没多探究，而是招呼着人坐下，他去倒茶。
齐焕拉着俞招在单人沙发坐下，齐焕坐沙发上，俞招坐在他一条腿上，后仰着靠在他身上，捂着嘴，偷偷和他说悄悄话，
“他们都认识我欸。”说着戳戳齐焕，补充道：“也认识你，”话落，又强调道：“不过还是都先认出来的我，他们是我的朋友吗？”
“一般朋友。”齐焕道，“没咱们俩好，所以你记不清了。”
“可他们都记得我。”俞招开始敲自己不管用的脑袋。
齐焕捏住他的手腕把他手拉下来，温柔道：“你还是这么漂亮，他们认出你有什么奇怪的，可你瞧瞧他们。”
齐焕不客气的示意他去看变化最大的姚志飞，“你认识他们的时候他们又不长这样，认不出多正常。”
俞招被说服了，不过很快他就提出另一个疑问来，“我为什么没有变？齐焕好像也没有变？”
“因为……”齐焕停顿了下，叹息道：“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们俩都没有变。”
其实都变了，齐焕揉着他的手心，接过茶杯递到俞招手里，要他乖乖捧着。
众人都落座后，高一柯先问道：“俞招，他怎么了？”
俞招看起来不太对劲儿，远不是一句失忆可以解释的。
“异化。”齐焕回道。
异化的只有圣光试验基地的试验品，如此说来，那岂不是……
众人一时都沉默了。
“中间发生了很多事，其实也没很多，不过是我再醒来的时候，一甲子都快过了，事情已经这样了。”
男人说完骂了句脏话，任谁都能听出里面的心酸无奈。
“那大佬，你接下来有什么计划？”姚志飞问道。
“毁了神域。”
众人都知道他的心情，只不过……“神域现在受到各个基地维护，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了，更加根深蒂固了。”
高一柯接着童雯的话说道：“就拿现在这个基地来说，高层多数都在用永生，你要阻断他们的生路，他们不会坐视不管的，而且很多高层都移植了双系异能，更加难缠。”
“你移植了吗？”齐焕问他。
“没。”高一柯曾动过这念头，但打听清楚双系异能究竟是怎么得来的后就没了那心思，“被移植异能的人会在极度痛苦中死亡。”
“这个基地高层中有多少人移植过？”齐焕又问。
“一半。”高一柯道。
“还不错。”没有通过降低人性标准来获得更高的能力，很难得了。
“神域内部已经出现了严重分歧，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神域部分人也意识到欲望是无尽的，研究已经偏离初衷，你们这些大基地中人也渐渐也会分为两派，难保不会有更多人为利益倒戈，趁现在力量没有太过悬殊时解决他们是最佳时机。”
神域不和的事情高一柯只是听闻，现在听齐焕言之凿凿的说出来，蹙拢眉头，问道：“你现在的身份是？”
“邬元，徐教授的亲卫兵。”齐焕没有瞒他们，“徐教授已经获得了真正的永生密码，她原本派我来此是为了将先知送还给永生境的一位异化异能者，相与敌视神域的永生境联合，可惜计划中途暴露，神域来人想一步将先知劫走了。”
他说的快又简洁，姚志飞等人还没做好准备就听了这么大一个秘辛，“你就这么告诉我们了？”
“那肯定不是白白告诉你们的。”
姚志飞立马坐立难安，他抠着自己布满风霜沟壑的手，“大佬，我现在拖家带口的，人也老了，你看……”
他话还没说完，大门响了下，一道清脆的声音从外面传来，“爸，我听妈说，高伯和童姨来了啊。”
一个年轻的人影从外面走来，紧接着，另一道颀长身影的随着前面那个大男孩儿过来。
姚徽走在前面，他面部轮廓很像姚志飞，五官综合了母亲的优点，看起来比姚志飞年轻时要帅气多了，阳光活泼，又爱笑，露出整齐的牙齿，招呼跟在他身后的人过来。
他身后的人，亭亭如修竹，气度如秋水淡然，模样虽年轻，但气质极好。
“爸，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娄瀚雪，我好朋友。”
“瀚雪，这是我爸，这是高伯伯和童姨。”姚徽把认识的介绍完，然后把疑惑的看向叠坐在单人沙发上的两人。
一个双目湛湛，沉稳英俊，懒散神情把大佬气质拿捏的死死的，另一个面容秾丽，神情透着烂漫天真，漂亮的不似真人。
姚徽不自觉盯着多看了两眼，忽地一块冰掉进了他后衣领里，姚徽打了个哆嗦回过神来，知道是高一柯在提醒他，尴尬的收回目光，去看姚志飞，“爸，这两位是？”
“这是你齐伯伯和俞伯伯。”姚志飞介绍道。
齐伯伯还好，这个俞伯伯看着和他差不多大，姚徽一时有些叫不出口。
高伯伯和童姨好歹是看着他长大的，对方即便容貌变化不大，可从小叫着也不别扭，现在猛然要喊两个头次见面的人伯伯，姚徽一时叫不出口。
齐焕没有多关注姚徽，而是把视线落在了他身后那位青年身上，似乎见过。
对齐焕来说，似乎这个词很微妙，他记忆超群，对原主的记忆就像是看一本放在柜子里的书，不知道了迅速拿出来翻一下，可他现在翻了两三遍还没认出来来人，又偏偏觉得这人眼熟至极，当真是奇了怪了。
姚徽挣扎着开口的两秒内，齐焕仔细思量了一番，而后，眸光微沉，“娄瀚雪？”
娄瀚雪浅浅一笑，文秀的脸庞上浮现出一抹情真意切的关怀来，“邬元，很高兴见到你还活着。”
高一柯瞬间紧绷了身体，童雯也不例外，姚志飞控制着水流连忙把自己儿子拽到自己身边。
齐焕说过，他现在的身份是神域邬元，对方能如此精准的喊出他的名字，必定是神域的人。
姚徽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形势想必不是好事，他左看看右看看，见他们似乎都如临大敌的充满敌视的看着娄瀚雪，“爸，瀚雪是我的朋友，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紧张的气氛，随着齐焕一句“自己人”破冰。
“你混的不错啊。”娄瀚雪说着，找了处沙发随意坐下，笑着打趣道：“怎么几天功夫就交着这么一堆朋友，还找了个异化的绝色美人？”
“异化！？”姚徽大惊失色的喊出来，异化可是吃人心的！
他惊呼了一声，发现大家都神色平和，顿觉自己大惊小怪了，又庆幸自己没大喊大叫的站起来，他局促的抓着沙发，看看自己陌生的朋友，又看看他爸凝重的神色，觉得他应该和他妈在外面种花种菜，不应该在这里。
“出去帮帮你妈。”姚志飞适时说道。
姚徽应了声，知道这是要支开他，他哪怕再不机灵，也意识到气氛不同寻常，听话的开门出去了。
没有人理睬这个小插曲，他们曾经在尸潮里死里逃生，又在圣光眼皮底子反杀他们，一个异化而已，还是一个明显吃不饱的异化，加上有齐焕在，他们自己的能力也足够抵挡，异化对高一柯等人来说和丧尸一样，都不是陌生的值得惊怪的生物。
齐焕没说话，只是搂着俞招的腰，静静的看向对面那人。
娄瀚雪的身体慢慢坐直，半分钟后，他肯定道：“你不是邬元。”
接着，他冷声道：“你是谁？”
“齐焕，也是邬元。”齐焕道，“无论是谁，我都会帮你。”
娄瀚雪站起身来，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有刨根掘底的问邬元的下落，他朝齐焕走过去。
齐焕有所觉的站起来，同他手掌交握，“合作愉快，徐教授。”
“合作愉快，齐焕。”娄瀚雪道。
徐教授本就是稀少的精神系异能者，说的送的女性试验品进去只是障眼法，那个被送进去的试验体其实是男性，通过层层隐瞒加上精神操控，让所有人都认为那是一个女性试验体。
但其实，徐雅选择了男性。
不会有人想到她会选择男性，哪怕有破绽，大家潜意识里也只会觉得是自己想多了，那可是徐教授啊，她慈眉善目，待人温和，是个富有智慧知性的女性，可徐雅骨子里天生离经叛道，年岁不能磨灭她对科研的热爱，亦不能改变她骨子里的东西。
姚志飞听了如此大一个秘辛，十分后悔刚刚没有和儿子一起出去。
童雯拍拍他的肩，同样内心复杂，听也听了，你说你不入伙？是想找死吗？
高一柯不同，他对权利有着天生的执着，他有种想为世界做些什么，想改变世界的雄心壮志，他不喜偏安一隅，他有自己的追求，他努力向上攀爬就是为了获得更大的话语权。
平心而论，神域如今的试验什么样子为了什么大家都心知肚明，他们想成为神，从而以更高的身份地位来肆意践踏普通人，为极少部分人服务的一件事需要去牺牲大部分人的利益，在高一柯看来这完全是扭曲的。
可神域的人就是在扭曲新一代孩子们的观念，他们会不自觉崇拜双系异能的人，觉得他们必定有权有势，是厉害需要被仰望的存在，熟不知双系异能后背负的人命，这些东西，底层的人民是没有机会接触的。
齐焕之前说的时机绝佳，不能一拖再拖，高一柯是认可的，双系异能的诱惑是强大，永生的诱惑更不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