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我好像听到了皇室秘辛？
顾瑾若拾起树枝，漫无目的的挑火堆：“我跟很多人都会说心里话，比如阿云，梅若，兰岚……”
南宫宸听着她细数人名，都是她的好友以及手下，就连两位兄长的名字也不曾提起。
“那兄长他们呢。”
顾瑾若一手横放在膝上，下巴靠在手背上看着熊熊燃烧的烈火：“都是女儿家的心事，再说给哥哥们听，就不合适了。”
顾瑾若说得有理。
想想南宫月以前有什么也和自己说，现在，尤其是近几年，南宫月就不再和他说自己的事。
他不懂女人所想，但有一点他是明白的。
“兄长虽为男子，不适合听这些，但他们一定很想为你分忧，就像阿月和昭昭，虽然我很想让她们独立，遇到什么事可以自己尝试解决，但我还是希望她们有什么麻烦可以告诉我，毕竟那是留着同一血脉的亲人。”
顾瑾若没有否认他的说法：“同样的，作为妹妹，也很想尽自己所能助兄长一臂之力，也希望兄长有什么事能和自己说。”
南宫宸好像想起什么，动作一顿：“你好像，话里有话。”
顾瑾若丢掉手里的树枝，拍了拍手：“大哥离开云州这么多年，为什么一直留在京城不愿辞官，身体究竟什么样，他从来没有告诉我们，但……我们也有办法查到，所以……阿月身为公主……”
“别说了……”
南宫宸难见的慌乱，手里的树枝也被他硬生生折断。
“逃避不是问题，这些东西我既然能查到，阿月又怎么可能查不到？你以为这么多年，她是在宫里享福吗？”
“这些事，不是她该操心的。”
“那你怎么知道她心里是不是这么想呢？”
“你什么意思？”
“我刚回京时，阿月和我讨论过一个话题……”
顾瑾若拂了拂衣袖，将上巳节那日讨论的话题简短叙述出来。
南宫宸听着她的话，一脸复杂，从刚开始的愠怒到后面的叹息。
更何况，她当时是个臣子。
“后来，我和阿月稍微熟络后私下去找过阿月，再次谈起此事，原本我以为她只是单纯向往江湖，可没想到，她对你的事早就知道得一清二楚，知道你为何中毒，为何成为百姓口中的……废物王爷，以及当年被追杀的事。”
“她……怎么说？”
虽然这件事他很不想让自己妹妹知道，但他还是很在意自己妹妹的看法。
会不会觉得他没用？
会不会觉得，这个一直在保护她们的兄长，实际上是一个软弱无能的人。
“她说……”
顾瑾若忽然想起那日南宫月的话，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笑。
【兄长既然选择这条路，那我便一直陪着他。】
【这么多年，兄长一直孤军奋战，到了如今这个地步，他们从未想过放过他。】
【既然兄长处于深渊，那我拉他一把又如何？】
……
“她说，你是她最敬重的兄长，她会一直陪着你。”
南宫宸眼前一亮，生怕是自己听错了，拉着顾瑾若又问了一遍：“她没有嫌弃我，觉得我……没用？”
顾瑾若柔和地拍了拍他的手：“嗯，在我们心里，你不是那个没用的废物王爷，是你保护了阿月和昭昭，保护了我和顾家，所以不要妄自菲薄。”
不知道南宫宸听到什么，眸色逐渐暗淡下来：“阿若，其实当初也是你和大哥选择我，因为我的身份，足以……”
“其实，我和大哥没有选。”
顾瑾若自顾自打断他的话：“当时我们的想法是随皇上意愿，不管选择谁，一年后如果可以和离便罢，如果不能和离，那这世上便没有顾瑾若。”
南宫宸暗自松了一口气，但又好像想起什么：“那现在呢？”
“现在，只有王妃顾瑾若，又或许在半年后会是岑夫人，或者是南宫夫人。”
终于听到想听的答案，心里一块石头终于沉下，他将顾瑾若轻轻揽入怀里，语气依旧温柔如水。
“那阿若喜欢哪个称呼？”
“无论哪个称呼，只要和你在一起就好。”
话音刚落，正抱着柴禾回来的梅若呆愣在原地。
能说出这话的是她们将军？
被夺舍了？
“站在那里干什么？”
顾瑾若冷冷的声音传来，她冷不丁打了个冷颤。
是，是她们家将军，没有被夺舍。
“啊，将军……不，王妃，属下刚来，什么也没听见。”
说完这话，她将柴禾放下转身准备离开。
“等一下。”
再次听到顾瑾若的声音，梅若僵硬地回过头，露出尴尬的笑容。
她发誓，下次看到他们在说话，一定不会靠近一点点。
正当她以为顾瑾若要说刚才的事时，没想到顾瑾若压根没在意。
“都这么久了，兰岚她们怎么还没回来？”
梅若松了口气，连忙汇报：“刚才发现有动静，兰岚追过去了。”
话音刚落，身后便传出细微的脚步声。
是兰岚和玄一他们回来了，一人拎了一只战利品，看起来今晚不会饿肚子了。
“刚才什么情况？”南宫宸问出声。
玄一和白沂一边处理战利品，一边道：“遇到一个少年被追杀，已经处理了。”
南宫宸的眸子沉了沉：“嗯，我们这一路都没遇到刺客，还是要小心谨慎些，不要暴露了。”
“是。”
*
京城
在顾瑾若他们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京城可谓是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陈昱辉先是因贪墨入狱，紧接着朝中重臣又联名上奏弹劾陈昱辉宠妾灭妻，结党营私。
最终，陈昱辉以谋逆罪，宠妾灭妻被打入死牢。
但，关于他的弹劾，依旧在继续。
将军府。
顾瑾逸坐在书桌前，指尖摩挲着那封快要被他盯出洞的信。
半晌，房门被敲响，紧接着传来小厮的声音。
“太傅，有友人来访。”
“嗯，让她进来吧。”
顾瑾逸收好信件，眸子又恢复到以往的温柔。
房门打开，那抹倩丽的身影迅速进入屋里，又熟练的将门关上。
顾瑾逸有些无奈，起身行礼示意她坐下：“公主这般熟络，倒让人以为，您经常来我府上。”
南宫月将帷帽取下，朝着顾瑾逸回了一礼：“我找到那人的线索了。”
顾瑾逸为她倒了一杯茶水道：“慢慢说。”
南宫月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顾瑾逸，这才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茶
“前段时间，我发现她宫里的人总是莫名其妙消失，就连我安排到她宫里的人也不见踪影，虽然她对外宣传是因为各种原因将宫人遣送出宫，可这么多人，我总感觉有些蹊跷，所以我便暗里查探，前些天，我去给她请安，无意间看到她把这个东西交给一个黑衣人，没多久，她宫里的人便又少了一个，理由也是一样。”
顾瑾逸打开瓶子，正准备轻轻闻一下是什么东西，却被南宫月拦下。
“你不要命了，万一是什么闻一下就会出事的怎么办？”
顾瑾逸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如果真有这种药，她早就对她的敌人用了。”
南宫月见他执意如此只好作罢，但还是提醒道：“只许闻一下。”
见南宫月不放心，顾瑾逸只好拿出一个香囊：“你忘了，阿若走时交给我们一份解毒丸。”
看到那熟悉的香囊，南宫月也放心了些，只好松了手。
没了南宫月的桎梏，顾瑾逸这才将轻轻闻了一下瓶子里的东西。
只是闻这一下，他原本温和的神色突然沉了下来。
南宫月见状，连忙问道：“怎么了？”
顾瑾逸将瓶子放在桌上：“这是化尸水，只要一点点，就可以让尸体……或者是活人，化为一摊血水。”
得到这个回答，南宫月难以置信：“没想到，她的手段竟如此狠辣，难怪我的人在她宫里根本无法探查到任何线索。”
顾瑾逸道：“听你说，有那人的线索，是什么？”
南宫月来不及想其他，连忙将自己得到的消息告知顾瑾逸：“她宫里的人我无从查起，所以我只能从我安插在她宫里的人下手，我让人一直保护她的家人，就在她消失后一段时间，也就是前几天，有人找到她的家人，给了他们一笔钱。”
“你去看了吗？”顾瑾逸问道。
他知道她不会擅自行动，但还是担心她冲动行事。
果然，南宫月摇摇头，否认道：“你说过，遇到事一定要先跟你说，我怎么可能先去那些地方呢，虽然有暗卫，但还是无法保证我的安全。”
得到满意答复，顾瑾逸抿唇轻笑，抬手宠溺地点了一下她的额头：“那就好，记住无论什么要紧事，都不能单独行动，你身边有我的人，有事可以先让他们去，他们可以全身而退。”
南宫月被点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就好像这个动作在他们之间早就习以为常一般。
“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尽我所能帮助你们。”
“一切尽力而为，现在知道她那里有化尸水，就说明在那里太过危险，我会找到大公主，让她帮忙说动皇上，让你自立府邸。”
“自古以来，当朝公主及笈后都会自立府邸，驸马可都是要住进公主府的。”
“公主府的存在，是为了更好保护你，也是让你能够独立的存在，让你有一条退路，以后啊，你想住哪里就住哪里，无人干涉。”
“那是自然，本公主可是堂堂北陵公主殿下，想住哪里就住哪里，何人敢干涉？”
顾瑾逸笑而不语，眸子的宠溺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顾瑾逸的动作很快，有了大公主的劝说，加上南宫月顾瑾逸婚期在即，所以皇帝便允了这件事。
公主府很快就批了下来，只待修缮完成便可入住。
一切发生得顺理成章。
*
皇宫。
凤仪殿内响起瓷器摔碎的声音，空荡荡的宫殿里回荡着女子的怒骂声。
“你们这群废物，连一个身受重伤的人都杀不了，本宫养你们何用，现在好了，人给我跟丢了。”
“好不容易趁他再次离开京城，可以找到机会下手，你们就是这么给我办事的是吗！”
“回娘娘，他身边可是还有一位北陵战神啊，我们谁也打不过那位……”
“废物！打不过不知道多派点人吗！啊！下药会不会？暗算会不会？还用本宫教你们吗！”
“可是娘娘，那位战神将军不知道怎么了，我们下过几次软筋散，都被她躲过了…”
“躲过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她还是什么牛鬼蛇神？还能化解不成？”
“回娘娘，娘娘说得没错，那位战神好像早就预料到一般，每次都安然无恙。”
“预料？难不成她真有什么未卜先知的能力？”
“什么未卜先知，不过是有解药罢了。”
南宫翎的声音响起，那位女子终于停下辱骂的冲动，坐在美人榻上。
南宫翎来到她身边坐下，目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暗卫：“下去吧。”
等暗卫都走了，南宫翎这才搂住女子的腰：“皇后娘娘还真是发了好大一通火，就连等儿臣也等不了了吗？”
皇后挣扎着从他怀里出来，嗔怒道：“别忘了，本宫现在可是你的母妃。”
南宫翎冷笑连连，再次凑上去将人搂在怀里：“母妃？这话可不好让你那死去的儿子听见，否则他可是会生气的。”
“放开！”皇后想要挣脱开他的束缚，可她一个不会武功的弱女子，哪里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对手。
南宫翎将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似笑非笑道：“母妃在动，可就别怪儿臣无礼了，母妃可要想想，若是南宫宸知道你当年用了一些不入流的手段夺走了他的太子之位，你说他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任由你发疯下去。”
此话一出，怀里的人终于安静下来。
然而，南宫翎并没有打算就此放弃：“南宫宸一向敬重自己大哥，就算自己才是正宗的太子，也甘愿拱手相让，难道你真以为是因为你那些手段，才让你的儿子得到这个位置吗？”
“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
男人声音低沉又富有磁性，带着几分蛊惑，女人身子一颤，似乎知道他接下来想要做什么。
“你不要太过分，这里是皇宫，我是你名义上的母妃，是北陵国母！”
皇后本打算以身份镇压对方，谁知对方压根不吃这一套，反而不屑一笑。
“北陵国母？我记得北陵国母可是姓孙。”
“你放肆。”
“放肆？”南宫翎轻笑出声，一把将皇后放开：“再放肆也没有母后放肆，欺君罔上，结党营私，谋害皇嗣，戕害先皇后，这一桩桩一件件，可足够张家灭门啊。”
“你别忘了是谁让你坐上这个位置，不是本宫，你以为你能坐上太子之位，能娶到丞相千金？你做梦！”
“没错，可我坐上这个位置，受益者难道不是你吗？所以我们互相成就。”
皇后深吸一口气，险些被这个人气死：“你知道就好，你的事办好了吗？你不是查到他去西南那边就是为了治病吗？”
南宫翎拍了拍手，眼底闪过一丝嫌恶：“放心吧，南宫宸过段时间就会回京。”
“什么？你竟然让他回京！”
“放心，他回京也只是一个人回，只要把他们两个拆散，才好一个一个对付。”
“可你别忘了，京城还有一个顾瑾逸。”
“哼，那个废物，他顾家依旧被父皇忌惮，顾老二在云州，那位战神又不在京城，就凭他一个什么都不会的人，两个病秧子凑到一起，要成事，早就成了。”
“那是因为他们之前没有联系，现在他们之间有了顾瑾若这个引子，肯定会联手。”
“那，如果顾瑾若因为南宫宸死了呢？”
“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