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 有比惨的,你非要比残忍
澧王府。
南宫澧回到澧王府时,浩王早就等候在那里,手里依旧拿着一个锦盒。
南宫澧立马离他远远的:“你你你,你别过来!”
南宫浩恨铁不成钢地瞪了他一眼,将锦盒递给一旁侍卫。
“这是中午的量,下次怕就不要自己亲自去,吓傻了二哥又要怪我。”
语气里带着埋怨,他南宫家这几个兄弟个个都是心狠手辣的,怎么偏生出了这么一个……傻子。
南宫澧一听这话不是什么好话,但也不恼:“你派人暗杀二嫂时,怎的不见你这么害怕二哥?”
提起这件事,南宫浩气不大一处来,上次他就派人吓唬吓唬当时还不是他二嫂的女将军。
谁知,第二天对方就把一个废人丢在他门口,当时那个场景,一打开门就是恶臭味,人的双眼被挖了,舌头也惨遭毒手,全身筋脉尽断。
虽然,他手段狠辣,但从来都会给别人留一条生路。
他这二嫂可是连生路都给人断了,那人若没人照料,还不等饿死,就先疼死。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摇头,这什么人才会下如此毒手。
哦,是他二嫂。
南宫澧依旧滔滔不绝:“还有二哥新婚之夜当晚,你都做了什么,居然……啊……”
南宫澧话没说完,就挨了一记:“别人不知道那天晚上发生什么,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说起这事他更气,自己怎么会遭到暗算呢?
还好那天他们两个只是昏迷,并没有发生什么,否则……
眼中的狠辣一闪而过,却被一旁的南宫澧逮了个正着。
向来不怕死的他再次发言:“知道,就是在里面昏睡嘛,再怎么着,人也到你手里了,会不会报复你也报复了,二哥说了,别把人玩死就行。”
南宫浩没有理他,只是瞪了他一眼,准备离开,谁知南宫澧再次发言。
“对了,你知道陈昱辉知道自己吃了那根手指头是什么表情吗?”
“不想知道。”
“不!你想,我跟你说……”
南宫澧拉着南宫浩开始展开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最后还是南宫浩忍无可忍,逃离现场。
*
南宫澧一连几天,一天三顿送饭菜,当然,除了第一次是他亲自送,后面都是让暗卫代劳。
正如他所说,手指没了就脚趾,脚趾没了就剜肉。
结果,在南宫浩正考虑先左手还是右手时,陈昱辉招了。
毕竟,再怎么能抗饿的人,一连几天不吃不喝早已是极限。
南宫澧得到消息那一刻,立马命人传信南宫宸,并且将消息告知顾瑾逸。
南宫宸走前跟他说过,有任何事,都要告诉顾瑾逸,顾瑾逸知道怎么做。
所以,他就算不喜顾瑾逸,在大事面前,也还是愿意共享消息。
更何况对方可是他二嫂的亲大哥。
*
将军府。
公主府早在这几日就已经修缮完成,南宫月也从宫里成功搬到公主府。
顾瑾逸也正忙着给南宫月加派人手保护她。
等忙完一切,正好收到南宫澧的消息。
彼时的他才想起那封他还没回的信。
想了想,他还是执笔在信纸上留下几个字交给暗卫。
“通知父亲和外祖父门生,父亲的死有蹊跷,该重提旧案了。”
“是!”
暗卫领命退下,顾瑾逸负手而立在桌前,目光穿过窗户看向远方。
那早被阿云治好的旧伤不知怎么,此刻竟会钻心的疼。
他无法忘记让他留下旧疾的那一夜。
只是没想到,竟是为了救这畜牲所留下。
顾老将军和老太师的门生几乎占据朝堂半边天,然而还不等他们行动,就已经有人递了折子,控诉顾家军里有奸细,就算顾少将军大范围整改,也只是揪出一部分。
敌人狡猾,已经不知道在顾家军里藏匿了多久,尤其最近最为猖狂。
皇帝龙颜大怒,原本想让顾瑾逸彻查家务事,又考虑到对方正准备大婚,只能作罢。
而此时又有人举荐……
将军府。
顾瑾逸安排人沏茶上茶点,脸上并无半点慌乱。
坐在他对面的是一位衣着青袍的中年男人,男人和颜悦色,甚至带着几分尊敬。
顾瑾逸道:“没想到,这次皇上竟会下令让你彻查此事。”
何大人尴尬一笑:“要不是当初太傅和王妃助微臣一臂之力,恐怕微臣如今也……”
也不知有意无意,顾瑾逸放下茶杯的力度重了几分,随后带着歉意笑道:“往事不重提,令爱和你没事就好。”
何大人也知在提此事就没什么意义,只好回归正题:“推荐微臣的是太子的人,对方知道我们有仇,恐怕会借此事大做文章。”
顾瑾逸不以为然,脸上始终挂着笑:“太子既是君,我们不可揣测君意,既然皇上让你查,你就好好查,尽自己力量,把顾家军查个底朝天。”
何大人疑惑了,这当官的基本上都会有些污点,这顾家保不齐也有,难道就不怕被查出什么?
“太傅的意思是?”
顾瑾逸没说太多,只是丢下一句话:“皇上的旨意没有人能违抗,抗旨和欺君可都是杀头的罪。”
何大人毕竟混迹官场这么多年,要还是不懂,就真白混了,他连忙拱手道:“是,微臣一定按照皇上旨意好好将顾家查个底朝天。”
顾瑾逸满意了,并没有留何大人多久,时间久了必定会落人口实。
顾瑾逸看了一眼何大人离开的身影,又扫了一眼皇宫的方向,转过身,刚才的温柔尽数散去,眼底难得露出算计之色。
平州。
一间客栈里,顾瑾若站在窗前,手里拿着从京城刚寄过来的信。
眼中笑意更深。
念儿见状不由得问道:“主子,可是发生什么好事?”
顾瑾若点头:“皇上下令彻查顾家军。”
这句话一出,念儿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是玄一有些惊讶:“什么?彻查顾家军?皇上是不是要对顾家军下手了?”
顾瑾若摇摇头,没说什么只是看向比较冷静的念儿:“念儿,你怎么看?”
念儿跟着顾瑾逸的时间长,应该也猜到什么。
果然,念儿神秘一笑:“我顾家军行事坦荡,还怕皇上查不成,况且,顾家军在云州地处要塞,难免混入一些奸细,敌寇狡猾,王妃和顾小将军经验不足没有察觉是为正常,这次有皇上帮我们彻查顾家军,也算是帮我们一个大忙。”
顾瑾若颔首,认同了念儿的说法,一旁的玄一也恍然大悟:“原来如此,你们是想借皇上的力,清算顾家军,这样一来,皇上对顾家军的忌惮也会少了几分,可这样皇上不就方便安排人进顾家军了吗?”
然而顾瑾若却摇头:“不会,皇上和太子早在几年前就在顾家军安排人,这些我们早就知道了,所以,借这次安插人,多此一举,至于少几分忌惮,早在我加入皇家,交出兵符时,他的忌惮就已经少了,他现在掌握一半顾家军,自然要上心一些。”
只能说,一切都是阴差阳错,如果她不交出那块兵符,或许这件事在皇帝看来就会变得无足轻重。
“希望我让王爷带回去的东西,能助兄长一臂之力。”
她看向窗外,目光深邃。
她们在几日前便到达平州,刚到平州,南宫宸便说出京城有事,急诏他回宫。
她将兰岚梅若交给南宫宸,并派人传信给正在与他们这边赶来的噬月以及在京城待命的菊妍让三人保护南宫宸。
南宫宸哪里肯,但好说歹说还是让玄一留下,并派了几个跟了他很多年的暗卫保护她,他这才放心离开。
“那边怎么样了?”顾瑾若的声音突然响起。
念儿知道她说的什么事,连忙应道:“明日便是那位公子大婚。”
玄一道:“王妃放心,我们已经将一切都准备好了,绝对不会妨碍我们行动。”
“好。”顾瑾若颔首,目光依旧放在外面热闹的长街上:“今日是什么节日?怎么这么热闹?”
玄一道:“回王妃,今日是当地习俗,听闻每年今日去山上祈福,便会得到庇佑。”
“灵吗?”
“不过是些安慰自己的事罢了,能够庇护百姓无虞的,只有像王妃这种心系苍生的人,只有天下没有战争,才会庇护百姓无虞。”
“再厉害,也只能护一国一段时日和平,能长久护和平的,只有上面那位,我们这位陛下就保佑了我们北陵长达几十年的和平,我们就算祈福,也应该是向他祈福才对。”
顾瑾若的一番话语,让两人不得不赞同,北陵这么多年以来从未有过战争,有的也只是小打小闹,或者是内斗。
这些足以说明,他们这位陛下是一位明君。
倘若他能睁开眼睛好好看看枕边人,对自己曾经最疼爱的儿子好一点的话。
“王妃说得是。”玄一低着头道。
念儿:“回王妃,那位夫人好像很信这块,今日应该会去祈福。”
顾瑾若沉默一瞬,安排道:“既然今日是本地习俗,那我们便入乡随俗。”
两人抱拳:“是!”
*
皇宫,御书房。
偌大的宫殿里,唯有皇帝一人正伏案批阅奏折。
宫殿里静逸非常,直到安公公从门外走来,恭敬地站在案桌前。
“爷,宸王正在回京路上,听闻王妃还要祭奠故人,所以没有一起回京。”
宫殿再次陷入安静,静到可以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良久,上方才传来奏折放下的声音,紧接着是低沉浑厚的嗓音。
“嗯,他的毒解了?”
“回爷,我们派出去的人发现,宸王不仅毒解了,就连功力也大增。”
“嗯…”
皇帝没有再说话,安公公沉默片刻再次出声:“爷,我们需要出手……”
安公公话说到一半忽然停住,和皇帝对视一眼后退到皇帝身边。
下一瞬,宫殿的门被打开,张皇后带着侍女走了进来。
“陛下,今日妾身特意熬了金玉羹,陛下尝尝?”
安公公在皇帝示意下上前接过羹汤端到皇帝面前。
皇帝拿起汤勺搅弄羹汤:“爱妃真是心灵手巧,朕这里还有政务要忙,你先回去吧。”
张皇后也无意过多打扰,福了福身便带着侍女退下。
待御书房里只剩下皇帝和安公公后,皇帝并没有对那碗羹汤有什么动作,只是埋头批阅奏折。
良久,久到羹汤已经有了凉意,天空逐渐暗了下来,黄昏的余晖逐渐笼罩整个皇宫。
皇帝这才放下奏折朝御书房暗室走去,安公公则端着羹汤跟在后面。
昏暗的暗室里,烟雾缭绕,红色的纱幔让整个暗室变得神秘又诡异。
暗室周围墙壁挂满了墨画,上面无一不画着一个身披铠甲,手持红缨枪的女子。
那女子笑得张扬明媚,活脱脱一副少年将军的模样。
而暗室的正中间放着一些女人的衣物,以及一些首饰,而这些首饰则被一些花簇拥着。
也不知道做这些的人用了什么办法,竟让这些花保持如此新鲜艳丽,毫无衰败之象。
安公公将羹汤放在一个牢笼里,没多一会儿,一个毛茸茸的头颅冒了出来,围着那碗羹汤转了一圈后开始品尝羹汤。
皇帝负手而立,看着墙上的画,脸上流露出怀念的表情。
“回陛下,那只猫身体似乎比以前差了些,刚才奴家还看见里面好像有血。”
皇帝的神情一下阴沉下来,目光落在笼子里那碗羹汤上:“昭昭很喜欢猫。”
安公公了然,敛眸回道:“是,奴才这就去办。”
“还有,宸儿的情况是他自己放出来的,既然他要这么做,那我们就帮他一把。”
“陛下……这,万一太子对宸王不利……”
“如果你的对手一直是一个废物,你会对他动手吗?”
“奴才明白。”
*
平州。
山脚下,一辆辆华贵的马车停在山下,那些穿着雍容华贵的夫人和小姐们在丫鬟的搀扶下往山上走。
道观内香火旺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有求真心,有求荣华富贵或者也有求平安一生就好……
顾瑾若在念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看着道观里人来人往的场景,不禁让她想起小时候跟着兄长一起到道观为北陵祈福。
“主子,人在已经来了。”
顾瑾若扫了一眼玄一,有些不解:“什么人?”
玄一有些迟疑,难道他理解错顾瑾若的目的了?
“主子来道观不是为了……”
顾瑾若打断他的话:“别没事就去跟踪别人,我只是来上香的。”
说完,带着念儿朝着山上走去。
留下玄一在原地自我怀疑。
“啊……啊?”
他真理解错了?不能啊。
顾不得想太多,他连忙快步跟上两人。
顾瑾若上了香就到后院歇息,这是她一向习惯。
不管在哪里,只要进了道观,她都会到道观的后院坐上一坐。
如果遇上有缘的道长,也会聊上两句,甚至卜一卦。
只是今日,看起来是没缘了。
她看着空荡荡的后院与前面热闹不已的前院成了鲜明对比。
“你是何人?这里已经被清场了,你是怎么进来的?”
一个娇俏的小姑娘站在她面前,语气里带着质问。
清场?道观还能被清场?
看来,来的人来头很大。
“我们主子舟车劳顿只是想来后院歇息,还请姑娘通融通融。”念儿站了出来解释道。
“抱歉,我们姑娘喜静……”
“芝儿。”
听到温柔的声音,眼前的女子这才转身扶着来人:“姑娘,你身子不好,不应出来的,交给奴婢就好。”
“无碍。”女子摇摇头,看向顾瑾若几人:“这位姑娘大概也累了,不妨让她们进来歇息。”
“可是我们公子……”
芝儿还想说什么,却被女子打断:“好了,琅哥哥怪罪下来,我会说清楚的。”
女子这么说,芝儿这才不情不愿的应了下来。
女子带着歉意地朝着顾瑾若行礼:“让姑娘见笑了,进来坐吧。”
顾瑾若颔首:“多谢姑娘。”
芝儿扶着那位女子带着顾瑾若进了房间。
女子安排芝儿去备茶,顾瑾若也让念儿去备些糕点,让玄一在外面守着。
谁知,门刚关上,女子就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