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东海篇：代价
“下次能不能别这么强势，我自己能进来！”
唐明拍开时萱的手，看向满地凌乱的书籍残页，“奇怪，这里的时间力紊乱，那么按理说，这里的东西应该没有变化才是，怎么会一片狼藉？”
“因为这是时间交叠之域，我们看到的不一定是过去的这里，也可能是未来的这里，说不定几千年来，除了你们的祖宗还有外人来过呢！”
只要有人来过，就会给静止的空间带来变化，时空交叠，他们可以看到任何一刻的此处是何环境。
时萱无心于书籍，这些不过是地脉所记载的回忆，多重回忆交叠，真实又混沌。
而且很快唐明就能发现，这不过是记忆化形的产物，这些产物乃至于它们记载的东西，并不能带出这个区域。
就算记下，没有伟力，也会将记忆中的内容遗忘。
“你在找什么？”
果不其然，唐明很快就脱离出书籍的诱惑，注意到她了！
时萱抽出这本书，瞬间，整个空间消失不见，变成白茫茫的一片。
“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诸相非相，既见真实！”
时萱口中念念有词，一簇簇火苗在她指尖跃动，然后掉落在白茫茫一片的空间之中，白色的光幕突然有了形，有了影，变成了一个高耸巨大的图书馆，无数书籍于虚空中成形，自动合拢，回归书架。
“这……这……这”震惊于眼前的一切，世界观被这样的场景所颠覆，“这是什么情况？”
“归墟之域，轮回之间！轮回之力，是情感和记忆的力量，轮回镜是承载情感和记忆的容器，是轮回道的基石，那人等了一辈子，都没有等到轮回镜现世，因为他不是轮回镜的主人，他带不走轮回镜。
不过，这儿承载着的强大情绪能够影响进入此域的修士，若是沉迷其中，就会忘记离开的时间，等到归墟再次被打开。”
该是你的，你不争也能得到。
不该是你的，你就算拼命，也得不到。
这个道理，时萱很早就懂了。
时萱轻轻一动，一本书落入她的手中，只是拿在手中，就能够瞬间知晓其中的内容，这样的能力足以蛊惑求知欲旺盛的修士，令其沉沦。
“果然如此！天赦此域，不受天威。域灵不休，不得久停。我要的信息已经拿到了，该离开了，要是迟迟不走，你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这。”
唐明可没想到会这么急，这些产物虽然是记忆的化形，但本身还是外界的记忆作用在奇域的效果，既然能进来，为何不能出去呢？
所以，唐明更想试探，时萱有没有这个本事，“哦！我们谈个交易呗，把这里的东西安全带出去的方法告诉我，作为代价，我将背叛闻天阁，听令于你！”
又来……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只要有足够的记忆，唐明可以背叛任何人，对于他来说，没有什么比无尽的知识更有诱惑力！
唐明很清楚，潮海令最多只是个开门的令牌，真正要进入归墟之域，怕是要其他的什么手段，不然闻天阁的人不会一直找不到这里，更不可能进不去。
“俘虏，我们合作破裂几次了？”
唐明的小眼神瞬间不知飘向何方，“笑死，说得好像你没卖过我一下！”
说好了放过他，结果转手把他送给仙盟！
“所以我们更难合作了，不是么。”
“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只要利益足够大，你卖我几次都行！我绝无怨言。”
“那好，我告诉你一件事！这里是记忆的载体，离开了这里，归属于这里的记忆也会荡然无存，你很快就会忘记这里的内容，包括你刚才的承诺！”
唐明自然猜得到这一层，简直就是没有价值的情报，但他还是故作震惊，“哦！原来如此，灵域怕也是一样的情况吧，用你所谓的方法进去，但是离开灵域后关于灵域的记忆也会消失！至于出入的关键，该不会就是剑心和剑骨吧？”
唐明是能举一反三的，他在意自己能知道多少，更在意自己知道了多少。
时萱在意的可不是这个，她又不是唐明，“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凭你绝不可能不留后路，凭你不会让自己忘记！只要建立契约，你就能将信息通过联系传给我，为代表诚意，我愿意发下心魔誓，成为你的仆！这样，够吗？”
拿捏住了，但还没完全拿捏。
归墟之域所承载的信息，对于唐明来说，就是最致命的诱惑，凭她明明可以只抢令牌，却还要将人带上。
唐明在看到那巨大的书架时，就已经知道自己输了，一败涂地！
时萱不会亏待她的朋友，凡是她认为有的对她有用之人，就算是敌人，她也能放下成见。
可她又不是一个绝对的利己主义者，若非形势迫不得已，她也绝不会去利用别人，更不会想着拉谁入局。
能被她盯上的人，是一种霉运，也是一种荣幸。
“在足够的利益面前，你是真的连自己都能背叛呐！不过你倒是了解我，这的确是我的目的，献祭你的【自由】！”
两人相视一笑，一如还在仙魔大战时期，他们亦敌亦友，既能够分享情报，又能相互挖坑的状态。
归墟之水沉底，在镜子的虚影消失之前，两人重新回归白茫茫一片的水面上。
若薇见到时萱，迎了上去，她虽然担心，但更相信时萱可以解决，“师尊！”
“嗯，做的很好！”时萱揉了揉若薇的脑袋，倒不如她有多喜欢，只是月怜似乎很享受这个动作，所以对月怜做的多些。
约莫妖族都喜欢被这样吧。
“这里似乎和我们来的时候不一样了！”
唐明看着脚底下的水，还是如此平静，就是走动，都不会溅起半分波澜。
但他相信自己的洞察力，这里变了！
话音刚落，整个归墟之域，都变化成了另一副景象，天空不再是白茫茫的一片，变成夜空，群星闪耀。
十二个柱子在水面上升起，柱子相连之处出现一道水幕，水幕中幻化出若有若无的人影，似是神魂之体，又似是无意识的投影。
“这些是？”
对于这里的信息，在了解到轮回镜时，时萱就猜得差不多了，“和轮回镜达成交易之人，永世永生不入轮回，他们的灵体被做成储存记忆的工具，转化那些难以磨灭的情绪。”
唐明在旁边说着风凉话，“这交易的代价，切断了生命，切断了死亡，切断了因果时间，不再有痛苦，不再有轮回……代价倒是挺高！”
就是不知，闻天阁的第一任阁主，是不是也在这十二个水幕之中。
时萱无情回击，“嗯，若你觉得自己承受得住这代价，大可以一试！”
“难说。”
若是一切限制被切断，知识于他而言，就不是无穷无尽的，他有足够的能力去了解世间所有的一切！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知识本身，不再具备神秘感，也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时萱说会正事，神情严肃，“轮回镜每一次现世，归墟之域也会跟着投影到修真界，届时整个修真界都会前来探索这个位置的【秘境】！唐明，记住你答应我的！”